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蛟在青杜山上修行半年多,修为虽然又有精进,距离突破筑基中期还是遥遥无期,毕竟筑基不同于练气,几十年突破一次都是常有的。
“父亲还是不曾出发,总是要忙前忙后,把事情安排好才肯走。”
李玄宣折腾了半年多,还是迟迟没有出发,李曦峻也没有催他,只耐心等着,毕竟采集寒水不是什么大事,恐怕催急了露馅。
李清虹正闭关,家中没有镇守之人,李渊蛟不方便太过入迷,时时出来修行法术与剑道,正读着剑典,李乌梢驾风落进来,一身黑袍。
李乌梢千恩万谢地得了那枚【清云麋果】,吞服修炼,黑袍底下已经暗暗浮现出两道黑漆漆的影子,估摸着再过上一年半载,两条钩子将会长成。
李乌梢道:
“家主,有二人落在山前,说是东硫岛韩家前来拜访。”
李渊蛟有些讶异,反问道:
“东硫韩家?”
这韩家李渊蛟也有所耳闻,自家祭祀之时所用的筑基妖物正是在这东硫岛一带捉拿,李渊蛟在那一带停留过,有些了解。
东硫韩家是老牌世家,与袁家相类,筑基修士不少,在东海打下很大基业,李渊蛟自然要亲自来迎,当下收拾了衣着,飞出洞府。
院中正站着两人,都是筑基修为,为首者是一青年修士,相貌平平,衣着古朴,后头则跟着一汉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
李曦峻正在院中陪同着,与那青年聊得热闹,两人都是笑意吟吟,很是和睦。
看到那汉子,李渊蛟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拱手上前,开口道:
“青杜李渊蛟,见过道友!”
这青年啊了一声,目光很快地从他面上划过,答道:
“失敬,在下东硫韩适桢,忝为韩家少家主,见过道友!”
李渊蛟点头回礼,引两人入座,韩适桢很大方地笑了笑,客气地道:
“前些日子族叔病重,我族兄前来贵族求药,冒犯了贵族,今日特地上门赔罪,备了些薄礼,还请道友哂纳。”
说着扯过这大汉,解释道:
“我这族兄脾气向来暴躁,当时又是火烧眉毛,生死关头,故而说话冒犯了些,还望恕罪……”
原来这大汉便是年前前来求药的筑基修士,当时无礼蛮横,被李清虹稍稍拿捏了一番,如今低垂着脑袋,连连告罪。
两方都是世家,自然不会为这小小的事情动怒,李渊蛟推辞了两句,开口道:
“没有的事,道友求药心切,我都能体会,不打紧。”
韩适桢硬将一枚玉盒递过来,李渊蛟让李曦峻收下了,问道:
“不知贵族长辈…”
“哦。”
韩适桢微微摇头,答道:
“他没能撑过去,虽然服下了多道续命药材,可受的伤实在太重,终究是仙基溃散,化为灵蜕了。”
李渊蛟见两人不着白衣,本以为是救过来了,贺喜两句,不曾想问到了痛处,应是东海没有披麻戴孝的习俗,只能告罪:
“节哀…”
“不打紧。”
韩适桢笑了笑,温声道:
“族叔虽死,却为我家带回了宝物,比一筑基修士有用得多,算是好事!”
李渊蛟叔侄微微一滞,韩适桢则看了眼两人的面色,这才反应过来,生怕两人起了恶感,解释道:
“我东海风俗如此,与海内有些不同…还请勿怪。”
李渊蛟只点点头,区区一赔礼自然不值得韩适桢跑一趟海内,只静候他下文。
果然,短暂的礼节问候过了,韩适桢径直道:
“贵族的【宛陵花】,每年有多少产出?”
‘原来是为了【宛陵花】!’
李渊蛟顿时明白过来,主动权到了自家手中,稍稍放松,沉声道:
“三年一开,一开十四朵。”
“好!”
韩适桢大喜点头,开口道:
“道友在海内卖这花,大约多少收入?”
李渊蛟听到这,已经估摸着猜出了他的想法,答道:
“这些年价位有所上涨,一朵两枚灵石左右。”
“害!”
韩适桢刚刚拿起玉杯,听了这话重重放下,里头的茶水一点未动,惋惜道:
“道友!这价可太贱了!这可是吊命忘忧之物!”
他劝道:
“你海内歌舞升平,从来没有什么大的劫难,下面的散修也就罢了,你我世家心里明白得很,所谓魔灾不过是场闹剧!”
“无非是我东海的宗门拉高了血气的价格,三宗七门釜底抽薪之计罢了!这宛陵花在这样光明和平的地方,怎么能卖得起来呢?”
‘光明和平……’
李渊蛟听得嘴角一抽,倒是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若有所思地道:
“釜底抽薪…”
“正是!”
韩适桢叹道:
“海外妖族近年索食愈急,叫血气怨气、魂精魄水之价飞涨,东海修士自己尚不够用,哪里还能输入海内?”
“于是三宗七门便放宽了入海口的管束,让海外散修入内,再自导自演了魔灾,以自家高品级的魔修杀灭凡人与散修,既能铲除异己,主导局势,也能吃个饱。”
韩适桢侃侃而谈,默默关注着李渊蛟的神色变化,李渊蛟只抿茶,配合着点头。
“如此一来,宗门吃肉,世家喝汤,还能占据道义——听说此物在你们海内是很有用的。”
韩适桢调侃一句,笑道:
“这些年的魔修,贵族也吃了不少了吧?听说一个个富的流油,连胎息都有十来枚灵石,我等的是羡慕得很!”
李渊蛟沉沉一笑,答道:
“是杀了些魔修。”
韩适桢侧目去看李曦峻,却见这少年也是含笑点头,比李渊蛟还要自然,心中终于肯定了些:
‘李家在青池还真有些背景,李渊蛟心思深沉看不出,李曦峻却太年轻,明显是早就晓得了。’
当下笑容越发热切,接着道:
“所以在下就说,这海内灵机都在那几座仙山,其余之地凡人多修士少,能有多少筑基?又能有几人斗法濒死?这【宛陵花】啊,就该到东海来卖!”
李渊蛟点头,顺着他的话和气地道:
“不知道友打算怎么個分成?”
“爽快!”
韩适桢笑道:
“十枚灵石一朵,我七你三!”
李渊蛟叔侄都是一滞,被他这一转手卖出五倍高价的手笔一震,李渊蛟沉吟不语,李曦峻立刻道:
“前辈未免太贪心!”
韩适桢摇头,很有把握地道:
“贵族亦可以自己去卖试试,恐怕今天才放出消息,明天据点就被人攻灭了!东海可不和你讲什么道理!”
“我家帮着卖这灵物,可是把前后的觊觎目光通通揽到了自家身上!如果不是我家在东海还有些分量,定然是不敢做的!”
李渊蛟去过东海,心中有计较,当下答道:
“五五分成。”
“最多六四。”
韩适桢很是肯定:
“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人不喜纠缠,说多少便是多少。”
“好,不过在下有一点要求。”
李渊蛟点头,韩适桢则看着他正色道:
“道友请讲。”
李渊蛟声音平缓:
“我要的是售卖【宛陵花】所得四成,道友可不要从我这四枚灵石买走,自己再奇货可居,卖出高价。”
韩适桢愣了愣,像是被猜中了心思,闷声笑起来掩饰尴尬,哈哈道:
“好好好,道友不类海内修士,这心思倒是像我东海人士!”
两人商议一阵,定下了明年的货量,李渊蛟嘱咐道:
“切记这花不可闻哭声,闻之则谢,不可用金玉之属触碰…”
韩适桢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说了几句客气话,很是突兀地道:
“不知令妹李清虹可曾婚配?”
李渊蛟也习惯了他的风格,直言道:
“小妹功法特殊,不能行嫁娶之事,还望见谅。”
“是在下唐突了。”
韩适桢面不改色,微微一点头,李渊蛟抿了口茶,低声问道:
“韩道友…不知东海可有我海内世家落脚,开辟分家?”
李渊蛟去东海之时,也特地寻过,只是这些世家毕竟在三宗七门之下,明面上是不能在海外立足,恐怕都不是用自家的名头。
如今韩适桢这地头蛇在此,李渊蛟自然要好好问一问。
“自然有的。”
韩适桢耸耸肩,答道:
“也不多,大多是紫府仙族,寻常世家纵使有足够多的筑基修士也很少在海外立足…只在坊市中有一席之地罢了。”
“东海不比海内,岛屿是种不出灵稻的,危机四伏,坊市被三宗七门定下了,不准开设,一旦在海外建立势力,可就不归三宗七门附属,谁还能让你回来?一个个仙基都是有数的,三宗七门可不傻。”
韩适桢看着他的脸色,轻轻摇头:
“此中虽然有许可操作之处,三宗七门也管得不严,可到底是收益不大,许多世家在海外留有退路,可真要用心经营没有几个。”
李渊蛟暗自点头,打听了些消息,韩适桢一一回答,带着人告辞离去。
李渊蛟一路送出地界,回到山中,这才有了笑颜,李曦峻贺喜道:
“这下多出十余枚灵石,家中每年共计能有二十枚灵石盈余,做什么都方便许多了。”
“不错!”
李渊蛟暗自点头,沉声道:
“此人谈及魔灾之事…倒也有点意思,应该是海外大世家对魔灾的看法,可以参考一二。”
“正是。”
李曦峻开口道:
“海内紫府虽然沆瀣一气,却不完全同心,魔灾一事由青池主导,各方角力,兴许有其他方面的计较。”
叔侄俩交谈一阵,李曦峻道:
“叔公的符箓算是将画完了。”
李渊蛟吩咐道:
“叔公之事,还要麻烦伱同他走一趟,你且闭关突破,随后便出发。”
“是,仲父放心。”
李曦峻应了一声,转身往青杜洞府之中闭关去了。
李渊蛟则独自在院中抿着茶,心中忖度着:
“清虹也将出关了…空衡是筑基修为,两人来去也不过小半年,应该不至于出事…”
他在位上坐了几息,把玉杯轻轻一放,终是下定了决心:
“不过小半年,还是驾着玄纹灵雾跟着走一趟,承明辈并无出类拔萃之人,曦峻乃是承上启下之人,万万不得有事。”
当下把李乌梢招过来,给他交代了几句,帮忙着看家,自己则拿出剑典读起来,只等李曦峻几人出发。
……
出了青杜山,韩适桢两人往北而行,身后的汉子开口道:
“公子,李家人好似有意在海外立足。”
韩适桢点点头,轻声:
“倒也不稀奇,他家在青池有背景,可以轻易出入东海,想寻一处退路也是正常的,东海有多少势力是海内退出来的?”
“更何况剑门与纯一道、赤礁岛为了【青松观遗址】打得不可开交,乱成一团,正是入海的好时机,我若是李渊蛟,我也想着这主意。”
这彪形大汉点头附和,有些担忧地道:
“只希望他家能识相一些,不要傻乎乎的落脚在我家周边…两家这才结下一些情谊,可莫要因为这个伤了感情。”
韩适桢摇头,很是果断地道:
“断然不会…我见着李渊蛟是个谨慎低调的,他家如果要落脚,也是要找个人迹罕至的荒岛,宁愿苦一些累一些,也不愿意暴露在人前。”
汉子叹气,感慨道:
“这穷破地方,也不知道我家何时能在海内立足。”
“等着老祖紫府吧!”
韩适桢应了一句,笑道:
“也不是没有机会,海内和平富庶,有三宗维持秩序,谁不眼馋?那唐元乌、长霄子不都是海外来的?到时候七门大可添个东硫门,最不济也能多个仙族韩家。”
“至于李家。”
韩适桢道:
“毕竟是地头蛇,结交一番有好处,如若我家有上岸的机会,还需要这些世家帮衬,若是老祖突破失败,也能请动几位筑基守岛。”
“是!”
汉子应了一声,很是恭敬,低声道:
“公子思虑周全。”
韩适桢并没有注意他拍的马屁,只有些犹豫不决:
“【青松观遗址】的事情越闹越大,只希望不要引来三宗插手…最好让剑门与纯一、赤礁三个紫府势力一直这样纠缠下去,我等日子也舒服些。”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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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