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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既然有情,为何又要骗他背叛他?

    裴深觉得自己今日倒霉透了。

    跟几个狐朋狗友喝酒,最后结账的时候的只剩他一人醒着,当了冤大头不说,回到府里,各处门却已经落了锁。

    他无奈只能翻墙,刚跳上墙头,却见同样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不远处的院子墙头跃下。

    纤弱的人影轻盈落地,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随风扬起,像一只……像一只扑棱蛾子。

    小贼居然还是个女的?

    裴深愣了下,顿时起了猫抓老鼠的兴致,跟了上去。

    一枚石子儿击中了人,本以为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小贼竟然还有后手!

    地上的人迅速转身,辛辣的酒味扑面而来!

    电光火石的一瞥间,他只看到黑色兜帽下露出尖尖小小的玉白下巴,嵌着颗樱桃似的红唇,勾着狡黠的笑。

    他下意识侧脸躲开,却仍是被泼了一脸的酒。

    “噗通!”

    等他再睁眼时,眼前已不见了人影,地上只有一个倾倒的酒坛,汩汩正往外淌着酒。

    小路一侧的湖面涟漪阵阵,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却不见有人冒出头来。

    “哼,跑得倒挺快。”他没好气地抹了把脸,舌尖无意间舔到唇边的酒,突然一愣。

    欸?还挺好喝?

    一股淡淡的梨花味弥漫舌尖,像是上等的馥梨醉。

    他记得这是大哥最爱喝的,听说大哥今日回了府,刚巧他也正要去找他。

    裴深一把抄起地上的酒坛子,慢悠悠地往府里地势最高的清思筑走。

    飞过镜湖,爬上了坡,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竹林,月光下幽深诡异,暗影幢幢。

    少年不慌不忙地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陷!

    下一刻,竹林深处飞出石子雨,虽不致命,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他纵身一跃,躲过了石子阵,迎面却又是一张网兜头罩来。

    裴深知道是自己误踩了机关,顿时有些不耐烦,拔剑劈开网兜,大喝一声,“大哥!”

    话音刚落,一股剑意带着寒气逼近。

    白色人影如鬼魅般的袭来,裴深顿时左躲右闪,与他缠斗一处。

    几息之后,剑端直指他的胸口,却没有再近一寸。

    男人一身白衣,墨发半束,手持雪剑立于月光下,像一只孤傲清冷的鹤。

    裴深定睛一看,顿时高兴地扑了上去。

    “大哥!”

    裴璟珩眸中的清冷同样融化开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几年不见,你变化不小。”

    “咱们都三年没见了!”裴深感慨,“上一次匆匆一面,还是大哥大婚那天。只可惜才短短两年,大嫂她就……那日我没能赶回来吊唁,心中甚是有愧。”

    “都过去了,此事不必再提。”裴璟珩神色淡淡。

    “说起这个,大哥,方才我抓到个跑去大嫂院子里偷东西的小贼!还是个女的!看她衣着打扮,像是咱们府里的人,兴许是家贼!”

    “哦?”裴璟珩缓缓撩起眼皮,“人呢?”

    “嗐,一不留神,被她阴了一道,叫她跑了。”裴深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证物被我拿到手了,就是这坛子酒!我尝了,味道不错!”他献宝似的举着酒坛子。

    裴璟珩低头闻了闻,“是馥梨醉,酿得有些日子了。”

    “是吧?我就说,这好像是你喜欢喝的。”裴深正想再喝一口,却被裴璟珩一把夺过。

    “欸?大哥,别这么小气嘛,给我喝一口怎么了?”

    “夜深了,不宜再饮酒,你该回去了。”裴璟珩抱着酒坛转身离开。

    “都到你院子门口了,你都不能收留我一晚吗?”裴深不满地嚷嚷。

    “再不走,我让苍青送你下去。”

    “好吧好吧,走就走。”

    少年跳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外。

    裴璟珩却渐渐止住了脚步。

    头顶是一轮明月,怀中是他最喜欢的馥梨醉。

    微风起,拂过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鬼使神差的,他脚步一转,朝着逐月阁而去。

    月洒清辉,梨花树下,土地被翻动的痕迹还在。

    木匣子很快被轻易翻了上来,一打开,里面零碎的小玩意儿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样样拣起端详,男人眼中有片刻的怔愣。

    他确认这些都是自己的东西,从小到大的零零碎碎,被妥帖收藏在这匣子里。

    没想到,竟被虞婉一直珍藏着。

    还有那坛馥梨醉,味道十分熟悉。

    原来,他那时喝的酒,都是她亲手酿的。

    既然对他这般用心,当初又为何要骗他背叛他?

    裴璟珩缓缓摩挲着手里的泥人,眼神十分复杂。

    目光一转,他忽然在脚边发现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他捡起捏在指端,月光下,赫然是一只小小的银色耳环,花式简单,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低廉,却莫名有些眼熟。

    男人若有所思,缓缓将耳环收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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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娆满身是水地回到院子,被一脸焦急的红玉赶紧拉进了屋里。

    “姑娘说有事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

    红玉慌忙帮她把湿衣脱下,拿被子裹住,便要去点灯备水,却被阮娆一把拉住。

    “不要!”阮娆脸色发白,声音都微微颤抖,似乎在忍着什么痛楚。

    “你去燃个炭盆,再灌两个汤婆子来,记住,不许声张,不要惊动任何人!”

    红玉虽然惊疑,却听话去照办了。

    阮娆疼得咬着唇,浑身的关节像是浸入冰水冻住似的僵寒刺痛。

    她醒来便在水牢中,也不知原身受了什么折磨,总归从此落下了病根儿,轻易受不得寒,否则就会浑身僵硬,痛彻骨髓。

    热炭和汤婆子捂了一夜,阮娆也疼了一夜,第二日,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

    “红玉……”她努力撑起身,浑身无力。

    “姑娘。”红玉放下水盆,赶紧过来服侍。

    “快给我梳妆,不能误了给老夫人请安。”

    “姑娘你脸色这么差,不如今日就告病别去了吧。”红玉一脸担忧。

    阮娆摇摇头,“昨日老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疼我,今儿我就免了请安,未免有恃宠而骄之嫌。快梳妆吧。”

    红玉见她坚持,只好手脚麻利的给她装扮了。

    主仆二人出了院门,捡最近的一条道儿走,走到半路,却发现必经的一处月门不知被谁上了锁,只好又折返回来,改走另一条路。

    刚转过一道拐角,冷不丁从一侧突然窜出个婆子,端着一盆污水便朝阮娆泼来!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