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深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了整个天幕上,严严实实地掩盖住了所有的光线。
离渊敛下了那宛若寒潭般深沉的眸光,不知所思。
……
夜色渐渐褪去。
第二日,清晨,微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了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晕染在了空气中。
凡间,迎春楼。
歌舞升平,披着各色薄纱的舞姬们在殿中央轻摇裙摆,舞姿摇曳,美轮美奂。
殿下男男女女的调笑声和欢悦声一片,虽是白天,但依旧热闹非凡。
后院,包厢。
一个蓝衣女子的惊呼声传来,连忙慌慌张张地去叫老鸨,“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回事?小点儿声,你这个死丫头,别吵到前院那些达官贵人!”老鸨皱着眉走了过来,示意她噤声。
蓝衣女子压低了声音,但依旧夹杂着难以抑制的焦急,“您从西域弄来的那瓶欢情散不见了!刚才还在这里的!”
“什么?!!”
那可是花了重金从西域千辛万苦弄来的欢情散,曾经被威胁着上交过朝廷一瓶,后来她好不容易又从西域弄到了一瓶,怎么又没了?!!
老鸨顿时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
魔界,王殿。
一整个白天,魔尊殿下都倚在王座上一页又一页地翻阅着手中的话本。
虽然聚魔石会干扰到一个人的心智,但依旧没影响到魔尊殿下喜欢看话本这个喜好。
直到临近傍晚。
殿外,一个紫衣妖物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尊……尊上,出事了!”
正在翻阅话本大结局的婳婳,此刻被骤然打断。
王座之上,她的脸色瞬间下沉,身上那滔天的血色魔气顿时涌现了出来。
陡然,一阵肆虐的黑雾袭来,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等回过神来时,那个紫衣妖物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拎在了空中。
那高座上的声音阴戾而又幽森地传来,一字一顿令人毛骨悚然,“你最好说出一件重要的事!否则,本尊将你扔到岩浆里,让你尝尝灰飞烟灭的滋味!”
那紫衣妖物被脖子上的束缚吓得脸色煞白,魂儿都没了,额头上满是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开口:
“启……启禀尊上,是寝宫的那位,他他他……”
还不等紫衣妖物的话说完。
“砰”的一声巨响,紫衣妖物就被甩在了地上。
婳婳那暴虐而又狠厉的声音响起,“滚!”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紫衣妖物的手都在不停地颤,他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殿内。
婳婳起身,将手中的话本扔在了桌案上,冷冷地眯了眯眸。
她浑身的气息嗜血而又骇人,危险极了。
离、渊!这个根本就学不会听话的玩物!
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真是欠收拾!
……
寝宫。
“咣当”一声剧烈的声响,婳婳暴躁地一脚踹开了殿门。
偌大的寝宫,连烛火都没有点亮,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婳婳皱着眉,眸中的魔气极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床榻边。
她伸出那细长的手指,狠狠地掀开了床幔。
鎏金纹床幔向两侧滑落开来,里面的景象直挺挺地映入了婳婳的眸中——
昏暗的月光洒在床榻上,增添了几分魅色。
榻上那清冷的谪仙此刻衣襟半敞,妖孽般的容颜上有些许汗珠滑下,滴落在胸膛上,漆黑若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泻于榻,绯色的唇形被齿用力地咬着,溢出了瑰丽的鲜血。
他身上的白衣越发松散开来,心脏处还未痊愈的伤口夹杂着几丝血痕,更增添了几丝魅惑,似乎在等待着人的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