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眉眼皆是寒霜,冷声呵斥月无。
今日皇宫到处都是月影卫的人,结果,他们找不到小女帝,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到了凤乾宫也就算了。
毕竟在某位殿下眼里,他的小陛下非池中之物,远比旁人认为的要聪慧厉害得多。
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南月三皇女算是个什么东西?
月影卫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江言澈也逮不住。
看来,平日里月影卫的训练还不够,竟能如此疏忽大意。
月无向主子请罪,也觉得很是憋屈,但最疑惑的还是江言澈究竟是如何突破月影卫的封锁,去到北苑的?
或是说江言澈是被谁绑到北苑假山后的?
总不会是陛下吧?
应该不可能才是,陛下又没跟江言澈接触过,绑一个南月质子干什么?
而且就陛下那小胳膊小腿,怎么绑江言澈这么一个高大的成年“女子”?
难不成这宫里真的混进什么刺客了?
不仅摄政王心有余悸,月无更是后怕不已。
那样荒凉的地方,小女帝要是遇到刺客,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谁也承受不住。
摄政王周身戾气厚重,“给本王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月无:“属下遵命。”
摄政王:“派人严密监视江言澈,必要时,格杀勿论。”
只要宫里有个南月三皇女就行,是不是真的江言澈有什么关系?谁知道?
对摄政王来说,换个人当南月三皇女并不是什么大事。
即便南月真的知道他杀了江言澈又如何?
他们敢做什么吗?
不过一个弃子罢了。
但月无默了默,“殿下,陛下已经派人去了。”
摄政王剑眉蹙起,“什么?”
小陛下什么时候关注上南月三皇女了?
他心里下意识浮起一点不舒服,对江言澈的杀意重了几分。
陛下的注意力只能停留在他身上……
月无还不知道自家主子正在变态中,把今早赵漠去搜查江言澈住处的经过,还有陛下派人盯着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摄政王闻言,凤眸深不可测,“臭味?”
月无回道:“赵统领是这么说的。”
但之前,他跟随摄政王在江言澈的寝殿搜查时,并没闻到什么臭味。
而其他人也没有,也就是说除了赵漠,谁都没有发现江言澈身上的异样。
不过,赵漠可不是普通人,会认为是自己闻错,或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在这皇宫里行走,谨慎和多疑是刻在骨子里的,赵漠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江言澈,怀疑这个南月三皇女在搞鬼,更有可能要对陛下和凤元意图不轨。
也是因为江言澈突然对赵漠的态度大变,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要江言澈知道这些,肯定大声逼逼:穿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为什么到他身上,这些人就使劲地怀疑他呢?
说好的男主光环呢?
怎么连龙套路人甲的智商都比男主高的?
天道:哦,因为你家女主叛变了,所以你倒霉了!
傻子,认命吧!
这虐文是玩不动了。
江言澈:“……”
凤乾宫正殿外,月无问自家主子,“殿下,会不会是南月那边的阴谋?”
突然被锅砸到的南月国:我们没有,我们不是,与我们无关啊!
额,好像也不是。
当初南月会贼胆地去偷天换日,以皇子充当皇女来凤元为质,除了剧情需要,把配角们都给闪瞎了脑子外,也是因为南月尚存活的皇女是真的很少,就两个。
还有就是,南月也做着白日梦,如果江言澈能有能力让凤元女帝神魂颠倒呢?
这可是他们的机会!
不得不说,前世确实让南月瞎猫遇见死耗子了,但现在……
摄政王凤眸微眯,冷意惊人,“将南月在京城的窝点都给本王捣毁了,所有探子全部压入暗牢审问。”
“还有,派人去南月彻查江言澈,包括他当初来凤元为质的事情,事无巨细,都给本王查清楚。”
月无恭敬应道:“是,殿下。”
一道闪电撕破天穹,映得摄政王容颜一片森冷。
任何企图伤害陛下的人,都得死!
……
深夜里,凤乾宫灯火通明,脚步声匆忙。
外面的雨还在下,偶有惊雷阵阵。
一群宫人打着伞,焦急地拖着好几个御医过来。
大雨打在油纸伞上和鞋子踩在水里的声音与雨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听着满心的烦躁。
摄政王含怒的低喝声从寝殿里传出来。
御医和宫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
“就知道抖,没看到陛下发烧难受吗?还不滚过来给陛下诊脉开药。”
“陛下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尔等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殿下息怒!”
嗯,温欣被打脸了!
前不久她刚大放厥词说她一个牛逼轰轰的女帝陛下怎么会淋一下雨就生病的。
结果,半夜她就烧了起来。
温欣苦逼又难受,脑袋一钻一钻地疼,身体明明很烫,可她却觉得冷,冷得刺骨。
“殿、殿下……”
她喉咙跟吞刀子一样,艰难地呓语。
下一刻,她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环住,暖意顺着肌肤蔓延在身体里,让她安心不已,似乎不就那么难受了。
但是,就在她快睡过去的时候,嘴里突然苦涩蔓延,她下意识吐掉嘴里的药,无论耳边的温柔低语怎么哄,她就是紧闭唇瓣。
不要不要,苦,哪个混账给朕喂那么苦的东西?
是想造反吗?
拖出去砍了!
然而,某位混账不仅没有被拖出去砍了,他还能更加大胆放肆。
温欣感觉到有什么凉凉软软的东西贴到自己的唇瓣,正烧得难受的她下意识去舔一下,然后就被人趁机占领。
烧得昏昏沉沉的她没法思考,只觉得又是满嘴的苦涩,而这次她还吐不掉,嘴巴被堵住了。
呜呜呜……可恶!可恶!
朕一定要砍了虐待朕的混蛋。
殿下、呜呜,殿下在哪儿?
有人欺负朕!
你快帮朕砍了他。
小金:“……”完了完了,主人这是要烧成傻子了。
红绳无语,它看是又有傻子在找抽了吧?
它就不懂了,这傻蝴蝶天天被主人虐,怎么就是吃不到教训呢?
抖m吗?
小金:“。”
坚持找抽,不懈找死,那是小金爷的特色蝶设,你个狗逼绳懂甚?
红绳:“……”
傻子的脑回路它确实不懂,匿了匿了。
……
翌日,温欣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大中午了。
外面已经放晴了,阳光正好。
她的烧是退了,但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无力又难受,喉咙也干涩发疼,温欣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头晕,想喝水。
“咳咳……”
“陛下。”
一双大手稳稳地扶起她,唇边递来一杯温水,温欣喝了好几口,精神才好了一点。
但陛下她有点生无可恋。
自从她来到这个小世界,不是重伤,就是中毒,要么就是发烧生病,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说好的女尊世界的女子都牛逼轰轰呢?
而她一位女帝,女尊世界最顶级的大人物……然而,看看她的遭遇,一点都不顶级。
朕想大杀四方,朕想山河臣服,朕想长大睡……
咳咳,睡屁,朕还是想想朕的病什么时候好吧?
“陛下,可是还很难受?”
摄政王见怀里的小女帝眸光恍惚地发呆,忧心地问道。
“啊?”
温欣愣愣地抬起头,触及眼前有些憔悴,但依然俊美摄人的容颜,“殿、殿下。”
摄政王抬手抚着她的额头,“微臣在。”
她抬起小手,摸摸他的脸,心疼地问:“殿下是不是一晚没睡?”
“微臣没事。”
“都是朕不争气,”温欣委屈地瘪嘴,“殿下,你说朕怎么又生病了?”
她是女帝不是林妹妹啊摔!
一点都不攻!
摄政王:“……”
他温柔哄着可怜巴巴的小陛下,“很快陛下就会好的。”
温欣想捂脸,可是朕昨晚大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啊!
“陛下,饿不饿?”
摄政王温和地转移了话题,不让小陛下继续纠结了。
温欣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点头。
他轻笑,“先洗漱。”
少女乖乖应了个“哦”。
宫人们端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
摄政王亲自服侍着小女帝,事无大小都由他自己经手。
温欣也没拒绝,或是说享受着。
她就喜欢他眼里全是自己的模样。
万嬷嬷端着一碗粥进来。
摄政王接过,温声道:“陛下还在病中,饮食须清淡些,您忍一忍。”
温欣好脾气地点头。
他喂一口,她就吃一口,那乖巧听话的样子让摄政王心软得一塌糊涂。
只是,他目光这不经意间落在少女有些苍白的樱花唇上,昨夜柔软迷离的记忆涌入脑海里,眸色不觉暗沉了下去。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温欣见眼前的男人在发呆,疑惑地叫了他一声,“殿下?”
摄政王猛地回过神来,心头的火热变成了愧疚,暗骂自己禽兽不是人。
他声线微哑,“陛下吃饱了吗?”
温欣看着有点奇怪的摄政王,“嗯,殿下怎么了?”
摄政王垂眸,“微臣没事。”
温欣鼓了鼓腮帮子,“没事你怎么又不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