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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药膏

    不仅是对曲时笙,徐之珩自认为自己是曲家的准女婿,那对曲傅林这个准岳父自然也是殷勤的很,特意要了一些冰块放在曲傅林的马车里头,曲傅林本不想收,但架不住曲时钊要了东西,曲傅林也没法子。

    徐之珩走远后,曲傅林瞪着曲时钊说:“他对你妹妹不知是什么心思,这冰块哪里是那么好收的?”

    曲时钊笑道:“这和妹妹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徐之珩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对我有愧,主动向我们示好的吗?”

    儿子的这番话让当老子的曲傅林咳嗽两声:“你要是真这么想,那为父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为父想要告诉你的是,你二妹在嫁娶之事上不顺利,嫁给了郭成玉那个弑父的人渣,你三妹的婚事为父是要万分小心的,不能重蹈你二妹的覆辙。”

    “父亲似乎不喜欢徐之珩?”曲时钊说道:“儿子倒是觉得徐之珩人不错,儿子与他是一块长大的,小时候在一个学堂读书,他很用功,后来他从屋但是读书也没荒废。如今他位列朝臣,很得皇上器重,又同笙儿有青梅竹马的情谊,这样的人想必不会对笙儿差。”

    “你这么想可不对。”曲傅林坐直了身子,声音也压低了一些:“你看着他如今很受器重,但是越是器重他,就越往功高震主那边靠拢,我担心他日后会被针对。”

    至于是被谁针对,他并没有明说,曲时钊听得懂。

    “朝中武将不少,文官也不见得就很受待见,就连父亲您都备受打压,他日后一时失意也是有的,这和他的姻缘有何关系。”曲时钊为徐之珩开脱道。

    曲傅林叹了口气:“就怕他因何获罪,再连累了笙儿!为父就这两个女儿,总不能都因夫家牵连毁了下半辈子。文官只要不涉及贪污受贿这等大罪,小心些好歹能混个荣休,武将却是步步走在刀尖儿上,我不得不为笙儿多考虑些。”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傍晚才回到京城,曲家一行人直接回了府,凉儿和恬儿下了马车跟在左右,不多时恬儿掀了帘子同曲时笙说:“徐将军远远的跟在后头,是想再见见姑娘吗?”

    曲时笙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在外面住了多日,一回到家曲时笙却没有着急休息,而是去见了曲时瑾。

    她很怕姐姐在郭成玉这件事上有什么心理阴影,所以想着多陪陪姐姐,可当她踏进曲时瑾的院子时,却发现这儿不对劲,下人们都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热闹。

    询问了伺候曲时瑾的贴身婢女后,曲时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去行宫避暑的这段时间,曲时玥来家里闹过了,甚至她找到了曲时瑾讽刺她,要曲时瑾用外祖父的名号找一些靠谱的太医为她诊治脸上的胎记。

    “姐姐。”曲时笙进屋时,正看见曲时瑾坐在梳妆台前抹泪。

    “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吗?”曲时瑾急急的收了帕子:“听说皇上在行宫遇刺了,可把我吓了一跳,生怕你们出了什么事。”

    “我倒是还好,父亲和哥哥也好着呢,倒是你。”曲时笙拉住姐姐的手:“堂妹给你气受了?”

    曲时瑾低下头,思虑了一番才说:“堂妹年纪小,脸上又顶着那么一块胎记,心思和旁人不同我理解,多让着她就是了。”

    “凭什么让着她?她脸上有胎记又不是你我做的,欺负你算怎么回事。”曲时笙很生气:“姐姐还想瞒我,我可听下人说了,你拒绝她让你找太医的提议,她便拿郭家那档子破事刺你的心,这种人哪里是我们的姐妹。”

    “好妹妹,就再让着她一次吧,我这名声本就不好,外头人议论的笑话的不知有多少,哪里只是她一个人。”

    看着曲时瑾这种与世无争的样子,曲时笙心里头很不舒服。

    从前曲时瑾也是名冠京城的才女,如若不是在郭家那个虎狼窝里挣扎几年,后面合离的也不光彩,她哪里会成现在这个怕事怕添麻烦的性子?

    想到前世曲时玥连同她父亲曲傅满做下的事,曲时笙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泡在一堆药草之间,连晚饭都没用。

    两日后,街边的一处不起眼的小店,一个妇人将牌子挂在了外头,牌子上写着养颜膏。

    这是曲时玥出门的必经之路,听闻曲时笙和曲傅林回府,曲时玥想去再碰碰运气,往曲家去的路上,果然看见了那小店。

    新店开张,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宣传,曲时玥原本只是路过,但是被那妇人的一句“祛疤祛痕”拽住了脚步。

    她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走过去两步问:“你们家的东西确定能祛疤去痕吗?陈年胎记也能去掉?”

    妇人微微一笑:“姑娘放心,我们家这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老方子了,短时间内不说药到病除,只要你坚持用,注意忌口注意不见风,可以看见胎记慢慢淡掉,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保你胎记消失皮子细嫩。”

    后头戴着帷帽的曲时玥听的心里头发痒,拉着婢女的袖子说:“打听打听这药膏是怎么卖的。”

    “姑娘,您确定要买吗?花银子婢子倒是不怕,就怕用这药膏有个什么不对,再伤了姑娘的脸。”婢女劝说道。

    曲时玥抬眼瞪她:“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法子?”

    “姑娘不是让堂姑娘找太医为您配方子吗?总能弄掉的。”

    说起这个,曲时玥冷哼了一声:“指望他们?当初她外祖父在世时,给我调的方子都没什么用,如今人都没了,你还指望其他太医为了她外祖父生前那点人气儿给我治脸?我若不是没了法子,也懒得一次次的求到大房头上。”

    婢女沉默了片刻,还是劝道:“姑娘,不然买一罐先让堂姑娘看看,别不干不净的,用了脸反而不好。”

    曲时玥觉得她实在啰嗦,用手肘将她顶开:“好像我是伺候人的丫头,还要让我听你的不成?”

    接着,她将自己装着银两的荷包扔到妇人面前:“能祛胎记的药膏,先给我来几罐,若是用的好了,以后少不得要多买一些,你拿着钱了,可不准糊弄我!”

    妇人接过荷包,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是是是,姑娘放心,我们家的药膏是祖传的方子,什么胎记都弄得下去,您用的好了只管回头找我,我多调制几罐给您备着。”

    待曲时玥心满意足的走远,妇人脸上的笑容一收,将小店简单收拾了一下,挂了个打烊的牌子,就匆匆的出去了。

    走了两个巷子,妇人再一抬头,曲时笙正等在那里。

    她的美炽烈而惊艳,让人移不开目光。

    “姑娘,事情已经办妥了,她拿了不少药膏离开,这是她给的银子。”

    说着,妇人将荷包递给了曲时笙,但是曲时笙并没有接。

    “你差事办的好,我自然要奖赏于你,这些银子你留着花,你儿子还小,上私塾还要好一笔银子。”

    “这怎么成?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如若不是您医治好了我儿子,他早就别那老道害的终身痴傻。您救了我儿子,就是救了我们一家,为您办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哪里还能收银子。”

    凉儿笑着走向妇人,扶着妇人的胳膊说:“我们家姑娘就是心善,她也不缺银钱用,婶子你放心花着,这段时间在家里待着先别出门,以免被那姑娘碰见了。”

    边说着话,凉儿边将荷包系在了妇人的腰带上,这下妇人也只好收下了。

    “方才买药膏的那位姑娘真是好跋扈的一个人,不知道的还当是公主呢,模样高高在上的,都不拿正眼瞧人,我觉得她未必看清了我的脸。”妇人笑着说。

    曲时笙嘱咐道:“那也要尽量避开,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不然此事我是万万不能找你来做的,为了不惹麻烦,你还是在家歇一阵子吧。”

    “姑娘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一向是个没主意的。”妇人不好意思道:“在家里都是我婆母说了算,她说姑娘是心善的女菩萨,那必然错不了。”

    “邱大娘最知道我们家姑娘是什么人,她能找到你来帮忙那也是没法子了,这是信任你,又怕给你添麻烦,所以你就听话,在家里待几日,别出去浣衣了。”凉儿体贴的说道。

    曲时笙又问:“不知邱大娘的身子如今可还好?上次见面她的脚腕不太舒坦,可按着我的方子用了?”

    妇人语气感激道:“姑娘您就像那活神仙一般,两包药下去婆母的脚腕就不肿了,夜里头也不嚷疼,直到现在还未犯病,这都是您的能耐。”

    “消肿了就好,若是你们三口人再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只管来找凉儿,凉儿会帮你们找到我的。”曲时笙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