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一愣,有些歉疚的低下头,“对不住,是我欠考虑了,让义兄担心了。”
霍允见她一副惭愧的模样,不由一笑,下意识伸手想揉她的头。
“咳嗯。”
外面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
霍允伸出的手顿在半空,蜷了蜷,最终放下了。
“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只是……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
阮娆一下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什么惊喜?是不是……”
“是你最想见的那两个人。”霍允朝她笑着点头,“虞侯爷和世子,他们没有死,一直在河西。”
“一年前,裴子渊悄悄把人送到了我父王那里。”
阮娆一下激动的扒住窗台,半个身子几乎都要探进车里。
“他们在河西做什么?身体还好吗?可有派人打听过我的消息?”
霍允被她问的一愣。
“问你?你不是刚被找回来吗?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阮娆这才想起,霍允只知道她是虞家人,并不知道她就是虞婉。
这种事解释不清,她还不如直接去河西找父兄当面说。
“义兄,你这是要回河西吗?我能跟你一起去找他们吗?”
此言一出,身后的裴璟珩顿时冷了脸。
霍允却愣了愣,蓦然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当然!当然!欢迎之至!”
他脸上笑着,内里的五脏六腑却都被强烈的悔意绞紧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应该一早就告诉她的!此时此刻,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到河西了!
“好,事不宜迟,那就赶紧出发吧!”
阮娆提着裙摆,作势要上马车。
腰间突然横过来一条手臂,男人不由分说的将她困在怀里,手里的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
马车顿时飞快跑了起来!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阮娆看见马车跑远,急的一下挣脱开他的束缚,拔腿去追马车。
“停下!等等我!”
然而驾马的车夫是裴璟珩的人,不但没有停车,反而抽动马鞭,让马车跑的更快了。
霍允将头伸出窗外,轻轻一笑,“娆娆,我在河西等你。”
说完,他挑衅的看向裴璟珩,勾起唇角。
裴璟珩黑沉着脸,几步上前,将还在追马车的少女一把扛起!
阮娆顿时尖叫踢打,“裴璟珩你放开我!”
“我要去河西见我父兄!你凭什么拦我!”
“凭什么?”裴璟珩冷笑,“就凭我是你夫君!”
“我还没死呢,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要跟别的男人私奔!”
阮娆从来不知他这么无耻,眼睛都气红了,“嫁给你的是虞婉!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要媳妇,去掘坟啊!看清楚,我是宁安县主!是安郡王的未婚妻!我们是有陛下赐婚圣旨的!你没权利阻止我去河西!”
“婚约?呵。”裴璟珩笑着磨牙,“霍允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那一纸婚约还会继续么?等着吧,明日一早,退婚圣旨一准下达!”
阮娆一愣,瞬间明白了裴璟珩的意思。
霍允受了重伤,皇帝更会相信什么天意,为了不被天道反噬,一定会赐下退婚圣旨的。
“好,即便我跟他没有关系,我想去哪也是我的自由!裴璟珩,既然误会已经澄清,我也不再找你报仇了,咱们两清了!你放了我,从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放了你?”裴璟珩突然低低冷笑,转过头来,一双漆眸深不见底。
“许是我之前太纵着你,让你觉得我这人很好说话。”
“之前就告诉过你,我喜欢的东西,哪怕是毁了,也要紧紧攥在手里!”
说完,他一言不发,突然扛着她纵跃而起,往山顶小院飞去!
阮娆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软了语气。
“裴璟珩,之前是我误会你,所以居心叵测的接近你,伤害你,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但如今你我恩怨已经了结,互不相欠,还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我保证永远消失在你面前,遵守你的吩咐,往后余生,绝对不会再回上京!”
裴璟珩内力一滞,差点从半空坠落。
永远消失,往后余生,再不回上京……呵。
他一言不发,重新凝聚内力,努力忽略心头骤然涌来的空落落。
“裴璟珩,我都好声好气的求你了,你怎么不说话?”肩上的人没有等到他的回复,愈发显得焦急。
“你放了我成不成?”
“我不追究你弄垮虞家的事,你可不可以也放过我一马?冤冤相报何时了!”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沉默,以及男人越来越急促紊乱的呼吸。
眼前光景飞速后退,眼看小院近在眼前,阮娆突然急了。
“裴璟珩你什么意思!放开我!”
“我说了我们两清了!意思就是我不想跟你再扯上任何关系!你听不懂吗!”
“砰!”
院门被男人一脚踹开,一路扛着她去了密室,轰的一声落下暗门。
阮娆被他一下丢在铺着雪白狐裘的榻上,瞬间警惕的弹坐起来。
“你又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囚禁我!混蛋!”
她不管不顾踹了他一脚,下榻就跑,扑到门上拼命启动机簧。
然而暗门不知怎么的,像是锁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男人慢条斯理的解着衣带,一步步逼近她。
阮娆警惕的贴着门,手指悄然伸进了荷包——
“唰!”
一道剑气从男人手指射出,她腰间的荷包应声而断,摔落在地。
阮娆骇然的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颤抖的拼命往后贴,恨不得嵌进石门里。
男人缓缓逼近她,俯下身,连他周身的空气都充满了让人窒息的压迫力。
原来被一个顶级杀手盯上,是这样一种毛骨悚然又无路可逃的感觉。
“你方才说什么?两清了?”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颈侧,诱发她情不自禁的战栗。
“清的了吗?”
“你诱我动的情,骗我受的伤,难道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掀过不提了吗?”
“你、你想怎么样?”阮娆咬着唇,一脸无辜的含泪看着他,像是只误入猎人手中的小鹿。
“呵。”裴璟珩眼眸藏在阴影里,冷白的手指突然捏上她的下颌,吐息逐渐逼近。
“怎么,忘了你还欠我一百万两?既然还不上,安安分分做我的女人吧!”
说完,他拦腰将她一把抱起!
阮娆一下白了脸,不断在他怀里踢腾!
“无耻!”
“你强买强卖!卑鄙小人!”
他根本不顾她的撕咬推挠,将她丢到柔软如云的床榻上。
接着是衣裙撕裂的声音。
阮娆狠狠打了个颤,恨急的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去推搡。
“一百万两是吧!那是我买你命的钱!你怎么不死呢!你死了,我一定全都烧给你!”
裴璟珩一怔,握着她膝盖的手轻轻颤了下。
她的话就像锐利无比的刀刃捅在他心口,痛得他眼里泛起了红。
良久,他低低笑出声来,沁着红的眼尾有水光一闪而过。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放开你。”
“疯子!你这个疯子!”
阮娆锋利的指甲一下划开他侧颈的伤口,鲜血再次涌出来,湿透了包扎的布。
裴璟珩低垂着眼睫看着她,眼底的暗色让阮娆不寒而栗。
“可是疯子爱你。”
他唇畔肆意勾笑,眼角却有泪滑过。
阮娆惊愕不已,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睛便被他捂住了。
炙热粗粝的掌心突然握住了她的小腿,男人随即俯身,跻身在她两腿间。
“娆娆,陪疯子一起下地狱吧。”他在她耳边,沙哑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