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君名叫田翼,是齐闵王之子,齐襄王的异母弟,当年五国伐齐,齐闵王逃出临淄后来被楚将淖齿所杀,齐闵王死后,他的子孙散落在齐国各地。
田单以火牛阵复国后,齐襄王被田单迎回临淄,齐襄王回到临淄后就开始寻找散落在各地的兄弟姐妹,最终只找到了一个弟弟,就是田翼。
田翼在临淄城破时被一个富商包庇在家中因此逃过一劫,他当时只有十岁,齐襄王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将东莱周边百里赐予他做为封地。
东莱在春秋时是莱国的都城,此处靠近沿海,物产丰饶,是一块膏腴之地,田翼被封为东莱君后就离开了临淄,前往封地就封。
田翼到了东莱后时常去访问东莱各地的大贤,慰问那些替齐国战死军士的遗孀,很得东莱百姓之心。
齐襄王驾崩时,他曾回到过一次临淄,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回临淄,拜见了嫂嫂和新王田建后,田翼再次返回东莱,再也不曾回到过临淄。
因此东莱君在临淄的存在感极弱,要不是今天后胜提起他,大家都忘了在齐国还有这么一号人。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请东莱君相助?”田梁说完,又马上摇了摇头:“您不知道东莱君的为人,他虽说是先王的弟弟,但为人十分低调,基本上不会参与朝政,想让他和我们联合,恐怕很难!”
后胜今天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是的,东莱君的确与世无争,可是我愿意到东莱去拜见他,请求他出山,只要东莱君来到临淄,就算太后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东莱君是齐襄王在这个世界上现存唯一的弟弟,纵观目前整个齐国王族,东莱君是嫡系之中位分最高的一个,地位超然,非其他杂牌宗室可比。
如果后胜真能把东莱君争取过来一起反对田假推行的新法,那君王后就算有心包庇,也要做出妥协!
“相国,您当真有把握说服东莱君?”田梁满心炽热的问道。
后胜自信的点点头:“我会在家里请上几天病假,烦劳各位在临淄多串联一些官员,顺便煽动起百姓的舆论,等在下和东莱君回来,就是酷吏韩非的死期!”
初春二月,春风初度人间,一条潺潺的溪流顺着山缝蜿蜒而下,一位面色俊朗的青年男子站在溪水旁,正欣赏着面前美丽的风景。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东莱君好兴致!”
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田翼不悦的皱起眉头,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脸像极了已故的齐襄王。
“你是谁?”
面对田翼的询问,男人礼貌的拱起手,说道:“东莱君,别人都说您过目不忘才思敏捷,记得六年前先王的葬礼,我们还曾见过面!”
田翼低着头思索了片刻,他再度抬起头,不确定的说道:“您是后胜丞相?”
后胜微微一笑,冲田翼俯身一拜:“臣如今已经不是丞相了,感谢东莱君您还能记得我!”
田翼的记忆中,六年前的后胜还很年轻,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一点也不像一个中年人,再看现在的后胜满头白发,身材也佝偻了不少,跟六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后胜先生,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我们不过短短六年时间不见,您可以如此憔悴了?”
后胜并没有说自己是因为经历了丧子之痛,才变成这副样子。
他淡然的看着田翼,道:“岁月催人老,臣今年遇见四十三岁了,早已到了不惑之年,焉能不老?东莱君就不同了,我记得您今年才26岁,正该去做一番大业,您何以在此处观景?”
感受到后胜话中有话,田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本公子乃是齐国的封君,经营好自己的封地就够了,我不明白您所说的大业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后胜放肆的大笑几声,数息之后,后胜再度看向田翼:“公子,您也是闵王的儿子,又素有贤名,先王驾崩之后,他的两个儿子年幼,按理说该兄终弟及,这王位本该属于您,为何您不思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反倒甘心蜗居于这东莱区区百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