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难道沈安都不知道?
一瞬之间,宓珞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他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王爷千万不要生气,陛下登基时说过,您就是我朝王侯之首位,天下第一人,甚至连陛下都要依靠王爷。”
“即便是天皇贵胄,在您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话还没说完,宓珞已经又磕了三四个头,弄得他头盔都快掉了。
“何必如此?”
沈安倒是一点不受他的礼法,冷哼着道:“你不要在这里心口不一,本王也不是好昏愦之人,你到底时如何做事的,难道真以为本王看不出来吗?”
“算了吧,话不必多说,多说无益;你就老老实实的说,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沈安把马鞭子往腰间一插,看都不肯看他一眼,宓珞心里好像吃了黄连一样,苦的都不行:“王爷,下官真的是没有其他意思,瘴气氨王爷的队伍看起来时刻意绕过下官防区的,既然王爷这么安排,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理由,下官虽是个昏庸之人,但又岂能不懂,避讳的道理?”
“照你这么说,本王倒是要谢谢你了?”
沈安今日真的是一反常态,甚至让于廉都有些扛不住了,之前他说的什么其实还都合情合理的,毕竟身为王爵,在适当的时候,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可也要有一个分寸尺度,他觉得沈安或许做的有些过分了。
好歹宓珞还是当地的都督,而且手中掌控了北方三州的将士,如果说沈安这一次带兵前来,就做利刃的话,那宓珞则是铁壁盾牌。
他们两个只有相互配合,才能保证摧毁敌人的进攻计划。
但眼下看来,似乎局面有些要失控了。几次的犹豫,于廉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开口,劝说几句。
然而就在此刻,忽然于廉感觉到一阵冷峻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他顺着看过去,之间沈安的那双眸子,正盯着他!
不好!
一瞬间,于廉收敛心神,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了。
这一切看似啰嗦,实则都在弹指一挥间,沈安收回目光之后,第二次开始逼问:“宓珞,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本王军务繁忙。”
“那好吧。”
其实宓珞也有点扛不住了,三言两语的他都能承受,但是看沈安现在说了这么多,心中也是愤愤不平,他好歹也时朝廷的封疆大吏,而且当下还是皇帝所看重之人,又当着他心腹部
在没有得到沈安允准的情况下,宓珞悍然起身,凝视着他:“沈王爷,其实下官此次前来,一共两件事;头一件诚如下官之前说的那样,王爷既是有意绕过下官防区,那么下官就要问问了。”
“王爷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要避人耳目,还是说……不希望和下官合力作战?”
这是一顶不小的帽子,如果被落实下来的话,只怕沈安也扛不住,但宓珞还是高看了自己。
欣然一笑,沈安的脸上满是凝霜:“绕过你们,是因为要抢夺战机;下一件事。”
宓珞被他这一句话,顶的不轻,顿时心中火气,“王爷说得好,抢夺战机……那请问王爷,抢到了吗?”
“你看呢?”
沈安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手指了指前线的战场上,萧逸带领兵马已经冲突到了东夷人的阵地之中,眼瞧着就要和他们先锋大旗撞在一处。
这就说明,萧逸的奇袭,是有效的。
“你也是老兵油子了,难道这还看不懂?”沈安第二次故意的羞辱了宓珞,这让他原本就黯然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峻色,宓珞实在想不明白,就算是沈安现在不待见他的话,也不至于如此对待才是。
难道他真的现在就要撕破脸了吗?
心中的怒火,越发激烈起来,他到底还是缺少了一些城府,眼看就要撑不住的时候,亏的是一旁冷力在场解围;自从见面之后,他就一直都在观察沈安和宓珞之间的交流。
虽然宓珞是被他劝来的,但是冷力也最担心,这两人见面之后,会发生过分不愉快的事。
自从皇帝的密旨传来之后,他就确信沈安和宓珞之间,已经完全不可能和过去一样交流了,他们上下级的从属关系不会改变,但两者绝对是不死不休之局。
哪怕宓珞不想这样,但是架不住他身后还有一个皇帝,如果要是他没有按照皇甫胤善的意思办事,那么都不需要沈安动手,保不齐那一天,他就会在自己的家中,身陨当场。
冷力很清楚,沈安也必然知道,宓珞是没有选择,被逼上梁山的。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两人之间来回周旋,但愿能让他们彼此,不要那么快闹到不死不休的一天。
“都督大人,悄悄您,这段时间到处调兵遣将怕不是都把您给忙晕头了。”
冷力呵呵一笑,冒着胆子言道:“王爷这段日子也是军务繁忙,您们是一样的全心全意都是为了朝廷;不愉快的话就先不是不说了,末将以为王爷既绕过咱们,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宓珞哼了一声没有开口,被这一打岔,他倒是把心里的火气也控制了一点。
冷力稍松口气,继续冲沈安道:“王爷,其实我们前来的第二件事,才是最重要的;都督大人眼见王爷这边战况激烈,所以想问问您,是否有什么我们刻意帮上忙的。”
“毕竟这件事本身也是下官等人的分内事,王爷您才是来千里助战,这份情,下官等牢记于心。”
他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说的全都是拜年的话,就算沈安也挑不出半点毛病,而且在心里他也松了口气,其实刚才所以要那么对待宓珞沈安实际上是在救他。
皇帝让他来监视自己,可宓珞肯定是不敢做的,如此一来,他们双方要还是正常交流的话,相信总有一天皇帝会以此为借口,最轻也要把他罢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