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偌大的养心殿,空无一人,明明是白天,却一丝光亮也没有,像是踏入了万丈的黑暗深渊,伸手不见五指。
在魔界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再加上法力和内息受重创暂失,黎渊又对她下了令人浑身无力的药。
此刻,婳婳的身体虚弱极了。
龙床上。
婳婳强撑起身体,准备下榻找点水喝。
脚下却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她抬眼望去——
黑暗中,一条细长的金色锁链死死地锁在她的脚踝上,在漆黑的殿里泛着慑人的光,隔着衣衫都已经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冰凉。
魔尊殿下的脸色,骤然下降到了最低点,她倏尔笑了一声,浑身的气息是蚀骨的寒。
千百万年来,在三界睥睨苍生、叱咤风云的魔尊殿下,何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被人用链子,死死地锁住了,狼狈极了。
刚苏醒的七七,直接被婳婳身上传来的气息,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它害怕,大魔头要是休养好了法力和内息,会直接剁了战神殿下。
小兽捂着两只耳朵,怂怂地缩在了小角落里。
它颤巍巍地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两个大魔王打架,它谁也惹不起,真的。
倏尔。
殿门骤然被打开,光亮照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光刺得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婳婳眼睛有些不适。
她皱眉间,黎渊已经走到了床榻跟前。
被锁在榻上的婳婳,直接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很明显,根本不想看他一眼。
黎渊的衣袖上被溅得满是血迹,瑰丽瘆人,可能是刚下了早朝,还未来得及换衣衫。
黑夜中,他伸出冰凉的手指,极为粗暴地掰过来了婳婳的小脸,他邪肆地舔了舔唇,勾唇一笑。
“殿下,瞧瞧,还认得这个东西吗?”
他将手中的一条带刺长鞭扔在了地上,那红鞭滑过殿里冰凉的地面,宛若一条毒蛇,发出嘶嘶的声响。
那日漫天大雪,那尊贵高傲的长公主殿下,撑着红伞倚在美人榻上,命令她的手下,将那个不肯求饶的奴隶,打得后背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而后,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她的奴隶,那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样子。
此时此刻,恰恰相反。
那曾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被锁着脚踝,青丝凌乱,面色苍白,狼狈至极。
而她曾欺辱折磨的奴隶,一身龙袍,那妖冶邪佞的脸上噙着一抹笑意,掰着她的脸,强迫她看向地上扔着的那泛着光的红鞭。
婳婳瞥了一眼地上,根本懒得看他一眼,“所以?你要拿这个,打本殿下?”
黎渊笑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摸上婳婳绝美的小脸,而后慢慢俯身,舌尖滑上了婳婳的耳朵,温热,酥麻。
那含着恶魔般笑意的声音传入了婳婳的耳畔,“奴才,怎么舍得呢?”
他疯狂而又邪肆地舔了舔唇,而后,猛地拽起地上的鞭子,用无刺的那一侧,狠狠缠住了婳婳的两只手,牢牢地绑了起来。
他冰凉蚀骨的手指捻了捻婳婳有些凌乱的青丝,而后,死死地扣住了她的细腰。
那声音魔魅低哑,放肆极了。
“殿下,您伺候奴才一晚,奴才就考虑放了君烨和长公主府的其他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