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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托身红尘里 杀人白刃中

    白小川不由分说,挣扎着上了自己的马,逃也似的飞快骑马走了!

    剧情变幻的如此之快,王随真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剧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王随真人生中第二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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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映照在白色的积雪上,几缕白色的蒸汽在空气中消散,早起的小鸟儿欢快的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开心的庆祝着渡过了寒冬雪夜的喜悦。

    夜晚的红袍换上了孝服,朱玲玲在新起的坟堆前低低的抽泣着。

    王随真道:“朱姑娘,走吧!”

    朱玲玲哭了大半宿,眼睛已哭的如核桃般红肿起来了,她呜呜咽咽的说道:“父亲死了,丈夫也不要我了,我是个不祥的人,我是个命苦的女人,我这后半生该怎么过呢?你也不要理我,我一会就要上吊死在父亲坟前了,一了百了。”

    王随真吐了一口气,长长的白气,在冷冷的空气中飞出老远,然后又缓缓淡去了,他安慰她道:“蝼蚁尚且偷生,我看朱姑娘也大不了我几岁,朱姑娘也不用如此丧气!”

    朱玲玲抽泣道:“我本不想嫁给那姓白的,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有什么法子呢?现如今喜服都穿了,差一点就要拜堂了,人家说不要就不要我啦!这事传扬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活?我跟着你,名不正,言不顺,又算怎么一回子事了?”

    朱玲玲忽地止住了抽泣,偷偷看了王随真一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不如……不如你娶了我吧……”

    王随真怔了一怔,有些忧郁的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怎么能娶你呀?”

    朱玲玲恼了起来:“那你是嫌弃我朱玲玲残花败柳,配不上你的了?那你趁早快走吧,我吊死在这里,也就罢了!”

    王随真摇头道:“不,你想错了,我压根没资格瞧不起你,我这样的人,刀头舔血,今天我杀了别人,明天碰上高明之士,也许又把我杀了,我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仇杀,结怨,跟人动起手来,往往方寸之差,便会身首异处,命丧当场,我这样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人,不想娶妻,不能娶妻,也不敢娶妻!”

    朱玲玲呜咽咽地又哭了起来:“我也不想嫁,我只想好好的过安生的日子,没想到竟然这般的艰难?人活着实在太也苦了……”

    朱玲玲抽泣了半晌,忽地又道:”那你能不能……能不能领着我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的地方!不好,有人总归是不好的!不如咱们就到一个没有人能到的地方,只有你,只有我,咱们两个人偷偷的过日子,不也很好吗?”

    王随真又叹了口气,他发现他今天总是叹气,似乎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叹的气多:”朱姑娘,我不能远走高飞,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还有很重要的人没人见,我……”

    朱玲玲终于彻底着恼了,柳眉坚起,恼怒道:”那你就赶紧滚蛋罢!快滚!”

    看着眼前这娇滴滴的美人突然发怒,王随真很是无语,他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我欠了朱老伯的恩情,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而且我认为,青寨的人和鹰爪王闻良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再来此地探听消息,不论那一方的人马再来了,你还待在这里,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你如此年轻,如此的美貌,就算他们要杀你,恐怕在杀你前都要好好的……好好的……”

    王随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朱玲玲会遇到的境遇,但朱玲玲是个聪慧的女子,瞬间就明白了王随真话里的意思。

    想到他们也许会把自己先奸后杀,或者奸完直接卖青楼,不论哪个结果,她势必都无法接受,不禁吓的打了个冷颤!

    朱玲玲十分可怜的道:”那我跟着你,又去哪里?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王随真眨眨眼睛,说道:”你跟我着去见我师父吧,我师父学问高深,剑法通神,他肯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朱玲玲无奈,她年轻貌美,生命才刚刚开始,本来就很不想死,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又想去死呢?

    她实在是出于无奈,这被迫才萌生了死志,如果眼前有路可走,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必一心求死呢?

    院子里有青寨人留下来的马匹,院外林中也有闻良等人的马匹,但王随真思维缜密,知道动这些人的马儿,路上说不准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所以干脆全都不动,只让朱玲玲白纱遮面,骑在他来时骑的马上,他自己则步行前,牵马而行!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呼啸而过,路上的积雪被踩踏为冰,厚厚的覆在道路上。

    王随真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已接近于人体巅峰。

    路面湿滑,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常浩家的这匹马倒也称得上是神骏,在厚厚的冰路上走将起来,也并不如何的颠簸。

    二人一马,出了小路,转上大道,直往柳镇小庙而去。

    但没走多远,朱玲玲就有些受不了了。

    昨夜朱玲玲一夜未眠,又极度伤心,一直哭泣到天亮,整晚一滴水米未进,在家里时她还没有感觉到怎样,此时一上大路,冷气一吹,整个人开始止不住的哆嗦起来,那里还骑的住马?

    几乎哆嗦的要从马上掉将下来!

    王随真见状,吃了一惊,忙扶住了她,问道:“朱姑娘,你……你怎么了?”

    朱玲玲牙齿上下打颤,全身颤抖的说道:我……我好冷,我好饿!

    王随真这才察觉到是自己失察了,自己每日勤学苦练,又是动功又是静功,两天不吃,三天不睡,冬天只穿件单衣,夏天穿件皮袄,都全不当一回事!

    可朱玲玲只是个普通的孱弱女子,那能禁的住这般折腾,吃的了这样的苦?

    她早上被这彻骨的寒气一吹,回头没准便要大病一场!

    王随真凝神远观,瞧见不远处正好有家早点摊子,便道:“我这里有一些肉干和干粮,你先凑合着吃两口,我们到前面的铺子里吃饭。”

    朱玲玲点头答应了,接过了肉干和干粮,但她拿过肉干来一咬,这肉干硬的如岩石一般,她哪里咬的动?

    只能勉强用力小口的咀嚼着极为冷硬的干粮。

    二人很快到了早餐摊子前,两人进了铺子,王随真要了三碗热豆腐汤,特意给朱玲玲的那碗加了生姜,又要了两屉包子。

    王随真的一举一动,早已训练成了规矩,正所谓站如松,坐如钟,吃饭之前心放空,心神守一不可松。

    吃起饭来,好似风卷残云一般,片刻功夫,一屉半的包子,两碗热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朱玲玲就不行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而已,那有王随真这种超人的功夫?

    她摘下脸上白纱,张开樱桃小口,细嚼慢咽,吃起饭来是又漂亮,又缓慢。

    王随真并不着急,只是身形笔直的坐于旁边,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大路上来了五匹马和一辆马车。

    骑马的人全都腰间挂刀,马车到了早餐铺子前,马车上厚厚的帘幕掀开,车上走下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

    只见这人头带儒冠,身披鹤氅,脚上踏着一双金丝勾勒的鹿靴。

    这人一下车轿子,随后从车轿子里又出来两个女子,两个女子一人一边,极为妥帖的将他外面穿的鹤氅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更为名贵的白狐裘皮衣。

    这男子极为着恼的道:“非要我来,非要我来,并州这个小破地方,有什么好来的?不就是认个鬼……”

    男子话没说完,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汉子急速向前,低声打断道:“顾少爷,噤声!话不可乱说,连夜赶路,累坏了吧?我们吃些早点,然后继续赶路,只要今日能赶到,就不会误了鬼门时辰的!”

    那管家刻意压低了声音,普通人谁也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但王随真并非普通人,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心中暗暗纳罕:“鬼门是什么?”

    顾少爷颇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进了早点铺子,刚一坐下,忽地一下又站了起来,怒骂道:“这是什么破凳子?啊?这是什么破桌子?啊?给我换了!给我换了!”

    这顾少爷大呼小叫,店子内外的众人纷纷对他侧目而视,朱玲玲平日里被父亲看管极严,数年都出不了一次自家的大门,看见什么都新鲜,从未见过顾少爷这等衣着华贵,前呼后拥的富家子弟,也不禁偷偷的多瞧了几眼。

    好巧不巧,这顾少爷正四下寻摸,正好跟偷偷瞧他的朱玲玲对上了眼!

    朱玲玲猝不及防,第一次偷瞧陌生男子便被人家发现了,登时‘腾’的一下红了脸,忙假装低头喝汤,掩饰自己行为,羞的险些钻到地底下去。

    这顾少爷一见朱玲玲的样子,登时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世界竟有这般美丽的女子?罢了,我要死了,我马上便要死了,我一定要得到她……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王随真听到这位顾少爷的话语,脸色登时变了一变,叹息道:“女人太漂亮,就像是红烧肉!你就是用盖子盖的严严实实,还是有狗会凑上来!真是美丽的烦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