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尼尔,你知道吗?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少年一脸认真地对刚刚醒来,还在揉着脑袋的撒尼尔说。
“嗯?是什么决定?”撒尼尔似乎很不在意。
“撒尼尔·罗兰先生,”少年忽然单膝跪下,将右手放在心脏部位,语气认真而坚定,“我阿鲁帝丘斯·温泽·郁金香,以郁金香家族族长和郁金香骑士的名义,在此向您起誓,从这一刻开始,您的荣辱皆为我的荣辱,您的精神即是我的精神,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我将化身为您的利剑,时时刻刻准备替您穿透敌人的胸膛,我将化为盾牌,终生守护您的安危,只要我不死,没有人可以杀死您!此契约将维持千年。”
撒尼尔明显是被少年的举动惊住了,迟迟没有反应,而少年始终低着头,等待着撒尼尔的接受,或是拒绝。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撒尼尔歪了歪头。
“这是我身为一名骑士的意愿,即使沦为了卑微的暗杀者,我的精神永不改变,我坚信着,您是那个可以带我走向光明的人,所以,请接受我的效忠。”少年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撒尼尔。
“我的孩子,神的荣光时时刻刻都会洒向你,只要你愿意投靠神,那么,不论身处何处,你都在神的庇佑下,在光明的国度中。”撒尼尔拿出了一个十分虔诚的笑容。
“您应该明白,我指的不是这个。”少年的语气十分平静。
“”撒尼尔将目光移向别处,没有给他答复,少年一直看着撒尼尔,目光十分坚定,休在一边看着,没有过来打搅。
“红月”撒尼尔刚想开口,少年却打断了他:
“请不要用一个杀手的名字称呼我,我可以认为这是您对于一位骑士的侮辱。”
“好吧,那么,嗯”撒尼尔拍了拍头,似乎是在想什么。
“阿鲁帝丘斯·温泽·郁金香。”少年很适时地说。
“好的,郁金香先生,请您明白,如果您跟随我为的是寻找光明,那么,很遗憾,您找错了人,我的目的与之恰恰相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堕落与沉沦的表现,我的目的,从来的不是光明。”撒尼尔的脸阴沉的可怕。
“先生,我说过,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我相信您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您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您所做的,永远不会是背弃神之事,而且,是不是,由于我何干,我所要做的,仅仅是听从您的命令。”少年重新低下了头。
“如果我的双手将沾满血腥呢?”
“您的双手不会沾染血腥,因为一切都将由我来替您做。”
“”撒尼尔闭上眼睛,轻笑起来,过了一会儿:
“阿鲁帝丘斯·温泽·郁金香,我接受你的效忠,以我古罗兰家族族长,古罗兰家族守护者之名,从这一刻开始,我的荣辱皆为你的荣辱,我的精神即是你的精神,我的意愿,就是你的意愿,你将是我手中的的剑,为我杀光一切敌人,你将是我面前的盾,为我抵挡一切攻击。”撒尼尔的声音很轻,有些飘渺,就像是从天的那边传来的一般。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阿鲁帝丘斯·温泽·郁金香。”少年大大咧咧地向撒尼尔伸出了手,撒尼尔握了上去:
“我是撒尼尔·阿默罗斯特·海曼尼斯·罗兰。”
“嗯。”
“嗯。”
“哎呀,好不容易这么正经一回,真的是很累啊。”阿鲁帝丘斯揉了揉肩膀。
“呜呜。”修飞快的跳上了主人的肩膀,添着主人的脸。
“饿了吗,”撒尼尔拍拍它的头,取出一些食物给它,“来,吃吧。”休用小爪子抱起食物,撒尼尔把它抱起,放在自己的身边。
“你的那些魔法很厉害啊,你都快要无敌了呢。”阿鲁帝丘斯也坐了下来。
“”撒尼尔抬起头了他一眼,“那不是魔法,只是一种操纵方式,而且,每一个都需要消耗我大量的精神力,总之,用完这两个,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是无法再使用那种技能了,稍微弱一点的倒还可以,并且,那会消耗我的生命力,不过这个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撒尼尔一边抚摸着休的毛一边说。
“那不重要?怎么可能?是生命啊白痴,要是生命了耗光了就活不了了!”阿鲁帝丘斯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撒尼尔衣领。
撒尼尔拍掉了他的手:
“知道吗?你的那个维持千年的契约并不是指你的后人守护我的后人,而是指,你的后人守护我,因为,我的生命是没有限制的,我将用永远远的活下去,在这个令人疯狂的世界上,怎么样,很可怕的一个诅咒吧。”说到最后,撒尼尔自嘲地笑了笑。
“永生?”阿鲁帝丘斯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是的。”撒尼尔呆呆地望着湖面。
“”阿鲁帝丘斯沉默了很久,“的确,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可怕的诅咒啊。”
“不过,又能怎样呢?反正,我是不会自愿放弃生命的。”撒尼尔抱起休,把它放在自己的腿上,梳理着它的毛发。
“”阿鲁帝丘斯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少年,他第一次感觉到,比起撒尼尔来,他所遭受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家族的毁灭?被夺走亲人?成为奴隶?遭受非人的训练?变成一个卑微的杀手?自己无比看重的精神被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这些,与撒尼尔所遭受的一切相比,显得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微不足道。
“你在想什么?”撒尼尔发现阿鲁帝丘斯正盯着水面,眼睛中带着一点水渍。
“不,没有什么,”阿鲁帝丘斯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眼睛,“只是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罢了。”
“这样啊。”
两个少年肩并肩地坐着,以骑士与效忠者的身份,以很好的朋友的身份,以拥有极为相似的命运的两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