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与雪女两人没有带领部下,轻装简行,直奔天府寺而去。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只以常人的速度前进。
而余竹一行人准备妥当正要出门避祸,正巧见两名修士往这边赶来,神情急迫。余竹断定这两个人就是来追杀的,凭借经验可以判断出他们是筑基修士,但她不想冒险浪费时间,否决了下属要出门动手对敌的想法,带着众人撤回,施展法术从后门方向跑了出去。
等雷公、雪女二人到达天府寺,这里已经人去楼空,雷公诧异道:“这大白天的人都去了哪里?难道郡城里出了什么大案,需要他们一起出去办公?”
“若是真有大案,庞良怎么可能会来龙王塔应义父的约。”雪女反驳了一句,雷公又想了想回答道:
“想必是咱们大人面子大呗。”雷公见雪女表情严肃,也知道这话说得不靠谱,接着补充道:“兴许是庞良离开之后才出了什么大案,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雪女没有理会雷公的胡言乱语,她略微思索后道:“不对,他们一定知道了什么躲起来了。我们快去找找,要是让他们跑了可就出祸事了”
雷公是个急性子,打翻了座椅,道:“我们这就去找他们!”
两人决定将天府寺整个搜查一遍,因为忌惮余竹埋伏,他们不敢托大,于是一起行动并未分开寻找,左右找寻了几轮也没有发现踪迹,只有最后一处神庙还没进去看看。
若说余竹等人逃走了,必然会被大阵发现,王乐贤便会出手。现在没有一丝反应,余竹等人应该还在院子里,很有可能就躲在神庙之中。
可那神庙可是世间唯一真神气游天上帝的道场,这世间的常人哪里敢去那里撒野。
而雪女为了完成王乐贤的任务,居然真的想要到神庙里走一趟。
“雪女,你不要命了,那可是神的道场啊,若是在里面与人起了冲突,惹怒了神明,神明怪罪下来......”雷公大惊失色,连忙挡在雪女身前,阻断了去路。
“不过是一张牌位罢了,有什么可怕!”
见雪女依旧固执,雷公只好搬出王乐贤,道:“便是大人也不敢冒犯神明啊。”
“快闪开,影响了义父的计划,你可吃罪得起?”
雷公被雪女说得哑口无言,他的确不敢违背王乐贤的命令,若是事后再被这姑娘告了状,恐怕自己以后都不会好过,于是只能无奈的跟在雪女身后。
却说在这天府寺之中还真就有一个人没有离开,他就是神庙的庙祝,毕竟当今天下还没有哪个狂徒敢在神明的牌位面前将其虔诚的信徒杀掉。
雪女带头推开了庙门,看到香堂前盘腿坐着一个人,身穿道袍,在门外时的胆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心中忐忑。她只道眼前这人古怪,一定会有陷阱埋伏,这才如此紧张,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将附近的事物都观察了个遍,才一点点靠近,终于来到那人身旁。
到了此处,她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心里怦怦直跳,胆气又弱了几分。
只见那道士正闭目冥想,身上有五彩的雾气徐徐飘散出来,散发出浓浓的神韵。这是信徒与神明沟通的方式,异象越明显越盛大,便表示此人越得神明的宠爱。
这种异象面前,雪女哪里还敢喊打喊杀,只是问道:“天府寺的人都去哪里了?”这声音低弱僵硬,好像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一样,连雪女自己都有些意想不到,实在让人笑话。
那道士却并不嘲笑,也不答话,只是继续冥想,雪女见状气愤,胆气一下子回来不少,不顾雷公的阻拦上前两步,伸手摇晃那人的身体。
眼看两者就要接触,一股浓厚的雾气突然生出,仿若一面墙壁,挡住了雪女,顺势将她推了出去,她一路滑行半分也反抗不得。
雪女虽然没有受伤,但人已经到了门外,心中越发气愤却不敢发作,只是催促着雷公行动,“雷公,他是庙祝,你不也是庙祝么,快去用你们的方式做个了断。”
雷公苦笑不已,可若一点事情不做便这般回去,恐怕要被大人责罚,不如试上一试,也好交代。
他来到那人身旁拱手说道:“道兄,为何让我等进门,却不言语。”
“天下生灵皆是神明的子民、信徒,我为什么要拦着你们呢。”那道士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但是他总算是说话了
雷公一看有门,语气立马亲近起来,“在下是龙王塔中的庙祝,与师兄一样,咱们可要好好聊聊。”
那道士说话声音本来还很平和,听到雷公的话,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得睁开双眼盯着雷公说道:“谁跟你们一样,我本以为你只是寻常道士,若是信奉先祖、天道便罢了,它们俱是气游天上帝的显化。可你却将作孽蛟龙摆上去供奉,信奉妖孽,殊不知自己已经步入歧途,怎敢与我互称兄弟?”
说完袖袍一挥,比之前更加浓厚的白雾出现将雷公撞飞出去,不仅如此,连门外的雪女也被牵连,二人一起被逼出至天府寺门外。
雪女还要上前闯门,却见大门“咣当”一声猛地闭合,让她吃了一嘴的灰。
一旁的雷公见她颇为惊惧,便借坡下驴顺势将她拦下,道:“这家伙被神庙保护实在古怪,我们还是先回去禀报大人吧。”
“也好,到时候我们带人将这里围住,不信他能一直躲在庙里不出来。”
……
出城几日,常运白总算搞定了自己的设想,这时才往回赶,隔着老远就见那城中天雷滚滚,分明是有人斗法。进城之后战斗虽然结束,但他凭借着强大的灵觉,依旧能够感觉到法术残留的气息。
“怎么大白天的就有玄境修士在打架,前几日怎么没见到梓郡城的居民这么彪悍。”
常运白习惯性的运起双眼神通观看气运,只见城中一片祥和之气,明明已经打得天昏地暗了,怎么会没有影响?他不信眼前所见,再次看去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难不成有人遮蔽了天机,让我望气失效?”
常运白突然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怪不得前几日在城中望气时没找到关于黑衣人的线索。
想到此处顿时发觉不妙,斗法之人擅长雷法,还是玄境修士,城中除了庞良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此时斗法残存的气息不知什么缘故已经消散了许多,若要探寻源头需要耗费许多功夫,常运白想着不如直接到天府寺询问,省得麻烦。
到了地方,却见大白天的天府寺大门紧闭,这明显有问题啊。
常运白抢入大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来到了正厅,见这里门户俱都打开,好像有人搜查过。
天府寺在整个官府体系中超然在上,哪有人能查他们的地盘,必然是有敌人进攻。却不知是什么敌人,居然将玄境高手逼得逃离此地。
常运白将各处房间都搜寻了一遍,看着各人屋中的物件似乎少了些,而屋内整齐不像被人翻动过,或许天府寺中的官吏们是提前走的,并未产生冲突。
转了一圈,整个院子中只剩下神庙没去,常运白身为玄明道的弟子,对神明不怎么避讳,便直接走了进去。却见一名道士打扮的人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常运白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渡入真气刺激几处大穴,将这人唤醒。
“是常师兄回来了?”
常运白认识眼前之人,乃是神庙的庙祝,灵觉深厚甚至能以凡人之躯沟通神明获得神力。见他苏醒询问,连忙回道:“是我,道兄,这里出了什么事?”
那人并未回答,他借用神力消耗严重,此时脑子有些迷糊,定了定神,确认眼前之人真的是常运白,这才松了口气,将庞良身死命牌破碎,余竹带人躲藏的事情都与常运白说了。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这恶贼真是胆大包天!”天下各个势力哪不惧怕天府,常运白实
在有些敬佩龙王塔里那些人的胆量。
“道兄为什么不一起逃走?”
“我留在此处有两个任务,第一件是为了沟通神力,遮掩天机,省得有人能够发现余大人他们的行踪;第二件便是为了在此等候常师兄,好将事情原委告知你。本以为神明护佑他们不敢放肆,却不想,唉......”
常运白安慰了几句接着问道:“你可知道余竹师姐等人到了何处躲藏?”
“我并不知晓,余大人说只需等你回来之后,我便解除对天机的遮蔽,那是你依靠望气之法便可找到她们。”
常运白苦笑一声,现在不知是什么法宝屏蔽了天机,他也没法子,不知道怎么找寻余竹等人,只好先将此人安置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一直等到晚间,常运白依着先前得到的消息,决定先去龙王塔附近探一探,搞些情报回来。
他越过了巡逻的修士,偷偷摸摸潜行到龙王庙中,见正厅之中黑衣人正在和雷公、雪女商量事情,于是靠在窗边偷听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