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平测试的赛台跟昨天一样进行得晚一点才结局,其它两座台都已比完散场了,台下的众人也没啥看头了,做鸟兽散了,筑基期修士也撤走了。
余平等进入五强的弟子却被管事留了下来。余平只好捂着饥饿难耐地肚皮站在台上,管事一改比赛的严谨,笑眯眯地还是像对昨天的五强一样的话重复一遍,还是那些鼓励之类的话语以及后天辰时准时在此齐聚的事,说是复赛在内峰举行。
余平其实早就想撤了,现在也恨不得管事能早点讲完。
一是因为实在太饿了,其实在比赛完又偷偷吃了一颗回气丹,但比赛的消耗太大了,只是暂时垫垫底,再说拿回气丹充饥还真舍不得,过于奢侈。
二是刚才传音说有人找自己,没想到所等之人竟然是邓九明,他将余平到一旁无人的地方告诉了余平一些其他的比赛细节、并叫余平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这叫余平兴奋不已,但同时也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修为境界太低了点。
看了看旁边同是五强中的金峰山何长生及清峰山的孔飞飞等四人也是一脸的憔悴,也恨不得早点回去打坐恢复了,此时站在台上比跟人决斗还要累。
余平只是饿,非常饿,心里直发慌。
秋季的晚上在落霞宗更加的秋高气爽,皓月当空,银光闪铄的照射下来,一片明亮,加上点微风更加的清爽,路边树林中的蝉鸣声欢快有力。
余平无暇顾及山路上的享受,直接翻进宗门跟落崖山之间的一座林中,直接往放了狩猎陷阱的地方,那里的狩猎陷阱有好几天没有去查看了,今日没时间再去土里翻腌埋的野味了,希望能捕捉到一只活的,一扒皮直接往锅里一扔。
待快到陷阱处时余平故意弄出一些声响,这是张虎教的,当然张虎没有告诉他这是在深山老林陷阱上狩到大型凶兽的做法,为的是能让自己远远就知道是什么猎物。
果然听到余平弄出的声音,只见那陷阱处传来泥土沙沙的声音及吊套绳的树枝在晃动,慢慢走近一看,哇!好家伙!一只麂子已倒躺在地上,脑袋着地,前腿的绳子已被咬断,但后腿却是还吊在空中,咬又咬不到,吊着的地方,前腿已经扒出一个圆的能埋下麂子头的土坑了,此时那麂子只是瞪着眼歪着脖子看着这前来的猎人,已经是叫不出声音了,估计被套的时间有一阵子了。
余平看着这只以前只有张虎才猎过一次的麂子,心想:“我本只是饿得发慌,没时间去扒土坑烤腌肉吃,这里只是顺路看看,没想到还有这么大惊喜。
今天果然是好日子。”
看着这足够撑饱的猎物轻轻一指击在其脑袋上,也不见流血但麂子也未完全断气,嘴里喘着粗气,四肢绷得笔直地抖动着,余平陷阱也懒得再处理,一手抓着麂子肚皮一手提起蹄子就把这七八十重的麂子往肩上一甩,扛着就走。
但没走好远又一把摔下来。
“好重的骚味。”余平是比较爱干净的,以前手上的青汁都要用石头磨去,修炼之前都要沐浴,哪会让这骚味沾在身上。
但又不能在林中倒拖着走。
余平略一思索,一运劲将黑脉的力量注入手上,抓着蹄子一把提起来就往前走。
但怪事来了,才迈出一步那倒提着的麂子突然传来一声催惨的吼声,吓得余平心脏一抖,正欲松手,可感觉抓着麂子腿的手上一热,一股热流通过手心从手臂传入体内,直钻向黑脉,全身也火辣辣的,同时余平也是本能地手一甩,那麂子像块小石头般地被抛上空中,落下时成弧形般落挂在二十米开外的树枝上。
“真是见鬼。”
余平低估了一声待身上不再发烫才走过去一跃而上将麂子拉下来,但刚接触到地面时,余平已是毛骨悚然,背上直冒冷汗。
因为抓住蹄子扯的时候已感觉到那麂子已经是皮包骨,应该是骨头都是软的了,抓住的那只麂子腿就像抓在一块软皮上一样,而且整只麂子在冒着热气并变软变小变轻,最后就像一块干扁的皮一样。
余平抬起右手看了看,又四周打量了一番,好一回才冷静下来,内视一看,全身唯一能感觉到的黑脉此时那些光点像有规律地移动,这不就是平时修炼一样。
“咦!怎么不觉得饿了?”
“难道……”
停顿了一会,还是将只剩下一块皮一样的麂子提起展开轻身功,回住处住坪地上一扔,跑到溪边平缓处,通过月光的反射看着水中的影子,摸了摸头,张了张嘴,还好,好像并没有发现没有变成野兽才回去。
将只剩一张皮一样的麂子切开,只见那些血肉已全不见了,也没什么水份,剩下的骨头都像粉末般在空中飞舞,就像凡间的传说故事中讲的被鬼吃了的样子。
余平静下来,仔细感觉那光点更多的黑脉,像修炼了好几天一样的充实。
“难道都被黑脉吃了?难不成自已身体里住着一只猛鬼?还是野兽?”但做为已经是开始修炼的余平来说,已知道那都不是答案,想到这黑脉的神奇之处,估计是变异了。
但毕竟对还只是修炼不久的余平喜忧参半,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有点不想接受,也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余平又用黑脉使出一道灵剑术,还是一样无色有力,用比赛完仅有的一点真气通过黑脉使出来的,还是一把黑剑,最后余平跑到屋檐边下从趟开的大鸡笼里抓出一只野母鸡,看着那在自己手中还闭眼嗑睡的野鸡,余平一运黑脉,野鸡还来不及吼叫,瞬间只留下在空中飞舞的鸡毛,余平一阵干呕,虽不是用嘴巴,但也觉得一只活鸡被自己吃掉一样,尤其想白天看到被自己用火龙术烧糊的宋佳的脸时那种想法。
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感觉了一下刚才通过手臂流向黑脉的热流却非常少,全身也没有发烫。估计是野鸡份量不够?
余平总算弄清楚了这一切,这饥饿的来源,这黑脉的邪恶,及它恐怖的新修炼方法。让读过圣贤书的余平一时还是无法接受。
站在屋前坪地上,迎着轻柔的晚风,看向那天空中圣洁明亮银盘,眼睛一动不动。
学着放空心绪,随着皓月慢慢地移动,一会它在空旷的高空处;一会在薄薄地黑云中将黑云也染白。突然前面出现一大片厚厚的黑云,只见那黑云笼罩过来,但月底毫不犹豫地一头钻了进去。
余平的眼中只剩下灰暗;但片刻那圣洁的光芒又重新出现在天空,铺满大地,照在余平的身上,照进他的心里。
明月几时有,抬头望青天;本来空无物,心头染黑云;云无吞月意,月有博爱心。余平的眼中一片空白,再无皓月黑云之分,杀人也罢,杀动物也罢,一切全在于本心。
只听见体内黑脉一声轻吟声,整条黑脉的光点连成一条白线,上通大脑,下伸丹田。
余平听见自己脑袋一声传来一声他敲开那野鸡蛋的声音。
顿时、脑中一片清明,非常地舒服,脑袋像一层层荡漾的水波一样向四周展开,那五十米外的蝉鸣戛然而止,余平能同时感觉到那树上蝉清晰的两对翅膀及侧屋檐下野鸡歪耸着脑袋上突然睁开的眼睛,站在未动,只见闭着眼睛的眸子在眼皮下转动一下,那蝉那鸡还是清晰可见。
无喜无悲,似梦非梦般看见一个少年笔直地站在坪地上,抬着头、闭着眼,透过那灰袍的身体一条黑脉乌黑发亮,仔细看还有小光点在移动,上连一片灰朦朦空间,下接一片天空,上三分之二的地方是一层一层真空,只见底下三分之一的地方是一整片闪着金、青两色为主的雾气,整个正像龙卷风像在转动,越转越快,向上卷去冲击着最接近那层真空地带,像一把尖锤般,一次又一次,终于冲开那层真空层,外面的雾气呼啸而入。
余平站着的身子猛地抖了下,突然醒来,睁开眼睛,两道黑光飞射而出。
身体直接从周围的空气中直接吸入丹田的真气戛然切断。
像如梦初醒。
余平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喜上眉梢。
终于突破炼气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