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眼角伪装的泪水完全僵在了脸上。
殿中央正求着情的所有人都被这四个字吓傻了。
魔界魔尊?!!
谁?
阿嬅姑娘?
所以,弱不禁风的阿嬅姑娘,是三界里那嗜血残暴,杀人不眨眼的魔界魔尊?!!
而且主上的样子,像是很早之前就知道!
天啊!
他们听到了什么?
殿内。
除了离渊,其他人的目光此刻也全都盯到了婳婳的身上。
跪在那里的婳婳一动不动,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她衣袖下的手指剧烈地抖了一下。
仅仅反应了不到两秒。
她就强挤出了一抹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声音冷静而又温和:
“主上在说什么?”
“奴婢听不懂。”
“什么魔尊殿下?她在哪里?”
“呵。”离渊笑了,他双瞳漆黑如夜,声音似古井无波氤氲着凉薄寒意,让人脊椎发冷,“听不懂?”
他陡然伸手,掌心缭绕的无尽魔气朝着殿中央袭去,偌大的水镜浮现在了半空中。
水镜之中的景象映在了众人的眼中。
水镜里的声音也响亮地落在了整个大殿——
寝宫,院落。
正在洗衣物的婳婳,脸上无一丝往日的乖巧,她气得牙痒痒,暴躁地拎着捣衣砧。
边踹着木盆,边在离渊的衣服上戳了一块又一块的洞。
还不忘嘟囔着,“狗东西!死离渊!让姑奶奶好好给你洗衣物!做梦去吧!”
“本尊堂堂三界魔尊,还妄想让本尊干最脏最累的活儿,你在想屁吃!”
“毁掉你所有的衣物!看你穿什么!”
那捣衣砧又被她使劲地摔了两下,整个寝宫的地面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
场景转换。
膳房。
正做着早膳的婳婳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
她直接施法抽出了底下烧得正旺的柴火,扔到了膳房里最容易燃烧的木堆前,渐渐地,火势烧了起来。
她还不忘拿着手中法力变换的扇子,使劲地扇了几下大火。
直到火势越来越旺,成燎原之势。
她随便抓起了一块黑不拉几的东西,用力地搅拌在了自己做的粥里。
“烧了你的膳房!”
“饿死你这个狗东西!”
“让本尊给你做饭!吃不死你!”
而在膳房外的妖物们发现着火了,匆忙赶过来的时候。
婳婳迅速变成了柔软无骨的样子,跌倒在了一旁,她抱着手中的粥,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那张小脸像是受惊过度,弱弱地小声呼救着:
“着火了,怎么办……”
“好可怕,求求你们,救救我……”
被妖物们救出来后。
婳婳的脸色苍白无力,眼尾染着可怜的湿红,墨发无助地滑落了下来。
她用尽微弱的力气,将自己拼死抱出来的早膳,递给了蓝衣妖物们,“这……这是我给主上做的早膳……我的身子不要紧的,只要主上能用好早膳,哪怕被火烧死,我也……我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她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了,唇色渐失,晕死了过去。
……
大殿之中。
水镜的景象消散。
婳婳的声音消失。
黑色的魔气消退。
殿中央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全都被吓傻了。
而高处。
离渊盯着眼前依然不动声色的婳婳,冷冽的气息越来越重,薄唇吐出来的字冷得掉冰。
“刚才听不懂,现在能听懂了吗?”
“嗯?魔、尊、殿、下。”
婳婳终于抬头。
迎上了他的瞳。
两人的视线蓦地碰撞在了一起。
周围的所有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住了。
“让孤想想,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想问,孤是何时知道的,对吗?”
离渊的唇角慢慢勾起,那冰凉的手指挑起了婳婳的一缕凌乱的碎发,而后,松开的一瞬间,狠狠地掰住了她的后脖颈。
那阴冷的声音也跟着擦过了她的耳边,“不如,魔尊殿下好好地,猜一猜……”
“猜对了,孤饶你一命。”
“若是猜错了……”
“孤的衣物都被你毁了,孤就剥了你的皮,做成新衣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