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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侍疾的真相

    他们男人事情多,许是有什么差事吧。”曲时瑾回避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昨天大哥哥成亲我该回来的,可公爹突发病症,没办法只能侍疾,没能陪在你们和父亲的身边。”

    曲时笙眉头轻皱,不解的问:“他父亲生病自有郎中照看,姐姐并不会医术,要你侍哪门子疾?”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问的话透露着古怪。

    姐姐和郭成玉成亲有几年了,却并没有半点动静,要是放在旁人家长辈早就催了,不是催要孩子便是催纳妾延绵子嗣,可郭家人却无人催这个,这令曲时笙觉得奇怪。

    “婆母毕竟上了年岁,有些事做起来不顺手。”

    “那下头还有婢女丫鬟,怎么就用得着你一个儿媳妇了?”

    曲时瑾似乎没想到妹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问出来了,她顿了一顿,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这件事说出去实在不像话,没有哪个做公公的会让儿媳妇在榻前守着。

    “姐姐要想明白,就算你嫁进了郭家,在郭家你也只是个外人,什么难事回来找我们商量一番总是好的,不能报喜不报忧。”曲时笙知道现在不该说这样的话,可她实在是怕姐姐受委屈,拉着曲时瑾的手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姐夫对你很不好,你要自己留心着,别叫人欺负了去!”

    这番话像是打开了曲时瑾封锁的心,她鼻子一酸,急忙松开妹妹的手,用帕子遮掩。

    她成日住在郭家,郭家人对她如何,别人哪里有她清楚。

    可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她没办法说给还未出阁的妹妹听,更没办法说给身为男子的哥哥与父亲。

    看望过曲傅林后,曲时瑾坐上了马车,靠在车壁轻闭着眼,眉头却是紧锁的。

    方才见了父亲,父亲告诉她快些生个一儿半女出来,那样会免于议论,也能彻底在郭家站稳脚跟。因为在曲傅林看来,亲兄弟大喜之日郭家都不放人回来,可见郭家对曲时瑾究竟如何。

    婢女在外头轻声道:“这生孩子哪里是一个人的事?姑爷不宿在姑娘这,孩子又不能凭空生出来。”

    听见婢女的抱怨,曲时瑾缓缓睁开了眼:“我还当他是有什么问题,若不是知道他在外头养了人,我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这话引得外头一声叹气:“外人笑话姑娘肚皮不争气,他们哪里知道内情?姑娘可别自怨自艾,没得愁坏了身子。”

    曲时瑾苦笑了一下,抬起头来,阳光透过窗帘打在她的脸上,更为她添了两分温和的美。

    “方才见了妹妹,感觉她似乎长大了许多,不像从前那个急躁的性子了。”

    “三姑娘也是婢子瞧着长大的,她明辨是非,心里透亮,以后必然会有好前程的。”

    说道此处,婢女面色发愁,不知道自家姑娘以后该怎么办。

    郭家的事如一潭深水,曲时瑾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外人不理解,苦楚没处说,前路怕是不好走。

    送走了姐姐,曲时笙叫来了凉儿,报出了一个地名:“你亲自去查一查,住在那院子的是什么人,平日里和什么人来往。”

    徐之珩还未回京,韫瑰公主的事暂已化解,现在令曲时笙觉得发愁的,便是自己的亲姐姐。

    她要想办法将姐姐从那个虎狼窝里救出来,否则万一这一世曲家又走了前世的老路,姐姐好歹能活下来。

    凉儿办事很利落妥当,出去一个下午,回来时已经带了许多消息。

    “住在这院子的是个妇人,名叫郝秋,是几年前逃难进京的,长相很是不错,婢子给了巷口卖包子的大婶一些银钱,那大婶交代姑爷每逢半月就会去看望郝秋,郝秋在他底下养了半年左右,已是穿金戴银,可见日子过的舒坦,很得姑爷喜欢。”

    曲时笙端起杯盏,青碧色的杯盏衬得她纤细的手指格外白嫩。

    “那郝秋可有身孕?”

    凉儿摇了摇头:“并无身孕,院中除她以外还有个婆子伺候,也没见小孩子的身影。”

    据前世掌握的消息,郭成玉在外头养了数不清的外室,却无一人有孕,现在想来实在是奇怪。若是有机会让曲时笙搭一搭郭成玉的脉,究竟如何也就清楚了。

    想到这里,曲时瑾又记起了郭成玉的父亲,实在是觉得可疑,于是第二天她便动身去了郭家。

    郭家是读书出身,刚发迹没几年,院落不算很大,却胜在精致美观,处处透着读书人的风雅。

    听说亲家姑娘来,郭成玉的母亲郭罗氏派人迎接,没让曲时笙先见姐姐,而是直接给人迎到了正堂。

    这无所谓,今日曲时笙的目的也并非是看望姐姐。

    “昨天姐姐回门,听说老爷子起了病症,父亲担忧的很,命晚辈今日必须来看一看,这是父亲准备的一些药材,留着给老爷子补身子。”曲时笙客气又疏离的说。

    郭罗氏一看这用描金红盒装的人参,心里暗道曲家可真是大手笔,和曲家结亲真是没结错。面上却是云淡风轻,拿住了书香世家的款,笑道:“让亲家破费了,只是一些小病症,不碍事的。”

    “老爷子上了年纪,哪里有小病症这么一说?哥哥大喜之日姐姐都没回去,可见不是小病,您还要瞒晚辈吗?”

    在郭家人面前,曲时笙没必要放低自己的身段,毕竟曲家是郭家的攀云梯。

    郭罗氏果然面孔有些生硬,扯了扯嘴角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碍着了你姐姐。”

    曲时笙说的话十分随和,可笑容里却带着刺:“公爹病了,儿媳伺候也是应当应分的,怎就碍着了?横竖哥哥这亲也没结成,不碍事。倒是老爷子这身体,可有仔细调养过?正好我带了位太医来,看看有什么诊断,有用得着的地方晚辈好叫父亲准备着。”

    郭家老爷子莫名其妙病了这么一场,很难让曲时笙不多想。

    要知道,前世曲家出事后,郭成玉父亲还随郭成玉一块去过青楼鬼混,曲时笙可不信这不到五十的人真就病的那么严重了。

    “已经叫郎中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早年间苦吃的多了,如今再上些年纪,身子有些虚罢了。”

    郭罗氏这是明摆着不想让曲时笙知晓自己丈夫的病。

    “可晚辈来都来了,身上压着父亲的嘱托,不见他一面实在是不放心,您还是让晚辈去瞧一眼吧。”

    在如今的曲家人面前,郭家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哪怕是面对着曲时笙这个小丫头,郭罗氏也只有照做。

    来到了郭老爷子养病的房间,曲时笙一只脚才迈进门,便忍不住抬手用帕子掩了掩鼻子。

    屋内有很重的熏香味,混合着浓烈的药草味,让人觉得反胃至极。

    一个上了年岁的老男人住处,怎么会有青楼才会焚的香?曲时笙眉头微皱,顺着婢女的脚步走到了床榻前,正与郭老爷子四目相对。

    他很瘦,眼窝深深的凹陷着,一双眼睛瞪的很大,眼神仿佛是要把曲时笙看穿一般,瞧见曲时笙进来,他猛烈的咳嗽两声,撑着胳膊要起身。

    郭罗氏急忙上前,似乎是怕曲时笙给自己丈夫把脉,按着丈夫的胳膊不让他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亲家姑奶奶来看你,你可清醒些!”

    说这话时她声音不大,但曲时笙也听了个真切。

    为何要让他清醒?难道他此刻是不清醒的状态?若是他不清醒又会如何?

    曲时笙回过头去看了凉儿一眼,凉儿转头走向了一旁的香炉,在其他人聚在一起说话时,趁人不注意用帕子装了一些香灰。

    寒暄的客套话说了半晌,曲时笙起身告辞,临走时那郭老爷子却忽然伸手要抓向她,曲时笙下意识的收了一下胳膊才堪堪躲开,但这却将郭罗氏吓了一跳。

    “他这是不舒坦,经常这样,你别见怪。”郭罗氏陪笑着说。

    曲时笙觉得此刻的郭老爷子实在不正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便说道:“已经出现了神智不清醒和手脚不听使唤,可见不是小病症,不然还是让太医把下脉吧,宫里出来的总比外头的郎中靠谱些。”

    郭罗氏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立马改口:“无妨,无妨,这屋里病气太重,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吧。”

    听说妹妹来看望自己的公公,曲时瑾急忙带人赶来了公公的院子,正与准备离开的曲时笙撞上。

    “妹妹,你没事吧?”曲时瑾语气焦急的问着,眼神将妹妹从头到脚扫了个仔细。

    她这种情绪和眼神让郭罗氏觉得不满,走过来不动声色的将曲时瑾挤开,满脸是笑的说着:“亲家姑奶奶来,我们自然是好吃好喝的待着,全程陪在身边,能出什么事?青天白日的,在郭家的院子里头,你妹妹还能遇见什么豺狼虎豹不成?”

    这话她用玩笑的语气说着,可姐妹两个听了心里都不安定。

    “婶子,晚辈也难得来一趟,想和姐姐单独说说话。”曲时笙面露单纯,挽着郭罗氏的胳膊亲昵的说:“上回吃了您准备的点心,晚辈还念着那口呢!等今儿走了,晚辈再带走些,您可别不舍得!”

    郭罗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眼神瞟向曲时瑾,仿佛含着警告之意,好半晌才点头道:“你们姐妹两个既然有话要说,我也就不打扰了,什么好吃的点心都给你备着,也让亲家尝尝。”

    终于支开了郭罗氏,曲时笙不再磨蹭,随曲时瑾回了她的院子,抓着她的胳膊问:“姐姐,你同我说实话,你公公究竟得了什么病?你又怕我在他房中如何?”

    曲时瑾仿佛失了魂一样,目光呆滞的反问道:“你是学医之人,依你看,他像是什么病症?”

    曲时笙顿了顿:“那屋中的香气还未散尽,但凉儿看过,那香炉起码三天内没燃过东西,味道却还这般重,连药味都遮不住,他一个五十摸边儿的人屋里燃着如此重欲的香料是要做什么?”

    前世在青楼待过一阵,所以曲时笙对这个味道是了解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味道会出现在郭家,还是出现在郭老爷子的房间。

    听妹妹问完,曲时瑾的手指抓紧了手帕,仿佛要将手帕抠出一个洞来,咬了咬嘴唇说:“从前我也不知晓公公喜欢燃那种香的,在大哥成亲的前几日,他说身子不舒坦,婆母叫我去侍疾,我没法子便去了。刚去第一天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第二天屋内燃了那个香,闻到后我浑身不舒坦…”

    剩下的话,曲时瑾用帕子捂着嘴,似乎不敢再说了。

    曲时笙眉头紧皱,扶着姐姐的肩膀焦急道:“然后呢?他…他欺负你了?”

    “没有。”曲时瑾摇了摇头,看着妹妹的眼睛,还有些不忍心说,磕磕绊绊道:“他从里头走出来,要对我动手动脚,我拢着衣裳逃出来没让他得逞,但却被守在外头的婆母抓住,我跟她说明里头的情况,她却说那香是我动的手脚,想要勾引公公,我实在有口难言,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

    从那天起,曲时瑾每日都会被叫去侍疾,郭老爷子也没什么病症,无非就是纵欲太过导致身子虚瘦而已,只要安心静养一阵子便会缓过来。

    “在那之后的每个晚上,屋内都燃着香,我想逃却逃不出去,没人帮我救我,我只能手里抓着簪子,困的厉害就戳自己,硬生生熬到早晨,才勉强保住清白。”曲时瑾越说越无法控制,抓着妹妹的衣裳流泪:“这种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可这种事哪里是能说给外人听的?你姐夫在旁人眼里那是上进的读书人,连个妾室都不讨,我想同他合离岂是那么容易的!就怕我自己惹了满身的污言秽语,还连累你嫁不出去。”

    曲时笙心疼极了,这性子温婉的姐姐很少有流泪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姐姐哭成这个样子,仿佛一个泪人一般。

    郭家对姐姐做的事让曲时笙怒火中烧,更让她气愤的是,郭罗氏对此事完全清楚,甚至是郭老爷子的帮凶!郭成玉这个做儿子的,只怕也全都知晓,他们一家三口这是要联起手来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