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前面带路的身影突然一颤,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若无其事地转头没有回答。
秦若若仿佛被看穿了心思,咬紧下唇不再多言。
虽说是为了找雪狼才找到这儿的。
但一直往回走秦若若才发现,她被救起的那个山洞远比想象中还要远。
路湿滑难行,等走到能看清大营时,鞋袜早已被路上的风雪浸湿。
秦若若刚想开口询问燕锦渊在何处,又怕太刻意被看穿心思。
突然发现大营张灯结彩地在准备着什么,好不热闹的一番景象。
“这,又是在庆祝什么。”
按她所了解的,燕国今日并没有节日。
原本一路无言的方嬷嬷突然走到她身侧:“既好奇,就去看一眼。三王爷应该在。”
秦若若心里一震,回头方嬷嬷早就转身往住处走。
犹豫片刻,她还是提步往最热闹的地方赶去。
刚走到人群驻足的位置,几辆马车接连赶到。
中间一辆马车格外惹眼。
由远至近地发出清脆的叮铃响动。
车架轻巧造型如同传闻中蓬莱仙子的座驾,赶路的马匹步步稳健连带着车看起来更加轻盈,马车外拢薄纱在风中挥舞犹如仙子羽衣随时都会飞起来。
这样的马车造价一定不菲,只是不知马车上是何人,如此张扬奢靡。
“三王爷……”
“三王爷……”
一声声请安声将秦若若思绪拉回为了不引人注目也跟着弯下腰身,将自己藏匿在人群里,只悄悄抬眸余光去看。
燕锦渊不知从哪走出缓缓走到那马车前顿足。
“三王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这声音婉转悠扬,即使刻意隐忍可秦若若还是听出马车里女子话里的欣喜,忍不住拧紧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声音总觉得有些耳熟。
燕锦渊只轻笑一声,突然回眸意有所感扫了一眼秦若若所站的方向。
秦若若急忙将收回视线,将腰折得更低了些,心跳如鼓擂动。
“这柳家姑娘这时候来,还不是为了王爷。听说他俩才是早就私下约定三生,为了筹谋,还替王爷吃了不少的苦,也是第一家被陛下下旨可以继续住在王城的家族。这时候千里迢迢过来,是不是赐婚的旨意也要下来了?”
“这柳家是伐秦的大功臣,若是能嫁给三王爷,肯定会在朝中又进一步。这柳家在秦国时就是三朝功勋之家,听说咱们陛下也在着手准备封他为左相,这如此看来,柳大小姐就是咱们燕王城除了公主外,最尊重的女子。”
身前围观的人已经小声的议论起来,秦若若拧紧了眉头,猛地抬头再去看,落在身上的那双眼眸不知何时早已挪开。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腰若扶柳步步生花正站在燕锦渊的身边,燕锦渊的侧脸在日光下锋芒尽消,竟然有些温柔,两人相识一笑,说不出的和谐。
秦若若眼眸一颤,忍不住向前一步,盯着那个女子的侧脸几乎要咬碎了牙齿。
“你方才说,眼前这个女子叫什么。”
“你神经病啊。”
被拉扯的人吓了一跳,回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秦若若,见她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虽美但是眼眸含戾气,吓了一跳翻着白眼懒得理会。
姓柳的人家她认识的不多,还是朝中重臣更是只有那一个。
可……
根本不可能,一定是同名同姓,或也是被逼无奈。
秦若若不管对方的白眼,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一副不开口不撒手的模样。
“哎呀,你这人好无理,再不撒手我就喊人了,蒙着脸谁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秦若若猛地撒手,深吸几口气,挤出一丝笑,小心翼翼赔罪:“对不起,我是刚来的没见过多少世面,听姐姐侃侃而谈,又见姐姐和这些人里明显不一样的气魄,实在好奇得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多说几句让我听个热闹。”
“哼。”听着好听话,那宫人瞬间表情好看了些,摸摸发髻又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浮灰,压低了嗓音道:“你这人还算有几分眼力,这消息除了我,这里这么多人知道的也不多,这女子就是秦国柳家家的柳如意呀。这次的伐秦她家是伐秦出力最大的,多亏了柳家联系了秦宫里十二个各机关的要臣,又和三王爷里应外合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他们家可是新贵,听说她和那个前秦国公主千蕊夫人还是闺中密友呢,其实真的和三王爷情定终身的是她,如今他俩也算终成眷属,那秦国公主变成妓女不如的奴仆,还真是……哎你不听了?”
秦若若脸色几乎没了血色,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并行消失在营帐中的身影,记忆里那个可以诉说心事的少女,那个鼓励她和燕锦渊表明互通心意竟然也是装的。
她转身拔腿就跑,胃里翻涌着都是酸涩。
假的。
都是假的。
都是阴谋,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傻子玩弄于股掌多年。
她跑的飞快,脸上被呼啸的寒风吹的整颗心都是麻的。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雪地里,这一跌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无力的抓起面前的雪砸向眼前被雾气弥漫看不清路的虚空,眼底都是无法聚焦的迷茫和失措:“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父皇母后知不知道殿堂下这些以礼相待的人都心怀恶狼。
泪从眼眶落下,无声消散在雪里。
身子被痛的麻木顶不过心里灼烧的恨意。
“啊!!!”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在帐子里翻弄炭火的方嬷嬷听到帘子响动的声音,眼眸一动。
嘴里开始不满的嘟囔:“还知道回来,刚才还在说若是你又掉进寒窟,我可不再去找你……嘶……”
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几乎要冻僵的秦若若。
刚想问什么,秦若若如同丢了魂般径直的往房里闯,躺在床上两眼直直的盯着帐子的顶部。
眼看雪狼依偎着她也跟着躺着,方嬷嬷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只是将房间里的炭火烧的旺了些。
第二日,军营中妓子刚起床,就见到外面不知站着个什么人的影子。
拉开一看,眼底的惊讶即使将溢出口的惊呼止住。
“你……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