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行真的很好奇柳神是靠什么手段把远在万里之外的海妖抓进石村里来的。
可惜,对于这一点,这颗大柳树不肯告诉他,只是和他说半年后可以来它这里进行第二次交易。
“如果真的如我所想,柳神发现的那几个它打不过的存在就是那两位被困与北海深处的两大长生道君,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最多半年,那两位道君就能够脱困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陈知行眼睛不由得眯了眯,这颗大柳树连绝颠境的蛟龙都能够抽筋剥皮,那能让它都觉得打不过的存在不是长生真君又是什么?
如若事情真的如他所想的一般,那么这颗大柳树的价值就高到惊人了,可以相隔万里窥视长生真君的**而不被发现,这种能力实在是再实用不过。
“既然知道长生真君半年后脱困,就可以提前下注了,接下来的半年里,我陈家就该扮演成一个知恩图报,然后对天圣宫力挺到底的角色?”
想到如今自家和天圣宫还算和谐的关系,和之前双方发生的种种,陈知行发现陈家力挺天圣宫还真的没什么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天圣宫明面上还有一位醍醐真君坐镇,让那些对其不满的世家和帮派根本就不敢动小心思,这样的情况下,我陈家就算想全力支持,天圣宫也不需要。”
这的确是个难题。
难不成因为想烧个冷灶,就先把天圣宫给变成冷灶么。
“这若是能做得到,就不需要烧这個冷灶了。”
陈知行想了想,有机会也好,没机会也罢,一切都顺其自然就好。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家中的大族老正准备坑他一把大的
三天后。
苦水岭。
这些时日来一直精神紧绷的墨清月见到消失了半个多月的陈知行和他那个族人活着回来了,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回来了就好。”她也没问陈知行之前是去哪儿了,做了什么,只是把陈知行重新安排进苦水岭防线,又叮嘱了声注意安全。
看得出,这半个多月墨清月的日子过的实在不怎么好。
随着北洋妖族不断登陆,这些时日以来苦水岭驻扎的修士们已经无法再向之前那般随意飞出去狩猎了,准确来讲,是随着强弱双方实力的转变,登上陆地的海妖族开始设下一些圈套反过来狩猎人族的强者!
海妖们设下的圈套极其简单。
哪里出现了人族修士屠杀妖族,就有更强的妖族的前去追杀,海妖的数量够多被杀掉一些也无关紧要,反倒是每杀掉一个人族涅槃境,对那些如今还守在苦水岭的修士而言都是一种精神上的重大打击。
海中爬上来的敌人无穷无尽,这种日子还不知要过到什么时候,又不知何时自己也会死在这些海妖手中,连个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这般境遇下,修士们的士气低落可想而知。
陈知行和黎霜被安排到了左侧山涧的一处断崖处驻防,断崖下就是那条为此山命名的苦水。
修士么,风餐露宿是不存在的。
来到山崖后,黎霜直接放出一个装在盒子里的二层小楼,把二层小楼往天上一抛,落下时就已然是一栋与地根相连的法器住宅了。
可能是法器外放的光芒太过惹眼,很快就有了两位附近驻守的修士前来拜访。
“两位道友,哈哈哈哈,可是新来山涧驻守修士?”
坐在二楼看书的陈知行通过窗口向往望去,就见两名身着东荒服饰的涅槃修士飞到小楼下方,正冲着窗口的自己打招呼。
陈知行见状挑眉。
“黎霜,把人放起来吧。”
“哈哈哈哈,南域的道友好,我夫妻二人乃东荒蝎龙夫妇,负责驻守的地方就在道友西侧二十里的苦水谭,刚刚看到你们这里有灵气波动,就过来和新邻居打个招呼。”
这是一对看起来很有意思的夫妻,男的顶个大光头,脖子上还挂了一串拳头大小的骷髅头,也不知是用什么灵兽的头骨练就的法器。
女的更为生猛,身后竟是生长了一根高度过头的巨大蝎尾,明晃晃的尾端泛着幽蓝色光芒,让人一看就知道沾染了剧毒。
不过和二人看上去凶恶的外貌不同,打起交道来人还挺好说话的,性子也比较直,属于看起来肚子里没什么弯弯绕绕的那种。
陈知行和他们聊了一番驻扎在这山涧需要的注意事项,并定下了双方守望相助的约定,就笑着送这夫妻二人离开。
等把夫妻二人送走后。
陈知行笑眯眯的看向黎霜道“刚刚那个蝎尾女偷偷瞄了你好几眼,还冲你抛了个媚眼,明显对你有意思。”
黎霜沉默不以回答。
他们是想把你勾引出去设下圈套,然后三人来一起对付我,等把我杀掉后再干掉你。
黎霜的的眼皮跳了跳,他并不觉得刚刚那夫妻二人能对陈知行产生任何的威胁,可还是询问了一声“要把他们处理掉么。”
“为什么要处理掉。”
陈知行瞪大眼睛看向黎霜“这穷养僻壤的,你难不成真对那个蝎尾女动了心思,想把她丈夫杀掉然后霸占她?”
黎霜“”
这个心里苦的汉子默默拿起一旁的扫帚出了门,感觉自己之前就不该接那个话。
陈知行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捧起一本【散合参宿诀】看了起来。
修行是一种持之以恒的事。
一个在楼上看书,一个在楼下扫地。
二人就这样过了一天。
第二天上午,之前离开的那对蝎龙夫妻却是又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带着礼物来的。
一只小指粗细的小白蛇,看上去白白嫩嫩的非常可爱,还是一只未开神智的小妖。
陈知行笑着接过,又拿出许多糕点和灵果来招待二人。
这一次,这夫妻二人待到傍晚时分才离开。
只是临走之是,那个蝎尾夫人却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陈知行的脸看了许久。
“这次她换目标了?”站在陈知行身后的黎霜幽幽的来了一句。
“没,还是看上我的钱袋子了,刚刚之所以看我,是用一种不容易让人注意的小手段在我身上留下印记。”说话就陈知行在自己下巴的部位点了一下,一颗光粒似的颗粒就从陈知行的下巴上掉了下来。
“还有那条蛇。”
“哦,你说这个啊。”
陈知行看着在自己五指间已经被盘晕了的小东西,笑言道“这条小蛇的母亲就是占据了他们驻守地苦水谭的一只涅槃巅峰的蛇妖,估计他们是想要借着那条蛇的力量来干掉我。”
“伱不介意?”黎霜皱眉问。
“介意,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人烟,若是把他俩一下就弄死了,那今后的日子得多无聊。”
黎霜“”
“呃,你这么看我干嘛,算了,杀了就杀了吧,反正已经找到新的邻居了。”
说话就,陈知行伸手在半空中轻轻点了一下。
“青雉。”
仙剑青雉破空而去,又急速返回,前后加起来不到三秒,归鞘时剑下却是已然多了两条亡魂。
“世间又少了两个有趣的人。”
“嗷呜!”
“嗯?什么声音?”
“是我啊,是我啊。”
青雉剑灵让自己在陈知行头顶转起了圈圈。
“你又突破了?”
“哈!哈!哈!”
“不行这剑灵太蠢了,不能放你出来。”
说话就,陈知行就把青雉剑往剑桥里塞。
“哎?你你你你你”
飞剑归窍,再无声响。
半晌后。
铮的一声,青雉剑挣脱了剑鞘的约束,开始在陈知行耳边哇啦哇啦个不停。
读书。
练剑。
等半夜白蛇上门。
夜半三更。
小楼外寒风呼啸,鹅毛大雪从天而降。
在这寂静的夜里,一条长度超过百米的巨大白蟒,不知何时已然盘旋在小楼之外。
两只灯笼般大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绿光,从窗口注视着里面读书的男子。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请进。”
“你除你的海妖,我修我的道行,井水不犯河水,把孩子还给我!”
“外面下着大学,姑娘难道不觉得冷么,我这屋内配有暖炉,想来一定能得姑娘喜爱。”
“还给我!!!”
铮!
一声剑鸣过后,窗外白蛇已然僵在原地,出鞘的青雉此时正对白蛇眉心。
吱嘎。
小楼门户洞开,黎霜提这个红色灯笼走了出来。
“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白色眼中绿光已有转红之意,可犹豫半响,其还是身躯缓缓缩小,化作一高挑女子的形象。
黎霜点头。
“请”
待女子走上二楼,就看到自己的孩子正被那个读书人拿在指尖把玩,这让蛇妖瞳孔再次有红意泛滥。
“我来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哦,稍等。”
说话就,陈知行站起身来把书放好,转过身走到女子身前,又在她惊愕的注视下拉起她的一只手,把那只已经被盘的晕晕乎乎的小白蛇放到了她的手心。
“还给你了。”
“”
蛇妖眼中红绿两色闪烁不定,一时间竟想不到讨回孩子竟是这般容易。
“还站在哪儿干嘛,你的孩子还你了,恕不远送。”
说这话,陈知行又回到座位上拿起玉鉴继续翻看起来。
至于身后这条涅槃巅峰的白蛇。
他今天不想吃蛇肉。
谁想,他都好心的放这蛇妖走了,蛇妖却没有离开,而是注视着陈知行的读书的背影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理我远一点。”
蛇妖闻言默默转身走下楼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
昨夜下了场大学,本应是大雪封门。
黎霜已经拿好扫帚准确去扫雪了,接过走出木屋一看,木屋外这处断崖竟然显得十分干净,好像在他之前就已经有人扫过了。
干净的平台让黎霜不由皱眉。
雪都被扫光了,那他今天做什么?
不等黎霜想明白这一点,就见昨天带孩子离开的蛇妖,这会儿却是又来了。
不光是自己来,她的手里还拎着一条足有三尺长的大黑鲤,这大黑鲤鱼的胡子还挺长看上去神俊的很。
蛇妖见到打算出门来扫雪的黎霜后,面上还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问候了黎霜一声
“这位大哥,敢问您家公子在家么。”
黎霜不想搭理这个打乱他今日工作计划的蛇妖。
被摆了冷脸,蛇妖也不介意,轻巧的绕过黎霜后迈入二层小楼,不一会儿的功夫,小楼内竟是升起了渺渺炊烟。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股诱人的鱼汤味儿就自小楼内生出。
十分钟后,蛇妖端着鱼汤走上二楼,再次见到了那个背对着她看书的身影。
“恩公之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眼见今日天寒,特意熬了一锅鱼汤为恩公暖暖身子。”
“”
这就很荒谬了!
本就是昨日闲的无聊,给自己找了点乐子,怎么着,昨天逃得一命后,这蛇妖还打算打蛇上棍赖上他了?
这般想着,陈知行还是转过身来皱眉道
“你有事求我?”
“小女子只是想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有事就说,没事就端着你的鱼汤赶紧滚蛋,这段时间杀妖杀的多了,现在看见妖怪就觉得手痒。”
扑通。
在陈知行愕然的目光中,这只白蛇居然直接跪在了陈知行身前,双手把装有鱼汤的碗高举,声音卑微之中带着那么一丝丝颤音“小女子只求恩公能够带着小女子和小女子的孩儿离开这苦水岭,且愿这辈子为奴为婢终身侍奉恩公!”
陈知行“”
这什么剧情?
脑子转了转,随即陈知行就明白了。
这蛇妖是苦水岭的原住民,因为三大圣地把战场聚集地选在了她家门口,现在她这睁眼闭眼的看到的都是一个个不弱于她,甚至比她还强的大妖一个个死在人族的手里,这情况换谁谁不害怕!
之前她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把孩子给偷走了!
既然别人能偷走她的孩子,那是不是也能偷走她的脑袋?
这苦水岭她呆不下去了!
可她想走,又能从哪儿走?
眼下苦水岭方圆千里,都驻扎着像陈知行这样的人族各大镇守,完全就把她给堵在自己的窝里面,是真的想逃都逃不掉。
这般处境下,又发现了陈知行这样一个愿意把孩子还给她的‘不错的人’,这她若是不博一下,怕是再过不了多久,就被某个路过的修士给砍了!
如此以来,为了活命,她说愿意为奴为婢,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请恩公收下小女。”
现在问题来了,一条涅槃绝颠境的蛇妖送上门当侍女,他要不要收?
思考片刻,陈知行忽然问了个问题。
“你的孩子带过来了么。”
蛇妖“???”
好端端的,她带孩子来干嘛?
一个时辰后,携带了全部家当在身的蛇妖,看着陈知行什么都不要,就是把自己孩子捏在手里转圈圈,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能感觉到陈知行没有而已,就是单纯的觉得好玩。
可自己的孩子
蛇妖看着被转晕了两次后,又搜搜爬上陈知行手臂的小白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娃是不是被盘傻了。
算了,不管了,先离开这里要紧!
想罢,蛇妖冲着陈知行微微欠身道“公子,奴婢的行礼都收拾好了,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江南啊。”
“出发?”
陈知行抬头望了眼天色,随后道“半年之内。”
糍!
蛇妖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然后
“你不是说要当侍女么,那就在这院子里先住着吧,缺什么少什么了,就冲楼下那个哑巴要,然后没事儿别来烦我,等到半年后我把你带到南域,咱们就两清。”
蛇女“”
快速收敛脸上的狰狞,又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敢问公子,我若住在这里,会不会有人上门夺我性命?”
“你杀了哪个人族长生的亲儿子?”
“公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一心修行,又哪里敢杀人,更别说是长生道君的嫡系子孙,小女子这辈子还不曾见到过。”
“那别人杀你作甚?”陈知行侧过头瞥了她一眼。
身为一只大妖,居然没有个血流成河的过往。
看向她的目光中顿时有了嫌弃。
蛇妖“”
这男的脑子肯定有毛病!!!
“公子,若是无事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
“嗯。”
这么快就带入身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对陈知行而言,既是一段非常平淡却又充实的时光。
无他。
杀人杀妖都杀的够多了,有点腻了。
现在闲下来,每日读读长生法,在就参悟一下青雉仙剑和玄天仙镜,感受着自身无论是修为还是道行都在一日日精进,这种快乐不就是他最初所追求的嘛!!!
“青雉。”
嗡!
仙剑如残影一般划过远处苍穹之上的一处黑点,随即回转归来时剑光内还裹了一枚内丹。
随手把这拳头大小的珠子扔进一旁的角落,在哪里一条巴掌长的小白蛇正在由上百颗内丹组成的‘小山’内部钻个不停,自己玩的那叫一股不亦乐乎。
“啊啊啊,陈狗,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每天不是杀妖就是杀妖,我已经腻了啊,你能不能找个人让我砍砍啊!”
“怎么,境界比我高了,不叫主人不说,现在连名字都不叫,直接开始骂我?”
“我叫你主人,你能找个人给我砍不?”
“这荒山野岭,我去哪儿给你找去。”
“我不管,我要砍人,我就要砍人,啊啊啊,你不让我砍人我就叫你陈狗,陈狗陈狗陈狗陈”
青雉正唠叨着呢,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嗖的一下又飞出去了。
“啊啊啊啊!!!”
陈知行“???”
听到女子尖叫声的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玉鉴上已开,待到转向窗外时,也是愣了一下。
墨清月眉心正被一柄仙剑指着,其眉心最中心处,更是已经裂开一道血痕,有滴滴猩红色哼顺着鼻梁向下流淌。
陈知行“”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陈知行轻谈一声。
“青雉回来。”
“我不!”
“嗯?”
嗖的一声,这家伙直接钻进了陈知行的身体,鬼知道她藏哪儿去了!
“抱歉了清月,刚刚剑灵正和我闹脾气,不小心伤到你了。”
“没没事的。”
墨清月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配合上其眉心处依旧在不住低落的鲜血,竟是莫名产生了些许凄美之感。
这一刻的墨清月让陈知行多看了两眼,然后走到她身前,轻轻的在她流血的眉心抚过。
“先把血止了吧。”
“我”墨清月原本想说她刚刚试过许多次,可涅槃境这种可以滴血重生的境界,愣是无法止住眉心小小的伤口。
可等再去试,伤口一下就合拢了。
这期间神奇的变化,让墨清月忍不住张了张嘴。
想了一下后,墨清月小声询问“知性,你最近在练剑?”
“嗯,算是吧。”
锻炼如何在碎嘴剑灵的折磨下依旧保持一颗平静的心,这也应该算是在练剑吧?
“不愧是你,你刚刚那一剑,已经有了几分一剑断长生的意思了。”
半转过身用以遮掩眼中的震惊与嫉妒,虽然早已知道陈知行是这一时代的唯一,天资方面更是绝对无法被超越的存在,可她看到刚刚那一剑后,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楚。
她墨清月,五岁开始练剑,至如今练了九十四年,不过是刚刚触碰到剑心通明的门前!
可眼前这个家伙
安静了一会儿用以平复心情,许久后,墨清月忽然拉过陈知行,且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知行,你已经找到自己的道了。”
“嗯?”陈知行茫然的眨了眨眼。
“若能一剑断长生,自可一剑证长生!知行,剑道也是走得通的,至少,至少你是行得通的!”
“呃我知道,可清月姐,你可以把手放开了么。”
说话间陈知行指了指自己那已经被墨清月抓的褶皱的衣袖,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他却不知道,只是这一刻的他,却是把墨清月给看呆了。
简单。
书卷气。
爱干净。
长相清秀。
天赋绝佳。
剑术通神!
这不正是墨清月幻想中自己未来剑道大成后的模样么?
“知行”
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想要触碰面前的这张脸。
就在她要触碰到的一刹那。
铮!
剑光与墨清月指尖一闪而逝,且以刺痛让这位天圣宫圣女彻底清醒了过来。
“啊,抱歉抱歉,知行,刚刚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
“没事。”陈知行摇头道“对了清月姐,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啊,对,光顾着都忘记和你说了!”
指尖持续不断的刺痛,终于让墨清月想起来此行的重点。
“知行,你可知,现在以你陈家为首的江南八大世家,已经联手封锁了边界,已经不再准许外人进入江南了。”墨清月借着梳理发丝来缓解尴尬。
“哈?”
这一次,陈知行是真的感到意外了。
“陈家,封锁南域?”
“是的,整个南域唯一准许内外通行的飞舟就只有我天圣宫的飞舟,与外界的传送阵更是直接断绝知行,我从此来,是代我师叔像你询问,你陈家这般做法究竟是想做什么,如若再这样下去,天圣宫怕是不得不对你等出手了。”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么?”陈知行指了指自己的脸“我都两个多月没回去了,你们还把北域传送阵给封锁了,就是真有人想要把家里的事情告诉我,也做不到啊。”
墨清月“”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可你可是陈家的家主
“这么说,你是真的不知情?”有些不确信的,墨清月又询问了一遍。
陈知行直接翻了个大白眼送给她。
他要是知道,怎么可能会准许家里的人这么干!
再有三个半月,天圣宫的两位长生境老祖就能回来了,陈家在这时候炸毛,不就是在自寻死路么!
眼见陈知行的表情不像做伪,墨清月犹豫片刻后对他道“要不你回去劝一劝他们试试?”
“劝什么?”
“让他们放开边界线,不要阻拦州域之间的正常同行,这很不好。”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我现在该怎么回去。”
“我可以叫师叔临时帮你开通一条传送阵?”
在陈知行关爱智障儿童的和蔼目光中,墨清月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传送阵是不可能使用了,就算北域这边愿意给开通,可南域老家的却是断着的!
于是乎,在得到了苦水岭几位天圣宫绝颠的准许后,墨清月带着陈知行等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十八天后。
江州,紫薇山。
邀月仙舟垂直下落,停靠在紫薇山的山门前。
“知行,记得我说的话,一定要劝他们把边界放开,不如恐怕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放心,清月姐,我会处理好的。”
说话就,陈知行已然一步越过紫薇山的山门。
“你咦是族长!族长回来了!族长回来了!!!”
“啊,族长?”
“知行!”
“族长您终于回来了,您不知道”
一一避过这些不知为何变得亲切的有些过分的族人,陈知行本想直接御剑而过,想了想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迈着台阶走上主峰。
果然。
天元老祖已经站在哪里等着他了。
“被放回来了啊。”
“嗯,说是家里这边出了点事情,让我回来解决。”
“是道山他们做的。”
“您老没出面阻拦?”
“自传送阵关闭开始算起的这一个月,陈家的家底翻了三番。”
“就因为这个?”陈知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的陈天元“老祖宗您应该知晓,养的再肥的猪也还是猪的道理吧。”
“我为何要拦?”
“您可是家中老祖”
“你才是家主。”
老道士拍了拍陈知行的肩膀,轻声道:“你这个当家主的都不在乎这些,一个兴起就跟着外人去了北边,我又为什么要替你拦着他们呢?
左右不过是一个糟烂的家,若是没了,大不了冲头再造一个也就是了,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陈知行沉默了。
“这次是我做的差了。”
“嗯,然后呢?”
“然后老祖宗,你知道么,我现在特别特别的想念一个人。”
“谁?你爷爷?”
“不,是昭圣哥。”
“呵呵,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啊!”
老头子摸了摸陈知行的脑袋,摇头晃脑的一步步的回了后山。
只要刀子够利,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从陈知行回家,到四十多具尸体被抬下紫薇山,只花了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不是陈知行杀人所用的时间,而是这些人回家路上花费的时间。
陈家祠堂,陈知行坐在祠堂前的台阶上,望着一具具的尸体自他面前被抬出去,哪怕是这些人他都没什么印象,可心底却还是升起了一种血肉被不断抽走的无力感。
沉默。
暴躁。
然后
“陈昭圣!你他妈撂挑子不干了!把这破烂摊子留给了我!我还傻了吧唧的接过来了!!!”
咆哮。
怒吼。
吓得小白蛇都躲进了他的衣领,不敢探出头。
之后,则是长久的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一双绣花不屑出现在他的面前,等陈知行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徐青青那张双目含泪的脸。
“夫君”
哪怕前一天双手沾满了亲人的血腥。
第二天,作为陈家家主的陈知行出门见人时,脸上依旧需要摆出谦和的笑容。
“陈家主。”
“陈天骄!”
“呀呀呀,这是谁啊,哈哈哈,这不是我们南域的骄傲么,听说你去北边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鄙人孙廷素,现正接手孙家,在这里见过魁首。”
“咦,老孙你怎么个意思?这小孩儿一回来,就干出亲手嗜亲的事情来,结果你现在管他叫魁首???”
“你看我作甚?”
“陈知行!我就和你明说了吧,这生意有你陈家没你陈家都一样,你要是不想干,就乖乖把你家里掌握的那部分阵法钥匙交出来,要不然,呵,想来结果你也应该是知道的。”
“抱歉,知行,虽说我和你父亲是朋友,可有句老话说过,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陈知行,你什么意思,怎么个章程你说句话,”
“你搁哪儿笑,笑,笑呐!”
“青雉。”
阴雨过后,既又是一个艳阳天!
当拦截疆域的阵法被放开后,海量人口开始涌入南域,又在极端的时间内,让这片临近南疆十万大山的曾经的蛮荒之地,化作了一旁畸形繁荣的地区。
当然,这些都和陈知行关系不大了。
在亲手处决了八大家族聚会中的五名家主,且一路横行把那些敢于阻拦拆除阵法的人统统都解决掉后,陈知行就回到了陈家,没过多久就传出陈家家主自行退位的消息。
在一些人的眼里,陈知行的做法简直就是败类的代名词,成为了圣地圈养的狗,还是一个嗜亲的疯狗。
然而,就在那拦域阵法被拆除后的一个半月的某一天,一前一后两道剑光如跨海长虹一般在天穹之上划过两道痕迹。
当天,南域世家在继司空家后,又一次永久性消失了两家。
咚
咚咚
紫薇山。
后山。
陈知行看着面前拎着跟棍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老祖陈天元,不由面露苦笑
“老祖,我真没想跑,你这都关了我一个多月了,差不多得了,家里青青肯定想我了。”
“想你?”陈天元面露冷笑“想你作甚,想你一头扎进天圣宫去,还是想你和那个叫什么墨清月的老丫头在一起?”
“我是真的没想跑。”
“你想不想跑是你的事儿,我放不放你是我的事儿,别当你小子把事儿干了,再卸了挑子就完了,要不是你祖宗我实现和各家打过招呼,你当你那晚能活着滚回紫薇山?”
“”
“那声‘青雉’你不喊得听响亮么,连王家绝颠三重的王石头你都敢砍,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
“说说,那柄剑哪儿来的。”
“抢的。”
“枪的?哪儿枪的剑灵能这么听话!!!”
“就家门口。”
“我打死你个家门口!你小子一天天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今天你祖宗我要是不把你给打服”
“”
院子里是老祖宗暴打他的不肖子孙,院子外面是亲爹亲娘亲媳妇儿看的眼泪默默。
“天良,老祖宗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你倒是去劝一劝啊!”
“劝?我拿什么劝?”
陈天良苦笑,这院子里一个是绝颠九重天的人间活神仙,另一个更是拎着把剑就嚷嚷着让一位绝颠三重的世家老祖‘抬头看看天’的真神仙,和这二位一比,他陈天良就是个凡夫俗子,他哪儿有那能力去劝这个架啊!
一群人打的打哭的哭,这吓人的场面可是给前来传话的丫鬟给难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把话交给谁去听。
最后还是陈天良见这丫头站在一旁半天不动,才走上前去问了个明白。
然后
“老祖宗,您先别打了,天圣总来人了,知名要见知行,您看”
“不见!谁都不见!”
“这老祖宗,来的是醍醐仙君”
陈天元被这句话硬是给噎了一下,一肚子的火气让他最后照着陈知行的屁股上来了一脚!
“滚滚滚,赶紧滚出我陈家,上杆子收你当徒弟的来了,赶紧滚动,省的老祖我看着心烦!”
陈天良“”
陈知行“”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陈天良冲着他挥了挥手“你先去吧,我留在这边陪老祖宗说说话。”
陈知行转本来想转身就走的,可转了一半就看到自己媳妇儿就搁一旁站在。
也不知怎么想的,陈知行走过去先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捏了捏脸蛋,最后吧唧亲了一口,这才嗖的一声跑没影了。
只留下徐霜霜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是该哭该笑还是该害羞
长生殿。
当陈知行从外面走进来时,入眼的是墨清月拼命冲自己眨动的眼睛,还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逗逼。
于是。
“清月姐,你怎么来了。”
墨清月“???”
你叫我作甚,快叫咱们天圣宫的老祖宗啊!!!
“你眼睛怎么了?”
“我我呵呵呵”墨清月笑的很是勉强,心中暗骂陈家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连传个话都传不明白,可面上还是笑着跟陈知行介绍道“知行,来,我和你说,这位就是咱们”
“啊,对了,清月姐,你来这趟有事儿没,没事儿的话我先去吃个饭,我这都饿了好几天了,一会儿再回来看你啊。”
都不等话说完,陈知行的身影就在墨清月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老祖”
墨清月张着的嘴最后吐出这两个字后,整个人就像是根泄了气的茄子似的,直接软倒的跪在了地上。
“还望老祖恕罪,知行他他对,他饿了好几天了,肯定是饿的受不了”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长生殿内响起,随即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对着墨清月道“起来吧,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动不动就往地上跪,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老祖,陈知行他”墨清月开始眼泪汪汪。
“你不用提他,他也不用你替他提,人家知道我醍醐道人是谁,也知道我是做什么来的,可他陈知行不想拜我这一拜,我还能压着他拜不成?”
“那”
“有缘无份罢了。”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那孩子可比你们这几个不争气的强得多,就这一身的剑气,哪怕是没有我等扶持,将来的成就也差不到哪里去。”
“呜呜呜”
“就知道哭,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许哭鼻子,不许哭鼻子!”
“不是,呜老祖宗,我是刚刚下跪的时候碰到鼻子了”
“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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