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摆出一个害怕的样子,说:“啊?暮兰姐,你该不会是要?”
暮兰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想什么呢?”然后从腰间拿出药酒,“今天怎么说都打了你一棍,打归打,打完了,该抹药还得抹药。”
“哦,好吧。”
李羽脱去了上衣,背后有一道黑紫色的长条印记格外显眼。暮兰虽是女流之辈,但从小跟着母亲务农。进吟龙山庄之后,也是兢兢业业的工作,从不偷懒,所以比起寻常女子,也是有些力气的,况且刚刚打李羽的那一棍,是用了最大的力气。
暮兰在手上倒了一些药酒,向李羽的后背擦去。就在她的手接触到李羽后背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李羽这略显黝黑的后背,竟坚硬的如同钢铁一样。宽圆的肩膀,紧致的腰腹,连个头现在也已经自己高了一点。一直以来,她仍是当李羽是弟弟一样,直到现在才发现,以前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嚷嚷着要出来玩的小少爷,现在已经成长成一个男子汉了。
暮兰在李羽后背抹上了药酒,说:“好了。穿上衣服吧。”
李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暮兰姐,你抹药了吗?”
暮兰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反应过来,说:“我摸过了。”
“真的吗?我看看。”李羽根本就不容暮兰拒绝的就掀开了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同样是一片黑紫的大块淤青,李羽把头凑过去,用鼻子问了问。
暮兰赶忙抽回了手,神色有些慌张,道:“你干什么呀?”
“我都没闻到药味,你没有抹药吧!”李羽说道。
“是!我还没给自己抹药呢!一会儿把你的事情处理好,我回去自会处理的。”
“不行,你先把药抹了。”李羽也不管暮兰的抗拒,就拉着暮兰的胳膊,掀开衣袖之后,拿起桌上的药酒瓶子,在暮兰的胳膊上面洒了一些,然后很温柔的用手,将在暮兰的胳膊上的药酒涂匀。
暮兰刚开始是有些抗拒的,不过真比起力气的话,又怎么是李羽的对手,索性也就让他给自己抹药了。李羽抹完之后,暮兰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心疼我。”
李羽嘿嘿一笑,说:“那是,怎么说,我也是喊你一声暮兰姐的嘛。”
暮兰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说:“好了。干活吧。”
“干什么活?”
“先生布置的作业啊,今天我看你做完,再让你休息。”
“啊?这就不用了吧。”
“赶紧。不然,就不准你睡觉!”
李羽无奈,只得翻出书来,走到书桌那里坐下,全神贯注的看着,暮兰则是收拾着李羽房间。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李羽自信道:“我背完了。”
暮兰有些不可思议,说:“哦?背来听听。”
李羽磕磕绊绊的将中庸的第十章给了背了下来。暮兰道:“强哉矫,你都背成了,强矫哉了。还有就是,不变塞焉,那个念,堵塞的塞,不是塞子的塞。”
李羽一脸敬佩的看着暮兰,说:“暮兰姐,你这么厉害,不看书都知道我哪错了。”
虽然暮兰她没有李羽这样的机会,可以去学堂读书,但是她有一颗敏而好学的心,所以,每天在她的工作都做完之后,都会看看书再去休息的。而且,有时去学堂的时候,也会请教先生一些知识。
“是你自己不认真听。这次勉强算你合格了,梳洗一下,准备休息吧。”
李羽一听,仿佛得到特赦一样,赶忙道:“好!好!”
李羽用面巾洗着脸,暮兰在一旁,有些黯然道:“再过几天就是夫人的忌日了。”
李羽听后,也有些伤神,把面巾的水拧干,挂在洗脸架上,点了点头。
“今年,你随庄主去极北之地吗?”暮兰问道。
李羽摇摇头,说:“去了又能怎样?父亲去便是了。难道,你今年要去吗?”
暮兰摇摇头,说:“我其实也想去看看夫人的。但是,三年前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去世的这个时间却是比夫人晚了两天。我若去了,就不能及时回家祭奠我的母亲了。”
“对了,还没问过你,你娘当年是怎么回事?”
“累的呢。其实在开封的时候,我娘身体就一直不舒服了,只是她一直强忍着。来到洛阳,庄主帮忙置办田地屋舍,我娘就想着多赚些,还些银两,谢庄主和夫人的恩情。但是,身体熬不住,石头那会儿也不听话,我娘就。。。”暮兰的脸色变得暗沉起来。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暮兰摇摇头,欣慰着说道:“馨姨对我很好呀。而且石头跟着赵师父以后,现在也听话多了。如果不是当年夫人的事情,馨姨和赵师父可能就已经成亲了呢,明明连婚约都快定下了。”暮兰流露出遗憾之色。
李羽道:“我娘的事的确是涉及太多了事情了。我现在也想不通,父亲为何执意不肯将我娘下葬,选择了将我娘的尸身放在极北之地。”李羽的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我知这样能保尸身不腐,可谁知父亲到底在不在乎我娘!出事那天,他们倆吵了一架,我从没见过我娘那样的伤心的表情。说父亲不在乎,得知我娘去世的时候,他也是比任何人都伤心,而且不肯将我娘的尸身下葬,特意送去了极北之地。且年年都会去看我娘,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多少手头的要事都会推掉。但是若说父亲在乎,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找到杀我娘的凶手!”李羽越说越激动,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四个桌脚都被李羽这一掌拍出了裂痕。幸是暮兰不懂武功,不然绝对能看出李羽,不似他人传的那般不务正业,实则他的内功是大有进步的。
暮兰此时,被李羽的心情带动,走过去,拂着李羽拍桌子的手,安慰道:“我相信,将来一定能找到杀害夫人的凶手的!”
见李羽沉默不语,暮兰道:“好了,二少爷,好好休息吧。”将水盆端走,走出李羽的房间,关上门,离开了。
暮兰走后,李羽腰间的兰馨匕首,不停地摇晃起来,李羽能感受到匕首中传出的愤怒,道:“老伙计,你在也愤怒是吧。我们不能松懈,我们得继续修炼武功。父亲不管,我们要靠自己去查杀害我娘的凶手!”李羽坐到了床上,开始修炼起了内功。
日子又回归平常,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三日之后,李震天在吟龙山庄的门口,准备出发去极北之地,祭奠妻子欧阳兰。
“唯敏,龙战,这几日商会和镖局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处理了。”李震天交代着。
自赵恒登基到现在,已有九年了,周氏虽到已到中年,得益于商会的富贵,自是保养的极好,姿色不见,脸上也没有明显的皱纹。这周氏有些商业头脑,商会成立之初,就帮李震天一起打理商会,欧阳兰去世之后,自然是被李震天扶正,成为这吟龙山庄的女主人。周氏之子李龙战,今年十八,为人做事颇有其父李震天之风,经常随其父亲出入商会和各个帮派之间。而且李龙战的样貌也是随父,宽厚的脸庞,魁梧的身材。无论父子二人走到哪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父子俩。反观一旁的二公子李羽,脸庞随母,是个轮廓均匀的鹅蛋脸。身形修长,不似父亲李震天那般宽厚魁梧。
李震天的带些命令的语气对李羽说道:“过两天就是你娘的忌日,你不随我去吗?”
李羽淡淡道:“父亲您去便是,孩儿就不随其前往了。”
李震天略带怒意,“你娘生前对你多好!如今,你却连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李羽语气也变得针锋相对起来,“去看我娘,我娘就能活过来了吗?当年我娘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好好对她!”
剑馨道:“羽儿,你怎么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哼!你这个不肖子!”丢下这么一句话,李震天就怒气冲冲的坐上马车,离开了。
李羽不理会任何人,扭头就向李震天相反的方向走去。李龙战拦住了李羽,道:“二弟。你去哪?”
“大哥,你不要管了。你和二娘忙你们的吧。我自有我的去处。”
“二弟,不是我说你,爹说的没错。大娘生前那般疼爱你,你如今这么做,对得起大娘的在天之灵吗?”
“大哥,对不对得起,是二弟自己事情。还请大哥让路。”李羽抱拳作揖。
“好了,龙战。就让你弟弟自行离去吧,只要他开心就好。”周氏在一旁对着李龙战说道。
李龙战无奈,只得看着弟弟离开,走回母亲的身边,道:“娘,你也不说说二弟。”
周氏道:“我说有什么用呀。我又不是他的生母,管的严了,管的宽了,都免不了别人指指点点。那我还不如置之不理呢。况且,还有你馨姨呢?你弟弟的事,都是有她管的呀!”周氏看着一旁的剑馨。
“是的。此事就不劳周夫人您操心了。”然后剑馨就离开,然后对着几个人说道:“你们注意着二少爷,别让他出什么事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