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明晃晃的太阳炙烤着整座城池,空气的对流,泛着即将被煮开的沸水一样的微波,携阵阵微风卷起热浪扑向行人。
这种闷热使人透不过气来,路上行人大多似没什么力气,缓缓而行,只有凛笙在人群中焦急地穿梭着。
直到走到一家宽敞的药店门前,他才抬头看向匾额,见上面那三个字正是“悬壶轩”,忙用衣袖揩掉脸上的汗,一个箭步钻了进去。
还没等伙计说话,凛笙便先行递过了自己的方子,指着上面两位药道:“你这可有这两种药?”
伙计接过方子,认真辨识了片刻,抬头对凛笙道:“这药,我这里没有。”
凛笙显然有些焦急,嗔道:“我已经走了几家药铺都说没有,你家是这帝正城最大的药铺,药最全,怎么会没有?”
那伙计道:“这位少侠,我在这铺中抓药多年,从未见过您这方子上这两位药。不知是哪位大夫开的,是不是写错了?”
凛笙一凝眉道:“你没见过就没见过,还说我这方子有问题,我看你这伙计也不实在,赶紧把你们掌柜叫来!”
说完,凛笙将佩剑在柜台上用力一按,满腔怒火地盯着那伙计。
那伙计见凛笙装束便知是修习法术之人,又见他有些不太讲理,也不敢多惹,忙缩了缩手道:“您消消气,我这就去。”说着便绕出柜台向后院走去。
片刻后一个衣着素雅的中年男子一手持着蒲扇,一手拿着凛笙那方子走进屋来,一见凛笙便客气地让座。
凛笙推辞道:“掌柜,我只想知道这药是什么药,在哪里可以买到,我有急用。”
这掌柜微眯了眯眼,自然地打量着凛笙。
刚刚伙计跟他说来了个闹事的,他再一看这人要买的两味药心中便有了盘算,不紧不慢来会会这人。
这一见,凛笙语气虽急,却没有要闹事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他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和善地笑道:“这位少侠,你这方中之药我想你是买不到的。”
“买不到?为什么?”凛笙吃惊道。
那掌柜用手中蒲扇一指药方道:“这盎浆又称帝台之水,和这玉膏都是昆仑仙山上的神药,经营药铺多年,我也只是听说过,却不曾见过。”
说到这,他又瞄了一眼凛笙的表情,见他一脸吃惊,又笑道:“也许我见识浅薄,少侠可以再去别处打听打听。”说罢,那掌柜抿嘴一笑。
去别处打听?这悬壶轩凛笙也曾有些耳闻,启王在世的时候就经营药材生意,是这九州有名的药材世家,如今也是传了几代人了。
再一听那掌柜的解释,恐怕也就是他见识广博才听过,更何况这掌柜说的十有八九,芜幽修炼的地方没准真是什么仙山,才会开了这两味药。
想到这,凛笙长叹了一口气,便急忙冲出了药铺。
那掌柜手持蒲扇一伸手,刚想唤住凛笙只听“哎呦……”一声,一人竟撞了他一下又被弹飞了出去。
他一看那人,脸色一冷。
凛笙刚一脚踏出药铺,便从门侧突然撞来一人,顿时将他撞了个趔趄,好在修炼之人身法较稳才没跌倒。
只是那撞来的人已经飞出去几步远,躺在地上哎呦直叫。
凛笙心中本就不快,被这一撞更是怒上心头,一看那人被撞飞出去忙上前看了看,见他没有外伤,自己又惦记尘潇,便给那人丢下一包银钱转身走了。
谁知那人慌忙起身,向前一扑,一把抱住凛笙大腿死不放开。
凛笙本以为他是想讹自己,却没想那人哭喊道:“少侠,救我……”。
一听他来求救,凛笙不禁心中生疑。
见周围一时围上来不少人看热闹,倒有些尴尬,便想把这人甩开。
谁知这人双手跟粘在了他腿上一样,甩也甩不掉。
就在两人纠缠之时,人群中走来一个黑衣女子,一脚踏在那人腿上冷冷道:“把东西交出来。”
“我都说了,我没拿你东西……”那人一脸哭腔道。
说着又紧了紧抱着凛笙大腿的双手。
凛笙见这黑衣女子心中一喜,忙道:“琴……”刚一开口,女子便向他使了个眼色。
凛笙会意忙改口道:“玄衣姐,你怎么在这?”
来者正是琴箫。
这男子见两人认识,立即松手跳起身来,神情警惕欲要逃跑。
琴箫一把提起他的肩膀道:“还想跑?”
那男子荒道:“我不跑了,你赶快放了我吧!”
琴箫听他这么说,一把将他掷在了地上,问凛笙道:“你怎么会在这?”
凛笙扫了一眼四周,忙道,“碰到你太好了,赶快先随我来。”说完拽着琴箫就要走。
琴箫也不多问,一脚把那男子从地上踹了起来,一手提着他的胳膊,将他推到凛笙怀里道:“带着他,别让他跑了。”
凛笙觉得带一个外人实在不便,便对那人问道:“你拿了人家什么东西?赶快交出来。”
“我,我真的没拿她的东西。”那人自己翻遍全身除了一些药丸和银钱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被翻出来,手一摊一脸委屈地看着两人。
凛笙见这人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样貌俊秀,衣着华丽,表情唯唯诺诺,并不像能盗窃之人。
便劝道:“玄衣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不像能偷东西的样子啊。不如放了他吧。”
“他一路跟着我,就算东西不是他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带走再说。”
凛笙见琴箫语气冷硬,也不便再劝,只能带着这人向客栈走去。
路上凛笙很想将药方拿给琴箫看,但有个人在身边又感到不便,心中甚是着急。
琴箫见状便猜到凛笙心思,随手封住这人口耳的穴道,一时将这人变得又聋又哑。
“怎么回事,说吧。”凛笙这才把尘潇昏迷的事说给了琴箫,又将芜幽开的方子给她看了。
琴箫一听眉头微皱便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