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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城初识

    樊城,映入眼帘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商铺叫卖声、小娃娃嬉闹追逐声、还有街头卖艺的,再往前行,还能看见一条微波荡漾的小河流,不时三两只小船划过,有载货的,也有游人出行或是观赏的,河岸的商家与熟悉的船夫相互打着招呼。横跨的小桥上人来人往,沿河岸便是几家装饰极为雅致的酒楼,门口的小二正热情招呼着客人进出,不时听见几声“客官慢走”“客官里面请”......

    “客官里边请......请问客官打火还是住店呢?”一位瘦弱但看起来很有精神的店小二笑着说道。

    “住店,先来两个小菜一壶酒”只听一声温润、纯净的声音应道。

    说话的同时一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正由外缓步进入店内,细看,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规整的发髻,俊秀的面相庞轮廓清晰,双目如同皎洁的月光照在湖面反射般的灿若星辰,在飞入额间的浓眉下显得甚是明亮有神。

    来人身着一袭湖蓝与白色相搭的衣衫,腰带间垂直而下挂一精致玉琢配饰,由浅渐深的蓝色穗子随着踏入的步伐如杨柳般微微摆动,透过衣衫下摆处能隐约看见一双白色绣着裂纹的靴子。值得一提的是,其手持一把通体白皙两侧似竹叶、似杨柳般雕琢的精致折扇,一看便知并非俗物,况且这值早春季节,寻常人哪会使得上扇子。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小二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台旁取了个房号便领着男子上楼。

    “看公子面生,非寻常人打扮,第一次来樊城吧?”

    “是!”

    “那公子可算是来对了,咱这地儿啊人杰地灵,房屋构造是出了名的别致,寻常来这儿经商、游览的人络绎不绝......特别是现下这时候,风景更是值得游览一番。”

    公子并未答话,只是微微点头应之,并抬眼缓缓环视房间景致。

    “公子稍作休息,酒菜马上送来。”说着小二便关门出去了。

    此人便是名声鼎盛的修真门派风华阁少主——风慕轩。

    他缓步至窗前,放眼欣赏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周边雅致的建筑物,还有远处即将没于边际的斜阳映照下此起彼伏的屋顶,静谧却也仿佛透着暗涌的波涛。如果不是手中轻轻摇曳地那把扇子,这就是一副静止时间的画卷。

    “公子,您的酒菜到!”欢快的声音随着两下敲门声传来。

    “进来!”屋里应道。

    小二便将酒菜放置在桌上,转身朝他这边说道:“公子若是外出,晚上记得早点归来,最近晚上不太平。”随即离开房间。

    风慕轩闻声似是若有所思,缓缓合了扇子准备吃酒,将扇子轻轻放置桌上靠左侧位置,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开始品着,斟好第二杯酒时他没有马上送入口中,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扇子上,脑海里回想着:

    重山围绕的山坳处能见一群蓝色为主的建筑,宏伟、优雅,给翠绿的景色一抹独具一格的点缀,此处便是——风华阁。

    凉亭里

    “你决定了?”一身穿着打扮与风慕轩相近,年龄稍长的男子说道。

    “嗯!”风慕轩回应。

    “自师父去世,已经两年未出山门,这次下山看看民土风情,了解下各门派新鲜事物对你也有好处,毕竟将来要掌管一方门派,主导决策,见识不能拘泥于阁中。”男子侧身看向风慕轩又缓缓说道。

    只见风慕轩避开了男子视线,转身坐在凳子上,玩弄着手中折扇轻快地说道:“有义兄在,风华阁无需我操心,至于旁的事物嘛,就更不必想了,遇上自有解决办法”。

    此男子便是风华阁大弟子——风忻晨,年少时被风慕轩父亲收为徒,亲身教导,视如己出,所以风慕轩便称其为义兄。

    风忻晨轻摇了下头,缓步走在一旁,看着风慕轩继续说道:“这两年来你钻研学术、修炼法器都是一人独行,阁中大小事务未让你操心,如今是时候该做些事情了。”

    “我知道,义兄是指下个月的青术会吧!”

    “你知道便好,说明已有想法......青术会各大门派都会参加,我们也应带领阁中弟子前往,既不失于礼数又可与各大门派研习新的学术,切磋武艺,弘扬正道之气。”

    “义兄放心,我明白。”风慕轩说完微笑的看着风忻晨。

    风忻晨继续说道:“既然你要下山游历,可先去樊城,最近听附近村民来报,得知樊城有异,我已派部分弟子前去查探,你可与他们汇合。之后,顺道去看望定伯伯,自两年前罗门窟一役,师父仙去,定伯伯受伤,其余各大门派均受创,此次去,关于参加青术会的事宜可向定伯伯讨教一二。”

    话音未落,只见风慕轩手中打开的折扇在手掌内力的运作下,旋出一丈远,池边杨柳枝齐齐而下,仿佛扇骨中飞出的无形之刀,还能见周边景物随之摆动,似一股劲风吹过,一收手扇子回到掌中,平静的脸上显露出得意的眼神。

    风忻晨看在眼里脸上透着欣慰的神情,他知,慕轩这两年多以来勤学苦练的坚毅,是经历师父离去后的成长。

    “没用的东西......这点活儿都做不好......快点......。”以及隐忍的“啊......啊嗯......。”颤颤巍巍的声音,“光吃不想干活是吧?......起来,快点,赶紧的......活干不好别想吃饭。”......

    嘈杂的声音由模糊到清晰到感到聒噪,风慕轩的思绪逐渐从记忆中被拉回。

    放下手中的酒,起身寻声看向窗外,不远处小河边有正在船上卸货物的工人们,其中一个衣着整洁一些的中年男子,正对着地上半趴着看不清样貌的瘦弱男子不停谩骂,还不时地拳打脚踢,地上趴的人不敢反抗,也未见哭声,只是在被踹时发出一丝丝低沉的声音,周边扛货物的人几乎都是低头忙碌着,有的似乎想上去制止,眼神对上那个踹人男子时便不敢说什么,只是无奈轻摇了下头,而更多的是好像大家都习以为常的现象。

    趴地上的人正要起身去搬货物,可能起得急重心不稳,一个趔趄,余光中见谩骂者正抬起脚又要踹过来“废物!”。忽见一人立于二者之间,同时用手中之物轻轻一档,踹人男子便一个踉跄倒向一旁。被保护的男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道蓝白相间的光,是的,对于他来讲,这是超乎寻常,从前未曾体会到的安全感。

    倒地男子翻身站起冲上来继续叫嚣:“你是谁,竟然对我动手,也不打听打听你爷我是谁,给我上......!”有几个跟在他身后的男子露出凶狠样子便冲上来,可是他们哪是这人的对手,只是一只手简单几招便将几人打趴下,惨叫连连。

    “他,犯了何错,得你如此对待?”风慕轩盯着为首的那人质问着。

    “他……他是我们酒楼的人,供他吃喝,就得干活,看这儿的人,大家都是要做事的。”

    “看他不过十三四来岁的年纪,不足以和成年人一般扛此重物,你没有安排适合他做的事情,还要对他非打即骂,就因为他比你弱小,欺负他来显示你自己的威风是吗?”风慕轩的眼神已显怒气。

    那人见势不妙慌忙道:“不,不,不敢,以后一定改,一定改……!”

    听完这话风慕轩神情才略有放松,并讲道:“今后若再让我知道你欺凌弱小,小心你这好动的胳膊。”说罢侧身看向被欺负的男子,杂乱的头发下能看见闪动的眸子,和一张脏污的脸,轻轻说道:“别怕,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便要转身离去。

    少年略显激动地跟着微微走了一步,像要抓住什么似的,是这个帮助自己的人,是这份难得的温暖,还是新的希望?

    “别看了,别看了,接着干活儿……哼,今天还出了个多管闲事儿的。”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刚才那人什么来路?还会功夫。”

    “你问我,我问谁去?”

    “管他什么来路,反正不是咱们这儿的人,还怕他?”刚才那伙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为首那人瞪着正在吃力参与码放货物的少年,“今天算他走运,有人出头,以后还不是老子想怎样就怎样。”

    “对,回去再好好收拾他。”另一人接话道。

    “客官,您真是好人,那伙人啊,欺软怕硬,在这儿可没少欺负人,很多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惹。”店小二见风慕轩回来说道。

    “官府不管吗?”风慕轩问。

    “官府也管,多是警告,有时候事比较大也会惩戒,但这些人的主子也是有些关系的,通常事情过了之后又是原样,久而久之见怪不怪了。再说这种事情,被欺负的人多是些老实的弱者,为求不被报复,谁还敢再追究,只能忍气吞声。”

    “今日的教训但愿他们能有所收敛。”说着便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