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维尔大陆,格林尼斯帝国
先知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厚重的黑色窗帘阻隔了阳光的射入,也阻隔了外界的思绪。房间的转角放着一块巨大的穿衣镜,镜子中却映照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乔塞站在镜子里,华美的银灰色镜框如同一个画框局限了乔塞的世界。年轻的公爵默默地站在那里,安静端庄,纹丝不动,让人几乎以为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只是有些过分写实。
先知的脸很苍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这样一张煞白的脸让人理解了那沉重的阻隔了一切的窗帘——那张脸,仿佛如果被阳光照到就会融化;仿佛一旦被外界侵入就会碎裂。
“你,已经越来越强大了,乔塞。”
“是的,我已经越来越强大了,你已经几乎无法阻止我了。”
先知有些困难的抬起头,眼睛盯着乔塞。
“那你为什么不冲出来,冲破我的防御,取代我的灵魂,你知道,如果你这么做我是无法反抗的。”
“因为我不想这么做,也不需要这么做。”
那似乎带着一丝轻蔑的预言是那样的刺耳,先知皱着眉头,他看了乔塞一阵,忽然嘶吼着朝着面镜子冲过来利用惯xing,他的拳头重重的击打在这面脆弱的镜子上。
“哗啦。”晶莹的碎片摔落在地上,因为没有阳光的照耀,它们便无法放射出彩色的美丽光芒。镜子上出现一道道龟裂,还支撑着,残留在镜框中的镜子也是摇摇yu坠的。映照在这样一面残破的镜子上,乔塞平静的脸庞显得很不自然。
先知跌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那愤怒地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妖艳的鲜血顺着他击打镜子的拳头滚落,鲜红的颜色和那苍白的手背是鲜明的对比。他的拳头到现在还狠狠地捏着,指骨发白。
“没想到,你会这么愤怒,难道是太虚弱了的原因吗。”另一扇镜子中,乔塞的影子再次出现。
“其实你不用生气的,这样不是很好吗?”
“闭嘴!”
乔塞无辜的耸耸肩,他摸摸鼻子:“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再需要那具躯体了。”
说着乔塞伸出手指,触摸着那面镜子——这就是镜中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交汇。
“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变得这么虚弱?那是因为……”乔塞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朝前伸着忽然,他的手指竟然刺穿了那面镜子,从镜中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先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举动。
“因为我在锻造属于我自己的躯体,借用了你的力量,所以才会使你变得虚弱。”乔塞说完,人已经站在先知对面了。
“你,你怎么会……”先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乔塞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轻巧的说:“怎么?”
“这不可能。”先知忽然说,他的知识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乔塞似笑非笑的看着先知:“怎么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魔法,托你的福,我创造出了一种新的魔法来呢。”
先知低着头,他紧张的计算着所有的可能,他那充满知识的大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其实这么做也很简单的,不过前提条件苛刻了一点,那就是施展魔法的人必须是一个灵魂,而且必须是寄宿在其他原本就具有灵魂的躯壳中的完整的灵魂,很不幸,在下就是这样了。”乔塞说。
先知看着他:“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做不到,也学不来的。”乔塞这么说,先知撇了撇嘴。现在先知已经觉得自己的力量正在渐渐恢复,所以他能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走到沙发旁坐下了。
“所以现在呢?你是想离开么?去找撒尼尔那小子?或者杀掉我?”先知直接抛出一连串的猜想。
“你介意我把窗帘拉开吗?相信我,yin暗的环境并不有助于思考问题。”乔塞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窗户边,挨个把黑色的窗帘用力拉开。先知举起手臂放在眼前挡了挡,突然出现的阳光使他感到不适,他也是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受伤的伤口,然后不满的低声说了句:
“该死。”
乔塞站在窗户前,双眼微眯,注视着窗外的景色。先知的这座小别墅建在didu外面,所以放眼望去可以看见绿油油的树木,和远处didu高高的城墙的轮廓。
乔塞推开玻璃窗户用力吸了口气:“很美啊,不是吗?”
“我承认这确实很美,但是你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怪异吗?现在是大中午好不好?这样的举动一般是在早晨出现的吧。”先知眯着眼睛,毫不留情的打击着乔塞。
乔塞瘪瘪嘴,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先知的那张嘴巴确实使他的心情变得一团糟,乔塞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先知可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给我答案吧,快点。”先知不耐烦的说。
乔塞摇摇头,双手撑着窗框,身子向前倾出窗户:“还没有。”
“你不怕掉出去?”先知默默地扫了他一眼,这样说。
乔塞一个颤咧,他在责怪着自己,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先知是这么令人讨厌并且十分恐怖的家伙呢?如果有一天这个家伙死了,那一定是因为他的这张嘴!
乔塞调整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先知:“倒是你,难道不觉得慌张么?现在的情况已经超脱了你的掌控啊。”
先知摇了摇头,他一向如此,从来都是掌控全局。上一刻,突发状况出现;下一刻,先知就已经做出了合理的判断和安排,把这个突发状况归入自己的掌握范围之内。
“咚咚咚。”一阵轻快而稳重的敲门声响起。
先知笑了一下:“看来,我们的客人来了呢。”乔塞下意识的把这位客人当成了夏慕斯,其实平时来这里的也只有夏慕斯了,不过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夏慕斯来的时候是从来不敲门,而是“砸门”的。
一边嘀咕着,一边笑着,先知站起来,他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起码活动已经灵活自如了。握上金属的门把手,先知对乔塞说:
“这绝对是位令你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