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日上三杆,小云羲依旧沉睡未起床,昨宿跟匡阎一伙强盗激战搏斗,着实累透了他。
他在梦中辗转,似乎仍然能感受到搏斗的刺激和紧张。
到了响午时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云羲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向门口打开。
门外,梁伯倚站一边,身旁立了一位身披宫袍的年长者,两人面带笑意。
“少爷,您可醒了。”梁伯激动地招呼。
“此位乃是程峰偏将。”接着,他热情地介绍着来者。
“楚少侠,有礼。”程峰含笑地抱拳行礼,表示敬意。
小云羲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程峰步入雅阁舱室,毫不拖泥带水地开门见山了。
“昨夜的战斗,感激少侠援手。目前,船楼上一切安妥。”
“邵侯奉命。诚挚邀请您至顶楼一叙。”程峰恭敬地禀报道。
“邵侯?”
小云羲略感疑惑,微微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梁伯,想让他解释一下。
“少爷,有所不知。”
“皇上追封邵蓬老将军为‘定疆候’,邵衡公子今世袭爵位也。”梁伯略微一笑,谨慎的解释道。
“邵衡公子。”
一下子,小云羲想起了公子装扮的剑客,剑法精妙且犀利。
此人,在武艺上的造诣非同寻常,他不禁心生一丝明悟,他想要知晓邵侯公子真正的目的。
思考半响,他终才感叹道:“原来如此,邵侯果然非凡。”
程峰微笑着点头,表示对小云羲的观点认同。
续而,才解释道:
“邵家世代以保家卫国为己任。邵蓬老将军在世时,乃当朝重臣将领,而邵衡公子则是其独子,继承了邵家责任。”
听完这番解释,小云羲不禁对邵家产生了更深的敬意。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邵侯的邀请。
见此情景,程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恭敬地道:“少侠,邵侯已在顶楼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然后,领着小云羲和梁伯向雅阁的顶楼走去。
小云羲紧随其后,三人一同前往雅阁的顶楼,期待着与邵衡公子的深入交流。
顶楼上布置简朴,却透露着一种庄重与威严。
邵衡公子正站在那里,他身穿黑色长袍,腰间佩戴着一把宝剑。他目光深邃,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少侠,你来了。”邵衡公子微笑着迎接小云羲。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坚定之感。
“邵侯,有礼了?”小云羲双手抱拳,恭敬地拜见。
“先考,功名也。愚子惭愧。”
微微一笑,邵衡公子恭敬地抱拳,还礼致意。
少时,继续言道:“少侠年纪青茐,却武艺高强,某对汝实力十分佩服。”
“昨夜强盗嚣张残忍,若非汝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微微一笑,小云羲谦虚地道:“邵侯过奖,小子略尽绵薄之力,实在不值一提。”
“侠者之名,不敢妄自尊大。”
“小姓楚,名云羲。乃是无名之辈,连门第都不值一提。”
他心中暗自感叹,此邵侯出身显贵,却不骄不躁,待人和善,实乃难得的好人。
“某,孟浪也。”
“不知二位搭船,是否前往奉京。若一路顺途,押解强盗的道路上需云羲多有担待。”
邵衡公子毫不迂回毅然开门见山,言辞恳切。
皱了下眉头,小云羲才谦逊地回道:“邵侯坦荡,小子甚为敬佩。”
“是也,我二人确实前往奉京。”
“如若需要,路上听凭差遣。”
得此肯定的答复,邵衡公子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一路上,多相照应。”
“是了。”
邵衡公子微笑着,说道。
“二位赶往奉京,不知寻亲亦是探望?于奉京城内,某对那里较也熟悉,可以尽点绵薄之力帮助二位。”
谈完了正事,邵衡公子开始聊起一些家常琐事。
“不敢叨扰侯爷。”梁伯连忙谦虚道,“老奴主上正急切盼望住少爷早日归程。”
说着,他半鞠躬,行礼示意。
“不知敝邸之主,于奉京是哪家府上?”邵衡公子询问道。
“实不相瞒。”
梁伯侍立一旁,规矩执礼,恳切回答:“乃苏府,秦氏老夫人也。”
“苏府?”邵衡公子微感惊讶。
“可是先皇长公主之后,诰命老夫人。”续而,持礼试问。
“正是。”
“羲少爷,乃老夫人澜外也。”鞠躬,梁伯不卑不亢的拜礼答曰。
“原来如此。”
“云羲,乃王室贵族之后。”邵衡公子几乎不敢置信。
“某,失敬也。”知晓后,邵衡公子愈加恭谨,再次向小云羲行拜一礼。
默默地,小云羲还以礼,未言一语,却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沉静。
这让他感叹,奉京城上的大户人家,规矩可真多也。
……
回到,船舱雅阁内。
唤来小饲上了一些吃食,小云羲享完餐后继续倒头入睡。
经一日一夜的休息,他才感觉身板要舒坦了一些。
余下时日,路途中小云羲亦不敢有所懈怠,加紧修炼起【九爪龙元功】。
十几日后,船楼停靠在港口。
航行中转,他们需降落于邢庄镇,以买换骏马之优,改乘车马而行逐赶奉京城。
一行路上,由于押解犯人。
车马的行进极慢,轻车单马二十日的路途,硬是停停走走成了月余之久。
到了,奉京城。已入年关。
入了城门,两边陈列的商铺张灯结彩,红绫装饰,璀璨夺目,众百姓喜气洋洋。
街头巷尾,都弥漫着浓郁的节日氛围。
摊贩们忙碌的摆满各种商品,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老百娃络绎不绝地走过,有的手捧着年货归家,有的兴奋地于商店里挑选住新春的装饰品。
车马缓缓,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途径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机和喜庆。
远处传来锣鼓声,挂满灯笼的街道显得格外热闹。
窗外的景色飞快地闪过,车内的众人都被这热闹的景象所吸引。
犯人被镣铐锁在车厢中,低头不语,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与犯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车厢外的人群。
他们玩闹着,说笑着,兴奋地交谈着;或是忙着买年货,或是打扮自己的家,或是与朋友相约喜庆。
车马穿行在这欢乐的街道上,犯人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或许想起了曾经拥有的自由,现在却被判了重罪,注定要在监狱中度过许多个春节。
车马逐渐靠近目的地,街上的人流越来越多,车辆也渐渐拥堵起来,行进困难的车马徐徐前行,好像时间也变得更慢了。
终于,车马停在了京城最繁忙的广场上。
犯人被押解下车,众目睽睽之下。
他们低着头,沉默地面对着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
少时,一列蓄势待发的兵将从广场的东方上泉涌般喷薄而出,势如潮水,接替下邵候他们的押解任务。
到此,押解犯人的大任才终结。
拜别了邵侯,小云羲车马重新启程,离开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随后,转入了一片幽雅的街坊。
坊间,悦耳的编钟声敲响,欢乐悠扬的音乐响彻街上的每一个角落。
在一座庄重华美的府邸前,马车停稳了下来,小云羲从车上下来。
梁伯忙着为他整理衣衫。
屹立在跟前,若非朝夕相处下梁伯也难以置信。
当日从俞镇出发的小娃儿,个头才及他耳根,如今已长高了一大截,彬彬儒雅,目眸星辰,眉宇格外的精致。
他虽稚气未脱,但却已出落成一个挺拔的少年郎。
对此,梁伯心中炯炯愈发地生出崇拜之情。
待,拾掇妥当。
匆匆地行至府邸的大门下,梁伯才前去敲门。
一个仆人开了门,看到梁伯一阵的嘘寒问暖,连忙行了一个礼。
“梁管家,您回来了。”
吩咐了一下,梁伯才回身来领请小云羲入府,途经一筑于菱花池内庭院,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菱花池中的莲花粉粉嫩嫩,如同天女散髻,摇曳着优雅的姿态。
从户外看向庭院。
窗户,用富丽堂皇的纱帐掩饰,让微风穆穆,同时也保持着家宅的隐秘。
每一扇卧棂窗上都镶嵌着玛瑙和珍珠,晶莹剔透,散发着诗情画意。
廊檐上,挂满了素色绣球,细腻的刺绣流转着柔和的光芒。
而,这些细致入微的装饰,无疑也反映了主人家的教养与品味。
走入庭院,进门是一座八面玲珑的廊厅。
“少爷,您于此歇会儿。”
“稍等片刻,老奴便前去禀告夫人。”
谨慎的交代一声,梁伯是乎对府内的繁文缛节异常熟悉。
点了点头,示意他赶快前往。
由于,很快便可见着外祖母小云羲的心绪千愁,又默许地激动。
他倚着一靠窗棂的榻椅,席坐。
静静地,等待。
他的目光,却可透过窗棂的缝隙观察到菱花池的动静。
一群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清亮的水底中优雅地游弋,仿佛舞动着夜空中的星光。
少时。
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两个女仆人的搀扶下缓慢的行出了廊厅。
她。
胭颜憔悴,银鬓卷梳,珠簪入斑白,霞帔半遮露枯槁。
“外祖母。”
颤抖的声线,小云羲百味心酸的跪步上前拥入怀,哀伤的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