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爋:“!”
谁跟你客气了啊!
朱有爋差点没被朱允熥的话给气死,相比于成年后的他,此刻十三四岁的朱有爋还是个嚣张跋扈的少年,只不过是在受到了教训之后,才会在惹不起的人面前老实下来。
但朱允熥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受宠!
凭什么也来嘲笑他啊?
虽然当着皇爷爷的面不敢说什么,但朱有爋的脸色就变得有点不好看了。
朱允熥过去作为宫廷小透明存在时,就已是学会了看人脸色,岂会看不出朱有爋这是对他的话感到不高兴了?
不过,朱允熥才不在乎!
任你高兴还是不高兴,还不是要去参加冬令营?
他也不吵着要一起去了,朱允熥甚至觉得,自己到时候就算不能当个教官,起码也能混成个助教吧?
这些词语,也是他从大哥那里听来的。
所以,冬令营的内容一说,他就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他说,应天府的小子们,是该好好操练一番了。
一个个的,不是在做纨绔,就是在做纨绔的路上。
祖辈一个个不说都是英雄吧,起码也是又能为,立下过赫赫功劳的吧?
再不济,也是在某一领域有着过人之处的吧?
结果,作为这些人的子孙,却一个个这么废,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若是只自己在家里废着,那就算了。
可若是还影响了其他人,影响了风气,那就说不过去了。
说到底,这些人自己成不成才的,朱元璋应该也不是那么在乎。
这个不成,那个不成,总有成的,官位从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若是长势不好,那就不要了呗。
但就怕萝卜自己长不好,还生了“病”,将一片萝卜田都给传染上,那就是大问题了。
这个冬令营,应该就是针对已经不太好的风气开办的。
说是针对所有四品官以上家里的小子们进行,但若是有人不想参加,应该也不会强迫参加。
朱允熥都想到了这些,其他人又岂会想不到?
当朱元璋将这件事在次日的朝会上,与大臣们说了之后,大臣们先是懵逼,随后就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家中小子们与皇长孙培养感情的机会!
武将们还好一些,明摆着皇长孙还算亲近武勋,只要是四品以上的武勋家的小子,以后未必就没有跟皇长孙亲近的机会。
就算是暂时没有,这不是还能通过蓝家、常家以及锦衣卫来拉拉关系吗?
文臣可就抓瞎了,他们是真不知道该怎么与皇长孙亲近,皇长孙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个近小人、远君子还有些油盐不进的存在!
就连给皇长孙上过课的方孝孺,都只是与皇长孙关系处得还成,可若说靠着他就能影响皇长孙?一个人,还是相处时间不算很长的人,能对皇长孙造成什么影响?
再说了,方孝孺的性格太过鲁直,有时候去劝说皇长孙一些事,说来说去,被劝服了的那个人,反倒是方孝孺自己。
他们本以为,这种僵持的局面会在很久之后才可能被打破,谁知道,机会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所有四品官文臣武将甚至是勋贵们家里的小子们,只要不到二十岁,都可以参加!
“这个冬令营,不是必须参加?”散朝之后,有人与关系好的同僚一起讨论这件事,听到其他人纷纷在讨论怎么让家里小子们“入围”,顿时有点惊疑的问道。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几个人就都笑起来。
“你在朝会上没仔细听?自然不是必须参加,你以为那是什么事?这么说吧,这冬令营的选拔,就跟那选秀是一样一样的!哪次选秀是所有参选的人都能进宫当娘娘的?当然是择优选入或是选那有福气与贵人有眼缘的了!”
更有人提醒道:“名义上是冬令营,实际上啊,怕是要为那位,选一些可用的人手呢!你没听说,那位回来后,就陆续选了几十人做事,便是几十人,都忙不过来,都在帮着皇上处理事务呢!”
嚯!
听到这话,之前问话的那个官员,直接瞪大了眼睛。
他不就是养病休息了不到十日,怎么错过了这么多事?
几十人都被皇长孙收下了,甚至名义上是皇长孙在选用的人才,实际上,竟已是能办差事,在皇上面前也可能挂上号了?
那去皇长孙身边,还真是一条通天大路!
“所以说啊,你怕你家几个小子去了受罪,实在是多余!先想想怎么让他们选中吧!符合条件的都要报名参选,但真能去参加的,却绝不可能是全部,若是被筛选了下来,那岂不是说明不如别人家的小子?”
“这又不是靠着读书来择人才,估计就是看运气,看眼缘,若是这两样也输了……”
后面的话,这位没说,但听到的人,该懂的,都懂。
本身学问不济也就算了,若是连在皇上、皇长孙面前露脸时都不能有一点眼缘,让上位者看着顺眼,那这孩子的前途,是真的堪忧啊!
若是长子,还是趁早造个小号吧!
若不是长子,那也不用费心思去培养了,趁早将资源倾向给其他人吧。
听了这话的人,无不暗暗沉思。
等到这些人回到家后,整个应天府包括四品在内的所有文臣武将以及勋贵府邸里,顿时就热闹了。
一般来说,第一批、第二批功臣们的子孙,长子长孙这样身份的,不是过了二十岁,就是接近二十岁了。
二十岁以下的二代、三代们,差不多都是长子以下的次子或是小儿子们。
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都符合参加冬令营选拔的资格。
为了争取进入冬令营的名额,整个应天府的高门家长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卷了起来。
什么?你们不想博前程,只想在家里混吃等死?
你们丢得起这个人,我们丢不起!
拿不到入选冬令营的名额,这个年,就别想好好过了!
就是在这种鸡飞狗跳的骚乱中,新年的钟声被敲响,腊月即将结束,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短暂的冬日庆祝之后,正月初三,第一批经过选拔入选冬令营名额的少年们,就满腹抱怨地站在了城外的一片军营里,开始了他们悲催却又在未来念念不忘的一个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