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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桔柏渡口

    <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巨柏森森,浊浪翻腾,江水咆哮奔流。

    桔柏渡的岸边乱石丛生,此刻数十艘摆渡舟船尽皆搁浅,船夫们一个个捶胸顿足,怨声载道。

    驿丞将将领着禄东赞来到渡口旁,船夫们便一拥而上,他们不认得禄东赞,但却认识这个非得让他们昨夜便在此地等候的驿丞,纷纷将驿丞围住,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吾等害怕半夜涨水,故而想要今日清晨前来,驿丞您非是不肯,如今您看着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是他非要吾等半夜在此等候,如今舟船漏水,自然要赔偿吾等!”

    “驿丞,非是吾等生事,实在是全家老小都指望着摆渡活命,现在舟船尽皆漏水,您总得给吾等一个说法吧?”

    ……

    禄东赞只觉得耳朵边“嗡嗡嗡”似有无数苍蝇乱叫,吵得他脑仁儿疼,连忙双手下压,示意船夫们消停一些,疑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有人疑惑道:“你是谁?”

    禄东赞道:“吾乃吐蕃使者,此番便是吾雇佣诸位的舟船,摆渡过江。”

    “呦呵,原来是你啊!”

    “还发愁找不到正主儿呢,原来在这儿!”

    “废话少说,既然是你雇佣吾等,那么如今吾等舟船尽皆漏水,你要赔偿!”

    ……

    众人见到禄东赞,顿时围拢过来,一个两个神色不善,要求禄东赞给予赔偿。

    禄东赞郁闷,吾尚不知发生何事,怎地就要吾赔偿?

    好半天,他才算是弄明白,原来这些船夫在他的要求下昨天半夜便汇聚在此处,结果不知何故,一大早起来所有的舟船尽皆漏水,无法摆渡,自然断了生活来源,非得要求赔偿不可。

    禄东赞心说一艘两艘触礁碰撞发生漏水尚可理解,岂能这么多的舟船尽皆漏水?

    必有古怪。

    他安抚道:“诸位稍安勿躁,且让吾之随从查探一番,了解情况,再作计较。”

    船夫们却不干:“计较个甚?是你雇佣吾等,且非得让吾等昨夜前来渡口等候,如今不管舟船漏水之原因为何,你都得赔偿!大家说对不对?”

    “没错,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得赔!”

    ……

    吐蕃武官怒了,这一路屡次三番遇到这等怪事,心里的火器早已憋不住了,此刻顿时怒喝道;“放肆!吾等乃是吐蕃使者,若是舟船漏水的责任不在吾等,自然无需赔偿。尔等乡野刁民,难不成还敢强抢不成?”

    一听这伙人乃是吐蕃使者,怪不得一个个奇装异服的。

    船夫都是有些打蔫,攸关两国邦交,即便是大字不识的船夫,也知道一旦发生纠纷,大家都讨不了好。

    可若是就这么算了,心里又不服气,毕竟舟船可都是大家吃饭的家伙,如今艘艘漏水,那可如何是好?

    驿丞站出来,手指着船夫们呵斥道:“吐蕃使者进京觐见陛下,乃是两国邦交,非同小可。你们做别的本官管不到,但是谁敢闹事,严惩不贷!”

    有心思灵动的船夫一听,当即叫道:“我等乃是山野小民,焉敢跟外国使团闹事?我等不敢打也不敢抢,惹不起,咱们总躲得起吧?若是不予赔偿,我等舟船无法修复,那自然是不能摆渡过江的,这位使者,那您就自己游过江去吧!”

    “说得对!不赔偿?那老子还不伺候了!”

    “吐蕃人了不起,咱们惹不起,老子看你龟儿如何过江!”

    ……

    群情激愤。

    驿丞怒道:“反了天了?尔等不渡江,这桔柏渡难道就没有别的渡船了?大不了本官费点力气,再去找一批船夫!”

    桔柏渡乃是南北交通只咽喉,南来北往途经此地,唯有舟船摆渡这一个渡江的方法,故而附近百姓大多以此为生,摆<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生,摆渡的舟船数量不少,这些人不愿意干,还有很多人愿意。

    船夫当中一个身材瘦小、面庞黝黑的汉子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桔柏渡摆渡的舟船的确不少,可今日来连降大雨,天气转冷,大家伙江面上讨饭吃,整日里水里浪里打滚,可保不齐哪个就感冒发烧的,甚至于……就算所有人都染了风寒,那也说不定。”

    驿丞大怒:“张老三,你敢蛊惑船夫,拒不摆渡吐蕃使者过江?”

    那船夫嘿嘿一笑,两眼一翻:“驿丞您可别给咱乱安罪名,大家伙生个病发个热,那是常事,与我何干?”

    驿丞没法,对禄东赞低声道:“此人名唤张老三,乃是桔柏渡附近船夫的头头儿,大家都以他马首是瞻。若是此人蛊惑船夫们集体称病,拒不摆渡你们过江,本官也没办法,总不能不许人生病吧?”

    禄东赞面沉似水,已然察觉出事情非同寻常,恐怕绝非巧合。

    他当机立断,大声道:“诸位之述求,吾可以答允。不过要先让吾之随从查看船只漏水之原因,再作计较。”

    听闻可以赔偿,船夫们自然不会再闹,纷纷带着吐蕃武官以及兵卒们登上搁浅的船只仔细查看。

    好半晌,那武官才回到禄东赞身边回禀。

    “大相,所有船只都是船底漏水,有明显的凿穿痕迹,此事绝非偶然,乃是有人故意为之。”

    禄东赞捋着胡子,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

    先是马匹莫名其妙的拉稀,如今又是舟船被凿漏,看来是有人意欲拖延他们进京的时间……

    这么一想,愈发急不可耐。

    按照路程计算,自己一到松州便递上国书,就算驿站快马加鞭赶往长安,也不可能这么快便有长安只反馈,那么这个拖延自己形成之人,想必早已从如今西域之局势猜测出吐蕃必定趁火打劫,故而提前布置。

    正是因为西域局势扑朔迷离,那人不敢擅自将自己杀害,从而惹得吐蕃对大唐开战,行动有所顾忌,所以才使出这等卑鄙之手段,不断的延误自己的行程,若是能够将自己拖住,赶到长安之时西域大局已定,自己纵有再多的谋算,亦是枉然。

    禄东赞素来钦慕大唐,从来也不曾怀疑过大唐朝堂之上那些个大佬的智慧,单单一个房俊便能够抛出青稞酒这等令他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一脚踩进去的计策,更何况是那些跟随李二陛下运筹帷幄,打下这一片锦绣江山的大臣么?

    故而,他们越是想要延误自己,自己就越是要尽快抵达长安!

    禄东赞当机立断,不再去纠结舟船漏水之真相,就算查明了又有何用?人家尽可以用河匪盗贼的借口,推脱得干干净净。

    当务之急,乃是渡江!

    他立刻下令:“所有船只,由使节团支付维修费用,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复。与此同时,还请驿丞帮忙联络附近的舟船,吾等必须尽快渡江。”

    攸关两国邦交,任何手段都只能在台面之下进行,可以拖延,却绝对不能被自己抓住明显的把柄。

    吐蕃不敢气势汹汹的以此指责大唐耍弄阴谋,大唐又岂愿在西域局势紧张的情况下,贸然激怒吐蕃,开启大战?

    两国都在努力保持克制,大唐将招数使在台面之下,不留把柄,自己也只能见招拆招。

    驿丞欣然道:“使者放心,本官定然以最快的速度在此召集足够的舟船!”

    最快的速度?

    禄东赞面色阴郁。

    肯定会召集到足够舟船的,自己也肯定会渡过江去,没人敢阻拦一位吐蕃使者前往长安递交国书。

    但是何时渡江,却只有天知道……

    *****

    天气渐渐凉爽下来,漫山遍野的粮食都将至成熟的季节,山岭田地之间,一片金黄。

    今年雨水丰沛,又有充足的水利设施保障作物在发芽、抽穗、成熟等等关键时刻的供水,八百里秦川百姓喜气洋洋,粮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便又迎来一个丰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