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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纠结的士族【求月票】

    <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辛茂将与上官仪一同备考、一同参加考试,结果却是悲喜两重天。上官仪高中进士,自己却名落孙山,实在是心中郁郁,闷闷不乐。

    现如今上官仪进士及第,被授予弘文馆直学士,又被陛下看重,任职海虞县令,仕途一片光明。自己则幸亏房俊的青睐,才得以担任一介民科主事,同时卧薪尝胆,三年后再战科考。

    前些时日他与上官仪一同南下,一个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前呼后拥前来苏州上任海虞县令,一个是形单只影,背着一个铺盖卷儿前来华亭镇投奔恩主……

    不过辛茂将性情开朗,虽然他与上官仪一般家境贫寒,事业上却是悲喜两重天,不过能得到房俊青睐,既有可以施展抱负展现才华的舞台,又不虞接下来几年的生活窘迫之苦,亦算得运气不错。

    周樘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嘀咕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这两句话语,他自然是从未听过的,不过却不妨碍他听得出其中精辟与深邃。

    越是琢磨,越是有一种醍醐灌顶一般的领悟。

    有一种“煌煌大言”的震撼!

    周樘赞叹道:“世人皆传大总管乃是百世不遇的诗词圣手,佳句名词信手拈来,原来大总管对于世事之洞悉早已鞭辟入里,人情世故了然于胸,自然胸有锦绣,下笔如有神。老朽实在是敬佩之至。”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这样的话语,可不仅仅是能写得出两首好诗就能说得出来的。单单这句话的寓意可透彻,比之圣贤先哲也不差多少。

    难怪此人小小年纪便能得到皇帝的信重,以强横至极的姿态驾临江南,一系列纵横捭阖的手段之后,江南士族亦不得不避其风头,莫撄其锋……

    可谓“人杰”矣!

    辛茂将亦叹服道:“大总管才情天授,的确是不世出之天才,晚辈附驥尾而行益显,实在是三生之幸。”

    周樘命人煮茶款待,两人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虽则年岁差距巨大,但都是孔孟一派,言语之间的共同点颇多,聊起来彼此也不尴尬。渐渐的,周樘发觉这辛茂将虽然年岁不大,但是经史子集的造诣却是匪浅,尤其是对于时政往往有发人深省的惊人之语,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同时也暗暗纳闷,这样一个学富五车、思辨清晰的年青俊彦,却为何在可靠当中名落孙山?

    难道现在大唐的人才鼎盛到连这样的人都要屈居人下?

    不过这显然是别人的隐私,更是伤处,周樘人情练达,自然不会突兀的问及此处。

    谈了好一阵,周樘才直奔主题,问道:“不知辛主事此次前来,也是大总管有何吩咐?”

    辛茂将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吩咐倒是不曾,只不过大总管派遣晚辈前来,是要询问荏木公一句,那招股会上的报价单,阳羡周氏还打算履行否?”

    周樘面露难色,迟疑道:“说句心里话,这些股份周氏是绝对不愿放弃的。阳羡周氏虽然比不得萧氏、顾氏那样名声显赫、财雄势大,但也是以信义为本的良善之家,岂能做得出那等反口不认账之事?只是这其中尚有些缘故不好分说,是以招股会的时候,才会报上那样的报价。实不相瞒,老朽自然是想要履行协议的,奈何如此天价,却非是周氏能够承担,实在是左右为难。”

    这也算是开诚布公了。

    直言之前的报价是因为一些不好分说的原因,这才报上去的。周氏不打算赖账,但是家底浅薄,实在是承受不起……

    掏心掏肺,一句谎话都没有。

    只是他所言“信义为本的良善之家,做不得反口不认账之事”有些不尽不实,若是再加上一句“现在盐场股价飙升,傻子才会不认账”或许才是完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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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种含蓄的方式,辛茂将完全可以接受。

    他笑道:“晚辈来此之前,大总管便曾有言,阳羡周氏乃是几百年的豪强,虽然现在不如往昔那般强盛,却也是根骨仍在,非是一般的小家小户何以比拟。现在看来,还是大总管有眼光。”

    周樘苦笑道:“大总管谬赞,如此一来,老朽更是羞愧无地,奈何家资浅薄,实在是有心无力。”

    言语之间,很是有些郁闷。

    他是真的想留下那些股份,也是真的没那么多钱!

    朝廷管控盐场的消息一出,盐场的股价坐地升值。大唐不实行以往“盐铁官营”的政策,是以盐业是一桩万古千秋的买卖。就算哪一天朝廷真的施行“盐铁官营”了,也不至于对以往的盐商赶尽杀绝。

    须知这可不是私人的盐场,是要经由民部发放执照的!

    朝廷再没有底线,也不会对自己的政策朝令夕改,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是周家的报价是三万贯一股,总价九十万贯,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钱?倒是有很多先前种种原因未曾得到股份的人家,现在后悔莫及上赶着来求周氏将手中的股份转让,可是明知这是下金蛋的母鸡,周家又如何舍得?

    可若是变卖祖产,那自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盐场再是下金蛋的母鸡,那也是外财,田产房舍才是家族的根基!

    转让,不舍得;

    吃下,又没钱……

    这正是周樘现在心里纠结之处。

    “呵呵,”辛茂将对于周樘的纠结了然于胸,事实上这不是周家独有的情况,而是那些拿到股份的家族所共同面临的现状,都为了此事一筹莫展,左右为难。

    “大总管奉陛下旨意,在华亭镇开设了一家‘皇家钱庄’,不知荏木公可有耳闻?”

    周樘一愣:“不曾听闻,这钱庄又是何物?”

    自从房俊那厮崛起一来,无论是以前在关中,亦或现在在江南,每每鼓捣出一些从未听闻的把戏,令人茫然不解,深感稀奇。

    辛茂将言简意赅:“很简单,放贷。”

    “放贷?”周樘面色未变,心底一跳。

    “放贷”这种事情,周樘怎会陌生?事实上江南士族和一些富裕的寺庙都经营着“放贷”的生意,周家亦不例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放贷”的实质。

    那就是吸血!

    敲骨吸髓,知道榨干你为止……

    房俊为何开设一家放贷的钱庄呢?周樘不无恶意的想,难道就是为了应对自己这些家族拿不出钱来购买已经认购的股份,是以弄出这个钱庄,强制性的命各大家族从他手里“拆借”?

    这也太狠了……

    一般的民间“放贷”,什么九出十三归之类的,都是很普通的规矩。这钱借到手里容易,可是想要还上,那可就难上加难。若是倒霉一些逢到一个灾年,一年之期未还上,那么恭喜你,等着卖房卖地卖儿卖女败家吧……

    房俊若是当真逼着认购了股份的家族都得从他的“钱庄”里借钱,以此来购买他自己的盐场股份,不出三两年,恐怕这些士族的家底都得被房俊掏空,江南的土地都的变成他家的。

    周樘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若是房俊当真如此,恐怕找他借钱的不多,倒是集体掀起抵制狂潮的不少。都是吸别人血的士族,现在反而被你吸血了,谁能受得了?

    扯杆子造反都有可能!

    一旁的周树则怒目而视:“这还有天理么?难道我们周家不借,他还非逼着我们必须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