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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的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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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府门前站了几十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家丁,虎视眈眈的盯着车内的房俊。

    房俊看了看死鱼一般躺在车厢里,早已失血过多断气的吴家老三,车厢地板上洇了好大一滩血,心情有些紧张。

    他终究是一个现代人,对于亲手杀人这种事有很大的心里障碍,哪里能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潇洒境界?说到底,人类的心理终究是一个适应的过程,没有经验,难免忐忑……

    但是这个吴家老三,不得不杀。

    他必须狠下这条心!

    而且,绝对不是仅此而已。

    在这样一个人治大于法治的时代,如何更好的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别说什么谨慎做人、奉公守法,没用。

    只在于实力而已。

    实力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它包括武力、智力、地位、权势、金钱……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这个世界就可以任你横行。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当皇帝。

    当实力达到一定地步,用不着你去欺负谁,所有人在你面前都会乖乖的,因为每个人都会衡量得失,当发现有可能在你身上所得到的远远无法弥补所失去的东西之时,没人会惹你。

    房家现在并不具备这个实力。

    房玄龄虽然身为当朝仆射,权柄在握、简在帝心,然而他的能量也只是影响到关中地区而已,对于齐州,实是力有未逮。

    所以,吴家才敢老虎嘴上拔毛,修建宅院堵住了房家祖坟的向口。

    这要是放在关中,就算是长孙家也不敢这么干……

    房俊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他不能不考虑自己离开之后,房家宗族的处境。

    以吴家如此跋扈的作风来看,尽管可能不敢对房俊做什么,但必将对齐州房家展开猛烈的抱负。一旦吴家发起疯来,那后果必然极其严重。

    打齐州房家的脸,就是打长安房家的脸,就是打房玄龄的脸。

    房俊不能坐视不理。

    开什么玩笑,房玄龄的声望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可省却多少麻烦、创造多少价值,岂容吴家这般嚣张跋扈的一个土地主踩在脚下?

    他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动房家,就得考虑好那下场是不是能够承受!

    看着门口越聚越多的吴家仆役,房俊轻声说道:“从大门进去!”

    车夫有些愣神,可房俊的凶悍早已将他折服,闻言只是稍一迟疑,便挥舞了一下鞭子,挽了个鞭花,鞭梢发出一声尖锐的炸响,喝了一声:“驾!”

    马车晃悠悠的驶向吴府大门。

    吴家人个个面面相觑,却也不敢阻拦,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一刀把三老爷给垛了?赶紧分开一条道路,让马车驶进院子。

    马车穿过一个小花园,沿着一条青石铺成的石板小路,到一处仪门前站住。

    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正堂到了。

    ****<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sp;********

    吴德勋风风火火的从内宅跑出来,到了正堂,迎面就见到一辆马车径直驶来,车壁下部连同一只车轮都染了暗红色的血迹,令他瞳孔微微一缩。

    马车站定,车帘撩开。

    车厢里一个少年端坐,手里拎着一把雪亮的横刀。

    一袭白色麻布的孝服,面容微黑,剑眉星目,脸上神情平淡,甚至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一个上门拜访的贵公子……

    然后,他的目光投注到车厢里横卧的一人身上。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那人的脸容,试探着喊了一声:“老三?”

    那人却是纹丝不动,仿佛睡熟了一般。

    吴德勋盯着房俊,喝问道:“把吾家老三如何了?”

    房俊微笑着看了看早已死的透透的吴家老三,抬头看着吴德勋,问道:“汝是何人?”

    吴德勋忍着胸中怒气,闷声道:“某乃是吴德勋,阁下可是房俊房遗爱?”

    房俊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说道:“就凭你这土狗一样的东西,也敢跟房家作对,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吴德勋本就是个暴脾气,被房俊轻佻的语调刺激得勃然大怒,一挥手,大喝道:“来人,将这个黄口小儿给我拿下!”

    吴家仆役呼啦一下就围上来。

    房俊手腕一翻,横刀当胸,大声道:“再敢上前一步,老子就剁了这个吴老三!”

    吴家仆役不得不站住脚步,为难的看着吴德勋。

    吴德勋哪里知道自家三弟已是死得不能再死,顿感投鼠忌器,怒道:“你且放了吾那三弟,吾就饶你一命!”心底甚是焦急,眼看着那马车上流了如此的多的血,也不知三弟是不是还顶得住?

    房俊摇摇头,说道:“你说了不算,把老太爷请出来吧,亲耳听到他老人家的保证,此事就此作罢,某才会放了吴老三。否则,不过就是个鱼死网破而已,某就拉着吴老三垫背!非但如此,当朝仆射的儿子、皇帝陛下的女婿死在吴家,某就不信,你吴家的能耐还能挡得住这等铺天盖地的怒火?”

    吴德勋心里咯噔一下,千想万想,他也没想到房俊居然有胆子来个玉石俱焚!看这小子的神情姿态,在联想一些这小子往日里棒槌、二愣子、楞怂的名声,看起来真不是吓唬自己……

    吴德勋为难了,这可怎么整?

    真把房俊弄死?

    即便吴德勋再是跋扈、骄傲,也不敢相信自家能承受得住来自于房玄龄和皇帝陛下的怒火。

    进退唯谷之时,身后脚步轻响,一回头,却见大哥吴德山搀扶着父亲走了出来……

    吴德勋连忙迎上去,愤然说道:“这房俊硬气得很,怕是不好处置……”

    吴老太爷摆摆手,颤颤巍巍的来到马车前,死死的盯着房俊,一言不发。

    房俊被这老东西一双死鱼一般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骂道:“老狗,看什么看?”

    “哗!”

    在吴家人眼里,老太爷就是最权威的存在,即便七老八十黄土埋到脖子,只要有一口气在,那就是吴家的顶梁柱、绝对不可冒犯的存在!

    吴家上下哗然,纷纷喝骂。

    吴老太爷却神情不动,盯着房俊,缓缓说道:“拿一个死人威胁我吴家,房二郎不觉得有些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