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认好方向,玄石一路疾行,他听了冥青刹的话,没有使用任何灵力,天黑的时候,脚下由实路变成了细细的黄沙。
四周居所零星,他回望一眼身后,已经有照明灵珠开始闪动,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细细寻着漠野素心的身影,只见在不远处的一处院落外,有人正在晃动灵珠,他没有犹豫,向那里跑去,到了近前,正是漠野素心焦急的等着。
见到玄石,漠野素心将灵珠熄灭,拉着玄石进了里面,屋内新着了一堆篝火,借着火光,四下看去,竟是一处荒废的房舍。
玄石此刻没有多余的言语,一把将漠野素心拉入怀中,久久,没有松开。
漠野素心眼中跳动着喜悦,就这么任由玄石抱着,她不明白玄石经历了什么,从一个那般羞涩的男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她知道,这次历练,他的心事重了,而且,忧愁了。
许久,玄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才缓缓放开了漠野素心,眼神闪躲的说:“对不起,我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漠野素心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等玄石慢慢恢复平静,也坐在对面后才说:“这一路,辛苦了。”
玄石听到这话,想到了自己离开玄天宫,到了兽灵场,进了兽林,又入了禁地,征服了兽灵王,结果被冥妖掳进黑色界,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压抑和不安,身心甚是疲累,现在被漠野素心一语道破,委屈的眼泪便瞬间涌满了眼眶。
但是一想到自己堂堂男子在女孩面前哭,很是丢人,于是慌忙转头,极力掩饰,待片刻后,才问道:“你是怎么离开玄天宫的?可是父亲放的你?”
漠野素心掏出一些吃食,分给玄石,一边细细叙述着自己来此的种种历程。
……
两人没有隐瞒的述说完,眼看那火苗小了许多,漠野素心又去挑了一些干柴放进去。
玄石不解:“有灵珠照明,何须这火?”
你去门外试试。
玄石站起身,还没到门的近前,从门缝已经钻进一些寒意,于是折返回来,重新坐下。
“这冥众区边沿,是外沿的交汇地,荒漠,沼泽,滩涂,困境……,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但是无一例外,白天温度尚可,太阳一落,慢慢就会寒冷起来,到了现在这个时间也是最冷的时候。”
玄石点点头,看了漠野素心一眼。
漠野素心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玄石了然的低下了头,心道: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于是接着问道其他:“怎样找到玄阳和龙风等人?”
“你相信我吗?”漠野素心听了玄石的问话,很认真的上前握住玄石的手,反问道。
玄石诚恳的点了一下头。
漠野素心舒出一口气说:“不用我们去找他们,冥青刹会带着他们来找你的。”
玄石疑惑不解。
漠野素心解释道:“冥妖为何抓你?”
玄石摇头。
“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玄皇的儿子。”
漠野素心摇头。
玄石呼吸开始急促,眼神中多了一份期盼。
漠野素心却道:“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是你对玄皇也好,冥妖也好,是一个重要的存在,他们会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但是,首先是保护好你的安全,才能实现他们自己的愿望。”
“我?是实现他们愿望的工具?”
漠野素心轻叹一声:“谁,不是工具呢?”
玄石看到漠野素心眼中开始闪出一丝泪光,有些心疼,又责怪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暂停片刻。
漠野素心整理了情绪接着说:“冥妖抓你来这里,如果玄皇知道你有危险,会第一时间出现救你,但是他没有,这并不说明你不重要,而是,他知道冥妖不会伤害你,或者,他们都想让你自己选择。”
“选择什么?”
“白或者黑,好或者坏,再有,你或许可以结束很多,不该有的,比如黑色界,比如邪恶,又或者,你也能销毁很多,美好的,比如白色界,比如善。”
听着漠野素心的话,玄石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但是他还是想不通,或者没有听懂,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要做什么。
漠野素心看到玄石眉头紧皱,温柔的说:“我相信你最后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明天,我们就到黑色界的外沿看看,然后,再去灵修场。”
“你,要带我去看看真实的黑色界?”
“对,看看,真实的黑色界,一个你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理解的地方。”
“你希望,我怎么做?”
漠野素心眨眨眼:“做你自己,岂不好。你的本心是什么,就做什么。”
“是冥妖让你这么做的吗?”
漠野素心一愣,这是玄石第一次赤裸裸的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站起身,来回走了一圈,接着站定在玄石面前说:“是,但是,也不全是。”
玄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漠野素心微笑一下,转头去看那团火,接着仿佛自言自语的说:“我相信你。”
漠野素心也盯着那团火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