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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李妃若

    老臣忠余歹带着一百多人穿过诸镇,路上多有人前来问询,他一并不理会,自顾自地顺着土路疾驰着,心中担忧,同一个胎息境的部众交代好了,干脆放下军队,驾风而起,往木焦蛮定下的都城木鹿镇飞去。

    离去的时候还是清晨,忠余歹驾风飞了半个时辰,木鹿镇已经从地平线上浮现出来,太阳升起,天地之间逐渐回暖,沾了他一身的露珠。

    “木鹿镇……”

    忠余歹抖了抖身上的露水,直径飞过脚下的城池,不管下面抬起头来看的山越贵族,飞了一阵,华丽的宫殿便出现在面前。

    他正要落脚在殿中,不曾想宫中的阵法已经被升起,透明的光幕将整座宫殿罩得严严实实,乃是木焦蛮生前秘密请湖上散修建造,花了好大一笔代价。

    “还请开一开阵法,我乃大臣忠余歹,奉王命前来有要事!”

    忠余歹只好停下来叫了两声,宫墙之上却登上来一人,乃东人女子的样貌,看上去是一个中年女子,眉毛细长,一身服饰雍容华贵,气度非常,淡淡地看着他。

    “王妃?!”

    那女人正是李家嫁过去的宗女,乃是木焦蛮的妃子,忠余歹大惊失色,在木焦蛮手下待得久了,直径脱口而出。

    “忠余歹…你居然一个人回来了,荠木大势已去啊。”

    宗女微微一笑,轻声开口,法阵将她的声音向外传去,忠余歹听得四肢发颤,见她冷冷地盯着自己,又惊又怒地道:

    “李妃若……怎么是你!大巫祝呢!”

    “喏。”

    李妃若轻声一笑,弯了弯腰,丢出一个满脸血迹的脑袋,那脑袋在宫墙上滚了两滚,扑通一声掉到宫外,被阵法所击化为一阵飞灰。

    “你且开阵……”

    忠余歹哀求般地叫了一声,根本想不通一个练气修士是怎么死在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手里,心中绝望,李妃若却摆了摆手,身后便有人带上来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最大的不过十岁,小的只有六岁,皆是流着泪望着忠余歹,看得他心如刀绞。

    “忠余歹大人是在找他们吗?”

    李妃若盯着他的眼睛念了一声,仔细地判别着他的情绪,忠余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双目泪水直淌,喝道:

    “伱…你好歹也算是他们的后妃……”

    李妃若却恍然未闻,笑道:

    “忠余歹大人若是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倒可以放他们一命。”

    “你说!”

    忠余歹想也不想,连忙凑近了阵法,直勾勾地盯着李妃若的眼睛,李妃若轻声道:

    “自刎。”

    忠余歹大惊,练气五层的修为蓬勃而出,悲声道:

    “毒妇……你!”

    李妃若却已经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那小女孩脖颈上抵住了,女孩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忠余歹连声道:

    “且慢!”

    忠余歹在原地愣了几息,面色艰难,终于提刀而起,将刀刃顶在脖颈上,温声道:

    “我与先王皆小看你了。”

    李妃若微微点头,忠余歹刀刃一动,头颅飞起,花白的头发散落,堂堂练气五层的修士,顷刻之间便丢了性命,忠余歹无头的尸体扑通一声倒下,上空的云层中才有一道目光缓缓收回,瞥了眼李妃若,赞叹一声。

    李妃若眼睁睁的忠余歹倒下,眸子微微暗淡,那一身尽在掌握的气质熄灭下去,身后的心腹有些不忍,低声道:

    “大人,此举是不是有些……”

    “他是无奈之举,我亦是。”

    李妃若叹了一声,脖子上的玉石配饰叮当作响,低声道:

    “忠余歹是为数不多死忠于荠木之人,家中长辈又不在此处,若是让他跑了去,回过头来暗地里针对我或者家中的晚辈,那岂不是天大的麻烦事?纵使家中的长辈修为远超他,可又不能时时刻刻守护在晚辈身边,若让他得了手,我便是万死难赎。”

    “我却不过一介凡人,虽然借助了城中贵族的力量杀了大巫祝,却只有依靠阵法自保的能力,怎么能对付得了他这个练气五层的修士,这手段虽然脏,却是我眼前唯一可以走的路子了……两家生死之斗,只恐后患除不干净。”

    李妃若被几个心腹搀扶着走下宫墙,静静的望着底下跪倒一片的山越大臣,流淌的血迹从宫殿底下一直弥漫到她的裙摆,华贵的布绸染上一丝丝暗红,李妃若淡淡一笑,柔声道:

    “都起来吧。”

    底下的一众大臣唯唯诺诺地站起身,不敢抬头看她,李妃若穿过殿中满是血迹的台阶和大堂,一步一步地走进漆黑的正殿,倒塌的烛火在地面上静静燃烧着,受伤者尚在殿中不断的呻吟,她踩着血一路走到最上首,低声道:

    “少家主可曾回信?”

    “已经回复。”

    心腹将一封密信递上,李妃若仔细地读完,将这封信放入怀中,下面的大臣才敢开口问:

    “大人,荠木之嗣如何处理。”

    “横竖不过是一死,且先关下去,等主家来处理。”

    李妃若轻轻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笔墨,在布帛上写了几行字,将其塞到那心腹手中,柔声道:

    “给少家主送去。”

    ————

    四个山越练气降了唦摩里,直呼他大王,一同落在了地面上,前去拜见主家,四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军阵,便见一驾乌黑的金属车驾,撑着几道旗帜,在空中飘摇。

    车驾上头站着一少年,一袭白袍英姿飒爽,笑得颇为亲切,在晨风中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将手中的杯一举,笑道:

    “恭喜大王了!”

    “属下不敢。”

    唦摩里尚还沾着一身血迹,恭敬地下拜,四个山越练气不明就里,笨拙地学着他下拜,唦摩里起身拱手道:

    “属下能有如今,全凭几位大人栽培,万万不敢在大人面前称王,只不过小人已经整合了荠木的兵马,据降将所说,荠木还提前放走了一人,是忠心的心腹,练气五层修为,此人颇有威胁,还望大人注意。”

    “小人还想着,荠木还有子嗣和心腹在木鹿镇中,属下希望能带人驾风前去,将其解决,以防让其跑了去,徒增后患……”

    “喔。”

    李渊修点点头,回答道:

    “那山越练气已经有长辈跟上,是跑不了了,至于木鹿镇……”

    李渊修微微一笑,低眉看了下面的五个山越一眼,扬了扬手中的密信,笑道:

    “荠木离开木鹿镇不过一个时辰,整个宫廷已经为我那族姑所控,荠木子女落入我等手中,心腹也尽为我族姑所屠,若是我算的不差,此时已经有人在献降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