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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出人命

    梁垣雀心中一沉,这是一个他很不想面对的问题。

    不过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付探长说,“在发现尸体之前,我们都要往好处想。”

    付探长显然不满意他这个模糊的回答,忍不住啧了一声,“咱们都是办案的人,互相之间就不要讲这么没用的安慰话了,说点实在的。”

    梁垣雀见他不依不饶,只能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不敢下定论,你如果一定要我推断的话,我只能说五五开吧,我个人侧重还活着。”

    “我以前也接触过各种各样的邪术,关于采阴补阳也有听说,这种邪术每个地方流行的具体步骤不太相同,我们所面对的背后这孙子应该是用的最血腥的一种。”

    “他大量的收集女子,在她们还活着的时候逼迫她们跟自己交合,在完成交合之后立马就把人杀掉,把灵魂困住,以此来把女子的寿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这个傻叉还讲点八字和风水,所以也会找命格跟他比较搭的女子,他当年要娶楼雅婷说明她是跟他最搭的女子,两年前他没有着急要楼雅婷,说明他那时还用不到这个大补品,决定再养一段时间。”

    “近来楼家催章明他们找人,是因为这傻叉需要楼雅婷了,也许他身体情况已经到了很危机的地步,所以才会着急到绑架抢人。”

    付探长又啧了一声,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去口袋里摸索香烟,“那这么说,楼雅婷很有可能被他弄死续命了?”

    他满脸的苦恼,“要是楼雅婷死了,钱家会不会迁怒我啊,我他娘的到时候还怎么混呐!”

    四清商行的影响力别说这座城市,它就是在周边一些地区都很有势力,钱家要是发难,估计比沈家在柳城的发难还要不可收拾。

    梁垣雀心想这倒也有可能,但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在给付探长脆弱的心理雪上加霜,

    “你先别这么想,我昨晚推算过了,从楼雅婷被带走开始,这些天都没有什么好日子,那孙子要是很讲究的话,一定会等个合适的日子做法,所以楼雅婷很大可能还没有遇害。”

    付探长听了他的话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光彩,显然心里又有了干劲。

    不过梁垣雀没有告诉他,按照他的研究推算,马上就到了一个做法事的好日子。

    并且他还不能保证那孙子跟自己用的是一套吉日算法,毕竟这门学问错综复杂,分支庞大,而他学的其实也并不精。

    梁垣雀刻意的转换了话题,好在付探长没有感觉出来,“咱们就这么冲进黄家么?他们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就不怕得罪了?”

    “这要搁到平常我会寻思寻思,但咱们现在面前摆着的可是钱家还黄家,我就是疯了肯定也会站钱家这边儿啊!”付探长道,“黄家日后要是找算我,那我还能找钱家帮帮忙,钱少爷看上去人不错,指定不能见死不救。”

    车子开着开着,车窗玻璃上逐渐溅上了水珠,天边的乌云已经压了下来,这些先行的雨珠表明着雨季的到来。

    梁垣雀知道,这个地区到了夏季就多雨,说下就下大的,果不其然几滴雨珠装模作样的温柔了一下之后,如同千军万马一般的大雨就毫不客气的倾泻了下来。

    雨幕太密集,冲的车子前玻璃都模糊了,但付探长是当地人,早就习惯了这种雨水,丝毫不怯,油门一踩,冲就完了。

    在雨天保持这么快的车速可并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路上湿滑,梁垣雀坐在车上都好几次感觉到车轮的偏移,忙催着付探长减减速。

    付探长虽然答应了,但明显没听,大雨好像带动了他的激情,开车警车在路上狂飙起来。

    梁垣雀在心里暗暗问候了一句他的长辈,紧接着就感觉到车子猛地一刹,他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栽,脑袋差点磕到这玻璃上。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安稳了一个晚上的伤口又开始作痛。

    昨晚钱少爷看他一身的血,说什么也要给他一件衣服换换,钱少爷的衬衫看上去可比庄佑杰的贵多了,梁垣雀不好意思给人家弄上血。

    “嘛呀?车轮子飞了?”因为疼痛,他的语气有些急躁。

    付探长显然也没有多平静,看着前方拥堵的人群使劲摁喇叭,“干什么呢这些人,下着大雨还看热闹?”

    梁垣雀放下了车窗,在外面呜呜泱泱的议论声中还听到了一些尖利的哭声和对骂声,感觉情况不太对。

    交通事故吗?

    他注意到路边已经到了一座大宅附近,他冒着雨探出头去,发现恢弘的宅门上方悬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黄府”。

    “我们已经到黄家了?”他缩回脑袋来问付探长。

    “哎呀,还真是,”付探长也探出头去瞧瞧,“嘿呀,下着破雨,我没注意路,差点就跑过了。”

    付探长的车上没有伞,二人只能把手遮在头顶上,下车冲着人群中跑过去,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刚下车,就已经被浇了个透。

    于是索性也不挡了,付探长拉着梁垣雀挤进人群,当即心中就跟被猛捶了一下似的。

    人群的中央,竟然横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脑袋被砸成了一滩烂泥,浑身都是伤口,血水混着雨水在地上蜿蜒成一大片吗,场面骇人极了。

    从尸体的身形和穿着来看,这应该是个年轻男人,他的双手宽大而粗糙,小腿肌肉也发达到不协调,要么是个庄稼汉,要么是个下大力的苦工。

    尸体的身边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她就这么跪在血水之中,眼神呆滞,明显已经被吓傻了。

    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在跟黄家的家丁对骂,从他们的骂声之中可以得知,这个男人冲进黄家伤害了黄老爷,于是黄家人生生打死了他。

    当然,黄家的家丁并不承认打死人,一直紧咬着是男人先来行凶的,他们只是反抗了一下而已。

    只反抗了一下,人脑袋能烂成这个样子?

    付探长又挤出人群来到家丁面前,“这可是涉及到了杀人,你们要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