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岩也知道,四大家族这么多年送进来的新娘都死了,连鬼都做不成,连人带魂都成了整个古宅的养料。
这是四大家族曾经背叛他们人间至尊神灵的诅咒。
不是没有人反抗过,但最终的代价他们都承担不起。
对商欣,方星岩也以为她进来就肯定会没命的,他很惋惜,但他更在意自己的使命和事业。
最多他会一直记着那个曾经惊艳过他的美丽少女。
如果温欣知道这狗男主的想法,绝对呵呵他一脸,然后帮他补一下剧情,接下来他是不是就要以她为白月光模板各种找替身了?
尼玛的,被他记着一辈子,她可老感激了,感激到隔夜饭都快吐了。
此时,方星岩看着规则纸上的“夫人”两个字,却刺眼到了极点。
会是她吗?
如果是的话……或许会是他最大的机会。
方星岩压下心里那些不对劲的情绪,冷漠理智地算计着。
古宅的恐怖不是其他规则之地能相提并论的,就算他有保命的道具,但不说能否在这个地方使用,就说他进来这里,也不单单只为了活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儿女私情并不适合他。
方星岩收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在第九条固定规则上:每晚日落前,前厅都会有宴会,客人必须参加一次,谨记夜晚要安静,安静,安静,晚上发出噪音是会死的哦。
又是一条被修改过的固定规则。
而之前是:每晚日落后,前厅都有宴会,客人必须参加一次,否则居住者会认为客人不满而去找你哦。
方星岩知道宴会是鬼怪们的狂欢,说是群魔乱舞也没区别,但从前古宅只要求客人不许喧哗,鬼怪们可以狂欢,可他们却不可以。
而现在,规则限定了夜晚里,人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鬼怪则成了不能喧哗,仿佛是……担心打扰了谁?
方星岩又忍不住想到了规则上神秘的夫人。
只有人,晚上才会怕被打扰。
商欣……她真的是夫人吗?
那怎么才能让他的利益最大化呢?
还不知道自己被狗逼男主恶心又纳入算计范围的温欣正在房间里睡得香甜。
某个据说不来碍她眼的疯批鬼神却趴在她的床边,正痴汉地盯着她。
小新娘,真好看。
祂的!祂的!祂的!
可是为什么小新娘就是偏心呢?
还偏心的不是祂!
难受,委屈,主人格怎么就不去死呢?
鬼神:“……”
呵!
……
“看完了吗?”
水娘子又用她那双诡异的眼睛盯着所有人看了,直叫人头皮发麻。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但也没人敢不回应,都点着头。
“很好,古宅是个守规矩的地方,客人们可别要牢牢记得规矩。”
探险者们赶紧再次点头。
水娘子拍了拍手,一个拿着团扇,打扮得如古代仕女一般的女……女鬼带着一群纸人飘了进来,给探险者们发衣服鞋子配饰还有客房的钥匙。
“给你们半个时辰回自己房间打理自己的仪容,稍后回到大厅,由这位林姑姑教你们礼仪规矩,迟到后果自负。”
探险者们:“???”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为什么今年的古宅游戏规则全变了?
往年,虽然古宅凶险异常,鬼怪不可控制,污染重重,死亡触发点多得可怕,但至少规则和游戏流程大概率都是一样的。
还有说好的,第一晚一般古宅管事不会多为难他们,是最安全也是最自由的时间点呢?
结果现在……骗鬼呢?
而且他们为什么要学礼仪规矩啊?
他们是来逃生的,不是来应聘礼仪工作人员的!
探险者们心里是崩溃的。
这是不给他们一点活路的吗?
“你们有意见?”
水娘子见这群小蝼蚁们站在原地不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略带兴奋地问。
恨不得他们开口说一句有意见,或是有找死的出来试探规矩。
那样的话,古宅的大家伙们今晚又能多一个加餐的了。
而且这群小蝼蚁实在是太多了,质量也是参差不齐的,淘汰掉一些,越少才能显得玩具越珍贵嘛。
毕竟东西多了,就便宜了,而且都堵在大厅里,就算空间再宽敞,空气质量也下降了许多。
这闷到小夫人可怎么是好?
不行,不行,在明天小夫人来之前,还是得再好好减减员才行。
那,先弄死谁呢?
探险者们接触到水娘子充满杀意的恐怖眼神,都要吓疯了。
古宅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方星岩心里也咯噔一下,在这种凶险过度的地方,开局就减员太多可就大不妙了。
但他们没人敢出手,只能乖乖听吩咐做事。
他们到底只是血肉之躯,就算联合起来能打得过这可怕的女鬼,那古宅其他鬼怪呢?
更何况,传言这里的大鬼不计其数,像水娘子这样在他们眼里已经够恐怖的厉鬼,在这里怕也只是个底层小boss。
拼命?
他们拼得过吗?
如此,谁生谁死只能看运气了。
……
翌日清晨,温欣醒来就发现古宅上空不似之前晴空万里,而是阴云密布,阴气比什么时候都浓郁。
苍穹之上,还又似有什么东西笼罩着整个古宅。
温欣眉心微蹙,天道的规则之力在压制着这里。
好在,对方也只能用结界隔离,奈何不了古宅,或是说奈何不了鬼神……
而哥哥,似乎也没有脱离结界出现在现世里的打算。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墨儿的服侍下,换衣洗漱。
吃完早饭,温欣如往常提着篮子去了神龛。
只是今日,神台上那个往常目光轻柔含笑地凝视着她的温柔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时一尊冷冰冰的神像……是她第一次来神龛时看到的神像。
不同的是,今天的神像被无数铁链层层地缠绕着。
看着这些黑色带着不祥气息的锁链,温欣仿佛看到了压在鬼神身上几千年来的不公宿命。
她抿了抿唇,心里有点难受。
一阵微风拂来,她挂在神龛里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似在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