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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险情

    闻言,圥墨的眉头皱的很紧,不可置信道:“皇上那般防备景王殿下,怎会在景王进京后还完全不知情?再说景王殿下所居之处虽然偏远,但周围的防设属下是知道一些的,哪里会让刺客轻易得手呢?”

    这些年建琮帝做梦都想杀了景王,他派去的高手一波又一波,有三两成群,也有单独过去的,可都无一人得手。

    因此这件事,让圥墨难以相信。

    “纸上能写的内容不多。”徐之珩回过头看着门外说:“他此刻争藏身在这附近,我去见见他。”

    既然是要见景王,那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徐之珩进到屋内,告诉曲时笙他有些事要处理,让曲时笙带着曲时瑾杜若若她们在这儿走一走玩一玩,好好的舒缓一番。

    曲时笙对此也没有疑虑,转头对杜若若说:“把那碟子点心拿近些,等会儿泡了温泉出来,吃珩哥儿准备的席面。”

    杜若若打趣道:“哎呦,这一口一个珩哥儿,叫的可亲切的紧呢。”

    曲时笙淡定自若,说道:“我都叫了十几年了,你又不是头一天听见。”

    杜若若笑了:“那可不一样,以前是小孩,家里和外头的长辈都这么叫,现在可不一样了。”

    一向安静的沈秋杳也忍不住笑了:“方才在马车上,我还跟若若说起这个,问你和徐将军什么时候能终成眷属呢。”

    杜若若转头同曲时瑾说:“咱们笙儿可是有主意的主儿,到时候曲姐姐可要多盯着她,免得她错了主意,这徐将军人是好,可我听说他家里的事都是由那个姨娘管着,我担心笙儿过去受欺负。”

    曲时瑾忍不住看了曲时笙一眼:“三妹妹是什么性子,你们只怕跟我一般了解,她能受委屈?而且那个姨娘已经被收拾了,听说眼下被关了禁足,还不知道关多久呢。”

    “而且我瞧着徐将军对笙儿是真心实意的,他不会让笙儿受委屈的。”沈秋杳对曲时笙笑着,眼中的羡慕并不藏着。

    曾经,她一只脚迈进了金家,差一点成为了人人都羡慕的‘皇亲国戚’,可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怎样一个虎穴狼窝,跳进去了只会生不如死。

    如今她能从这件事里脱身出来,还要感谢曲时笙,能看到曲时笙遇到了真心疼爱她爱慕她的人,沈秋杳是替她高兴的。

    另一边,徐之珩来到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屋子,一推开门,里头正坐着一男子。

    那男子生的唇红齿白,人生得十分俊秀,虽然穿着下人的衣裳,却有一种玉竹风骨。

    “景王殿下。”徐之珩一进屋便反手将门关住,圥墨和圥戎都守在外头,保证不会有其他人听见这房中所说的每一个字。

    “之珩,不必拘礼,许久不见,你还好吗?”景王问。

    “我一切都好,倒是殿下你,怎的大老远跑到京城来了?”

    景王遇到刺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能躲过,这一次却来到了京城。

    闻言,景王叹了口气,片刻后才说:“他真是要杀我,给我发圣旨,说年节后要我入京团聚,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却也知道圣旨不可违,若是不遵旨不知还会被他扣上什么帽子,所以收拾了东西便动身了。”

    他带着下属和仆从一路往京城赶,这一路上遇到的刺客数不胜数,仿佛建琮帝把整个京城的高手都派出来杀他了。

    “第一次是在客栈,有人在我的茶水里下毒,当时我们走了一天一夜,乏的很便找了个客栈休息,哪里想到他们会用这样的手段?当时我旧伤复发,没工夫喝那茶水,我的其中一个仆从喝了,当场毙命。”

    徐之珩听的心里一惊,连忙问:“然后呢?”

    “那些杀手见投毒失败了,直接从客栈的窗子破窗而入,我们人数虽多,但也有将近一半的人是不会功夫的仆人,他们都死光了,我旧伤复发行动不便,被他们护着拖着逃出了客栈,其中两个好手也因为掩护我,而死在了那些刺客的刀下。”

    没想到,过年时发生了这样的事。

    徐之珩眉头皱的紧紧的:“我确实听说有几位王爷受邀回京,之前过年皇上很少请王爷们进京团聚的,我还侧面打听了一番,没听说有你,看来他这是早作打算了。”

    景王殿下轻笑一声:“何止啊,我一路逃,一路被追杀,好不容易进了京,却听说皇上压根没传我回来,他这是用这种计谋引我离开固若金汤的住所,在这一路的逃亡和颠沛流离中,被他的杀手取了性命,神不知鬼不觉就能除了我。”

    徐之珩的拳头捏的是咯咯作响,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听说你受了伤,眼下怎么样了?”

    景王摇了摇头:“没大碍了,进京后我想办法混进了镜春楼,林江玉找人给我医治了伤,虽未好利索,但将养一阵子也就无碍了。”

    “那你身边保护你的人呢?”徐之珩又问。

    提起这些同自己出生入死,最后因自己而死的手下们,景王的眸中浮现一抹哀伤。

    但很快,那抹哀伤被气愤所取代:“只剩一人,受了重伤,与我相互扶持到了京城,却被城门处的守卫严加盘问,他此刻还没进京。我在林江玉口中,听说了你会带着曲家姑娘来这儿,正巧我把我那个手下也藏到了这儿,就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见了你,所以我就趁着无人盯着,把信传到了圥戎的手中。”

    徐之珩了解了前因后果,叹了口气:“现在当务之急,是医治好你的伤,再给你找几个靠谱的人护着。外头是圥戎和圥墨,两个你都认识,也都是好手,你挑一个在身边,我也好放心些。”

    景王笑着摆了摆手:“那绝对不成,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那曲家姑娘是你的命,他们其中一人一定已经被你暗中安排给了曲姑娘,保护她的安危,另一个人若是被我挑了去,你身边也就没有十分信任的亲信了。”

    “那有什么?我的地位和武艺摆在这儿,谁敢和我硬碰硬?”徐之珩说着玩笑话,实则是在让景王放松下来,接受他的好意。

    但景王还是坚持:“不成,绝对不成,横竖我现在也不能进京,听林江玉说京城已经有人在暗中搜捕我了,显然是皇上知道他派出去的杀手们没有真正得手,所以担心我进京,正在暗中查询我的踪迹,我躲在这儿没人知道。”

    在景王说话的时候,徐之珩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手底下但是有个可用之人,那人武艺极好,认识他的人不多,就连见都几乎没什么人见过他,最重要的是,他和皇上已经是仇人了,他会愿意保护你的。”

    不知道怎的,听徐之珩说那个人几乎没什么人见过,景王的心头隐隐浮现出了一个组织。

    他对珲影宗的了解不算多,也只见过里头寥寥的几个人,还是在先帝在位他还是皇子之时。

    “林江玉告诉我,前些日子京城里出现了一伙杀人的镰刀怪,那些人是对付我的,还是珲影宗的人?”

    “不错,我要给你的这个人,便是珲影宗的二把手,你也是见过的。”

    景王眼前一亮,立马说:“灰翱?”

    灰翱在珲影宗中,担任的角色很多,也常常扮做是先帝的护卫站在先帝身侧,见过他的人不少,可仔细观察他的人几乎没有,那么一个不会让人细看脸的身份,天然就是保护灰翱的。

    “对,灰翱,他对先帝忠心耿耿,知道你在这儿他会愿意保护你的,只是我今日出来没把他带在身边,等我回去了再说。”

    景王压低声音:“可是珲影宗不是都已经死了吗?他们就是那些镰刀怪。”

    “灰翱是其中唯一一个手上没沾无辜之人血的,你可以相信他,而且灰翱在皇上眼里已经死了,会更安全一些。”

    听他这样讲,景王也放下心来了:“既然如此,他要是愿意过来保护我,就来吧。”

    “我不能在此久留,这里其实不算特别安全,有不少的朝臣家眷或者是富商,愿意过来吃席面泡温泉,你要多多当心才是。”

    景王点了点头:“我就在这儿,希望你一切顺利。”

    曲时笙和其他几人泡了温泉,喝了果酒,真的觉得全身心都是畅快的,曲时瑾想起自己刚刚嫁进郭家时,也曾和郭成玉、郭母出去泡过温泉,不由让她继续联想起了那段黑暗的时光。

    心情差的人,会把轻易展现在酒杯里,曲时瑾的酒量本就不算很好,多喝了几杯便有些醉了,被恬儿扶着去了一间厢房休息。

    这里的厢房比较老旧,看起来像是老房子,曲时瑾头疼的很,进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因为是冬天出行,走半晌路人会冻坏,马车又坐不下太多人,所以曲时笙没带凉儿出门,身边只带了恬儿,而曲时瑾没带伺候的婢女,这样三个都在马车里,位置也正合适。

    因此在曲时瑾睡了后,恬儿要马上转头回到曲时笙身边,伺候曲时笙。

    徐之珩在梅花下找到了曲时笙,她正和沈秋杳照着枝头上的红梅找和簪上梅花的不同,徐之珩把她叫了过来,还刻意防备着沈秋杳等人。

    曲时笙自然感觉到了不对,她皱眉问:“怎么鬼鬼祟祟的,出了什么事?”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在这儿说话不安全。”徐之珩把曲时笙拉进了一间屋子。

    在那间屋子里,徐之珩和曲时笙说了景王遇刺、受伤、包括躲藏在此处的事。

    曲时笙吃惊的用手紧紧捏着袖子,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用口型询问:“是真的?”

    “千真万确。”徐之珩说:“在这个地方出入不算很方便,我怕他的伤情严重,所以想让你把一把脉,心里有个数,我也好抓了药使唤人送来。”

    “我明白了,我这过去看他。”

    只是徐之珩找到曲时笙的地方,和景王所在相隔甚远,两人急匆匆的往那个方向赶,却也要走上很久。

    而此时,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子,从曲时瑾所在的屋门缝隙伸了进来,轻轻的拨动着上头的门栓。

    恬儿做事妥帖,她怕曲时瑾自己歇在这儿会有什么不妥,所以让曲时瑾从里头用门闩把门锁好。

    曲时瑾觉轻的很,她睁开眼睛,转头下意识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那扇门,

    门缝里插着的刀子还在一点点的动,曲时瑾心跳如鼓,却还要逼迫自己镇定,动作极轻的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一支握在手中,下了床榻躲在了一扇有些老旧的屏风后。

    这扇屏风只有半人高,类似的屏风会大量出现在道观佛寺这种地方,曲时瑾蹲下身躲在后头,捏着簪子的手指尖都是汗。

    门闩被剥开,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进来,往里头看了一看,语气疑惑道:“奇了怪了,人呢?”

    另外有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我亲眼看她和那个小丫头进来的,小丫头出去以后应该还能剩下一个才是啊。”

    曲时瑾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吓得都要哭了。

    原来是两个歹人,原来早就盯上了她。

    “咱们再好好找找,别是藏在哪了。”说话的那个人,回身把门关上,和同伙检查起了这间房间。

    厢房地方小的很,里面的陈设也实在有限,曲时瑾的藏身之地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发现了。

    当看见曲时瑾时,两个男子眼中冒着的金光,仿佛是食肉动物看见了自己的猎物一般,吓得曲时瑾一声尖叫,接着大喊着救命,往门的方向逃。

    然而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是两个歹人的对手?

    一人上前抓住了曲时瑾的胳膊,另一只手要娶捂曲时瑾的嘴,曲时瑾拼了命的挣扎,那男子说道:“你喊啊,你叫啊,把爷伺候舒服了还能有你一条活路,不然你就给爷死,等爷把你给收了,京城之中还有谁会要你?只怕是生不如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