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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八

    两人相对走上这座小桥。奇怪的是,这桥下的水却是逆流而上的。

    白衣男子微笑着说道:“你来了。”此人看似二十五六,身形纤瘦,文质彬彬,双眼并不算大,眼眸却特别的明亮,高挑的鼻梁,俨然是一个美男子。此人正是王继恩的侄子———王承勇。

    “承勇哥,真的是你?我已经完成我们之间的承诺了。”

    “我知道,或许本来是该我来解决的,但我却选择了逃避,难为你如此辛苦。”

    “这算什么?我们是好兄弟啊!”

    王承勇伤感的说到:“嗯…好兄弟啊,如果我真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或许我也不需要去选择那条路。”

    “王大哥,这里是哪里?”

    “奈何桥。我说我是受阎王爷之托,带你去地府的,你信吗?”

    “额…”刘湛满头黑线,说道:“阎王爷就不能再宽限几年吗?我这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不能,没听说,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嘛!”

    “啊,唉…王大哥,咱们这交情,你能不能就当做没见到我,放我回去吧。”

    “嗯?好主意,要不就试试。不过听说逃走的人,不仅要饱受世间厉鬼摧残叨扰,而且再抓回来,估计就是要进十八层地狱的。”

    “就算是将来下地狱,我也不想这么死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的呢!”

    “那你打赢我,我就放你走。”

    “哼!你叔父王继恩我都打败了,这么些年,我可没有闲着。”

    “是啊。我叔父都败给你了。”

    “如果不是你叔父王继恩,你当初也不会与我们为敌,也不会和我们刀剑相对,最后选择以死明志。”

    “我父母早亡,是叔父从小养我长大,对我亲之信之,期望有加。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可能和他为敌。可自从他看到太祖是如何逝世的,当今皇帝是如何登基的,他的野心就也在那皇位上了。他想扶我为帝,也是为我着想。这世上,谁不想当皇帝呢?”王承勇苦笑。

    “可你就不愿意。不是吗?”

    “我爹从小就对我说要忠于国家,无愧于天下。叔父想逆天而行,实属不该。我也不想让叔父背上那谋朝篡位之名,唯有我死,才能断了他的念想。可还是无法断绝他的野心。如今,你打败了叔父,也让赵元侃登基了。我便求你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向皇帝求情,放我叔父一条生路。”王承勇随即跪了下来。

    刘湛赶紧把他扶起来,“王大哥,你这又是为何?唉,你就是做了鬼也改变不了你固执的脑子。我尽量向圣上求情,但成不成,便只能看皇上的心意了。”

    “多谢你了,那我就告辞了。今生今世应是不可能再相见了,如果可以,希望我们来生还能做兄弟。”

    “那也好。不过来世,我可是要当哥哥啊!”

    “好!你说的算。”

    “你不问问云开吗?”

    “不用问了。她和你在一起一定会过的很好。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只是她把我当成哥哥。更何况,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王承勇释怀的一笑,说:”你要好好待她,如果你不好好对她,下辈子,我可不让你来做哥哥了。”

    刘湛不服气地说:“不过是你早我两年生而已,才喊你一声哥。云开我必会好好对她,我们还有了一对龙凤胎,天儿和月儿,你知不知道。。。”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王承勇推倒了桥下的来时小路上。

    “你还不该来此,回去吧。”

    “可是你呢?”

    “含香还在等着我。不要回头,回去吧。”

    “承勇哥!承勇哥。“刘湛猛地坐起来喊道。环顾四周,看到倚在床栏上的因为自己呼喊而醒来的云开。

    “是一场梦吗?”

    云开听到刘湛的呼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起身坐在床上的刘湛,迷迷糊糊的双眼立刻焕发出了光泽,搂着刘湛说:“湛哥,你醒了!”

    刘湛看着云开,脸色蜡黄,有些憔悴,头发也很蓬松,看着也有几日没有好好的梳妆过了。平日里大大的眼睛上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因睡眠不足的原因,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刘湛被云开这么突然的一抱,突觉胸中疼痛难忍,喘不过气,“咳咳”的咳了起来。刚刚那一抱,云开的双胸重重的压在刘湛受伤的胸口,自然是让刘湛呼吸不畅。云开也是听刘湛的咳嗽,忙问:“湛哥,你怎么样?”

    刘湛断断续续的说:“没…没什么,你先…松开我罢。”

    云开松开刘湛,关怀地问:“嗯,你怎么样了?”

    刘湛也是不好说是云开突然那一抱压的自己难受,就说:“云开,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嗯,好。”说着就起身向桌子旁边走去。

    刘湛通过窗户开到天空发亮:“云开,现在什么时刻?我睡多久了?”

    云开一边倒水,一边说:“现在应该是巳时了,你昏迷的大概有三天了呢。”

    “这么久了!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赵恒登基了吗?吕大人和震天怎么样了?”说着,用双手撑着准备从床上起身,但双臂刚想用力,就觉得全身松软,不仅仅是胸口,浑身各处都透着痛楚,额头也因为疼痛有细汗流出。云开看到刘湛想起身,赶忙放下手中的水杯。过来扶着刘湛,把他往床头的围栏上靠了靠,将枕头竖起来放在刘湛身后,让刘湛背靠着床栏。把刘湛安置好以后,说:“震天他们无事。韩大哥说你伤的不轻,若醒来的话,就不要乱动。”又去将水杯端来。

    “我就是想起身活动一下,谁知这么艰难。。。”

    云开把水杯递给刘湛,刘湛接过,缓缓的喝了一口,云开看他喝水,就出门喊了一个下人,说:“速去把韩先生请来,就说驸马爷醒了。”那下人点头,便快步跑去。

    此时,含风也走了进来,看到刘湛,甚是高兴,说:“驸马爷,您醒了!正好少爷和小姐也接回来了。”

    刘湛不解,问到:“小姐和少爷最近出门了吗?”

    “那日你走后,公主安排奴婢把小姐和少爷送到相国寺。”

    云开道:“相国寺有父皇青睐,曾多次去那里焚香祷告。那里主持也是高僧,深得父皇信任,想来王继恩就算成事,也是不敢去那里造次。我让含风将两个孩子安排在那里,如果你真有什么不测,就让含风带着两个孩子,速去南阳找义父。”

    刘湛的义父便是铸仁门的门主欧阳坚,说来并不是欧阳坚直接认得刘湛作义子。只是刘湛与欧阳坚的小女儿欧阳兰义结金兰,欧阳兰的父亲自然就成了刘湛的义父。欧阳坚也是素来喜欢忠义之士,后来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是很是乐得这个义子。

    含风插嘴道:“自驸马爷昏迷的这段时间,公主就天天在菩萨那里为你祈祷。还说什么愿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如果你死了,她也不会独活什么的。”

    “含风!就你话多。”

    刘湛拉着云开的手,深情的说:“难为你想这么多,你放心,为了你和孩子,无论怎样,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云开也是深情的看着刘湛,“我知道,只要是你认定的事,就一定会成功。”二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

    “咳咳!”韩季故意咳嗽了两声。两人听到声音,立刻回过了神,云开满脸红晕,刘湛也是对着韩季笑了笑。韩季过来了已经有少许片刻了,只是两人太过你情我浓的,而忽视了其他人的存在。韩季与刘湛是生死之交,为了能尽快了解刘湛的情况,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在驸马府。

    韩季故作严肃的说到:“这几日天气干燥的,嗓子不太舒服。你俩继续,没事,不用管我。”

    刘湛没好气地说:“不想让管你,就别吭声啊!”

    含风凑过去,说:“韩大哥,你嗓子不舒服吗?”然后去桌上倒了一杯水给韩季,说:“先喝点水吧。”韩季接过杯子,一时也是有些窘迫,说:“谢谢你啊,含风姑娘。”

    含风笑着说:“没事,我应该做的。”

    韩季喝了口水,把杯子递给含风,走到刘湛旁边,给刘湛把把脉。又起身左右翻看刘湛身上的伤口,脸色甚是认真。查看了半晌,云开见韩大哥脸上皱着眉头,也是有些担心,韩季正检查刘湛的胸口,突然反手在刘湛胸口打了一下。

    刘湛这一下突然吃痛,爆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

    韩季笑嘻嘻地说:“没事,死不了!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行。”然后起身坐到桌子旁边,继续喝着刚刚没喝完的那杯水。

    刚刚那一下云开也是吃了一惊,但听到韩季说没事,就坐在床边,轻轻的给刘湛揉着胸口。有些嗔怒,说:“韩大哥,湛哥都这样了,你还打他。”

    韩季依然是笑道:“怎么,公主心疼了。王继恩的铁拳他都受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湖郎中还能打伤他啊!”

    刘湛回了一句:“江湖郎中怕不是,江湖败类倒是更适合你。”

    “谢谢夸奖啊!这称号其实也行。”

    刘湛也是有些无语,这韩季快四十的人了,还这般不正经。刘湛“呸”了他一口,便闭眼运起内功化为寒气将一些疼痛的地方冻住,以减轻疼痛。韩季看到刘湛脸色发青,感叹道:“这冰灵花真是奇物,我本以为化解你身上的炎毒之后,用不了几年效力就会消失的。可都十年过去了,似乎已经和你的身体里的经脉内功融为一体了。”

    “这对湛哥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有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我不好说,只是目前看来体质变成寒性,似乎其他的药物再无法对刘湛的身体造成任何效果。而且他的内功都附着寒气,这可是有些人一辈子都练不出的效果。”又喝了一口水,说:“不过你现在身体不便,所以还是注意点。夜深人静的时候,别做什么太剧烈的事。”云开一听,脸色是越发的透红。刘湛本来正运功,听他这么一说,要不是现在自己行动不便,还真得下床,好好“照顾照顾”这个大兄弟。

    “韩大哥,你这人真不正经。”云开羞红着脸,偏又斜眼看了看正在调息的刘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