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刘氏宗族之人,编入刘云寨,并且发给了良民户籍,在村中分了房子住宿。
修建英烈祠的事情很是顺利,死去战士的灵位供奉在英烈祠中,受村中香火祭拜。
这次的事情给李修缘敲了一个警钟,涂山驻军能找到这里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且驻军人数众多,此次不过来了两百人而已,就让他们以一换一,伤亡过半。
若真是大军压境,他们这个村子,只会被夷为平地。
让栓子去山下招人,便是为了扩充人员,扩充村中的人数,同时也能纳入更多有能力的人,难民之中,不泛手艺人在,只要人够多,定能招来各行各业出色的人员。
刘云寨的事情,远离此处的白夏并不知道。
那两人认定她是一个知情人,一直追了她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在第四天,她都有些熬不住了,那两人才终于停下了追踪。
而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吴县县城之外。
“这也太能跑了”
“会不会追错了人?”
两名劲装男子也有些怀疑人生,但是既然已经来到了吴县县城之外,两人目光交汇,决定按照之前所说,打算前去县衙盗取户籍文册。
只是两人到了县城门口才发现,此处竟然城门大开,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正是如此,才让藏好的白夏跟到了两人身后。
白夏没有来过吴县,不曾见过吴县繁荣的时候,但是打眼一看,如今城中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好些打开门的店面,里面也是东西东倒西歪地一团槽。
那两人也不曾想到会是这个情况,径自朝着县衙走去。
白夏小心的跟在后面。
两人察觉到了,却装做无事发生一般的朝着县衙走去。
到了县衙,便见此处大门大开,门前的鸣冤鼓滚倒在地,一面已经破损,两根鼓锤掉在架子下方,衙门里头洒落着凌乱的血迹,一路往里走,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迹,却不见尸体的踪影。
两人在县衙里面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存放典籍的地方。
“李家林”
“妻林氏二妮,育有一子,子名李修缘”
一名男子手指划动,只见纸上,写着李修缘他们一家的信息,他的目光随着字体游走,手指按在李修缘的名字上,接着念道:“生于……,如此算下来,这李修缘,今年该是七岁,周岁计的话,应是五岁快六岁了”
两人心中升起一丝喜意。
“可回去向主人复命了”
“不过……”
两人目光相交,余光瞥向门外,门外,白夏耳朵贴在门框上,听到里头没有了声音,直接拨腿就跑。
“跑得倒是挺快”
其中一名男子冷笑一声,另一人拿着文册,看着白夏离开的方向,狭长锐利的眼眸眯了起来,嘴角微微扯开一抹笑容,眼中略带几分算计道:“不必管他”
说完,两人便带着那册子离去。
先寻了一个客栈草草的休息一下,便朝着甘州府的方向赶路。
十天之后,两人停在了一个村子里,没有再走,白夏有些奇怪,但是在第二天便得到了答案。
便见甘州府城之外,驻扎着好些营帐,许多穿着粗布,头上绑着红布巾的人在城外巡逻,那两人进不了城,便顺着城绕路。
绕了四个城门,外头都是这些绑着红布巾的人。
想必这些就是吴子英说过的暴民了吧?
白夏心中暗暗揣测。
正这么想着,便见那两人突然离开了府城附近,朝着外头走去。
两人来到城外的一处小树林,这里没有人守着,两人左右观察,好似在确定有没有人跟踪,看过之后,只见他们寻到一个比寻常的树要大上一圈的树下,用石头砸开梆硬的土层,撇开上面的土,露出下面埋着的一个铁环。
白夏藏在一棵树后,看着他们的动作。
只见两人抓住铁环,用力的往上一拉,一块木板被拉了起来,露出一个半米长宽的深黑洞口。
“走”
两人跳下洞口,被他们拉开的木板又盖拢了起来,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白夏藏在树后紧紧的盯着那个入口,想来是城中的某人修建的秘道,她自怀中摸出一张纸来,只见上面画着一名眉目税利,神情略有几分倨傲的青年,在原地想了一下,最终转身离去。
洞口下方的转弯之处,那两人等了许久,原以为跟踪他们的那人会忍不住跳下来,没想到两人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上头半点动静都没有。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原本离开的白夏又悄悄的来到了洞口上方,自转化池当中,拿出了很多的大石头,将那块木板压在下面,一块又一块,足有半米长宽,只比那个洞口略大一些。
足足快十块的大石头,压得比白夏还要高。
因为是从转化池里面拿出来,放在木板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可笑下面的两人还在等着白夏自投罗网,却不知道白夏根本就没有接他们的招。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没见着人下来,急着向背后的主人复命,便没有再等,而是顺着秘道回了甘州府城。
而白夏拿石头将洞口堵了之后,正琢磨着该怎么混进城里去,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咦,这里怎么这么多的石头?”
“不对呀,昨儿我来这儿的时候,都没见过”
“咱们把石头挪开”
来了两个绑着红头巾的人,年纪约摸三十来岁,瞧他们的模样,似是打算来此地方便的,见到垒得人高的石头,一下就发现了异常,上前将石头一块一块的搬开。
“快看”
一人指着最后一层的铁环,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伸出两手,拉住铁环用力拨起,再次露出了下面的洞口。
“有地洞”两人大惊。
“快回去禀报秦先生”
说完,一人连忙往外跑去,不一会儿,便有十来个人朝着这边跑来,跑在最前方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儒生,留着指长的胡须,戴着文士帽,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想必这应该是一条秘道”他蹲下身子,从旁边捡了一块石子扔下去,听了个响儿,判断出下方不深,又想到这些时日他们围了府城,城中却一点动静也无,不知在谋划些什么,不由猜测只怕这城郊外头,有不少如这样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