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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明岚莺跟叶绝律摊牌了之后,心里完全没负担,该吃吃该睡睡,现在和小动物们说话的时候完全不用避着他了。

    今天救一条小鲤鱼,养在家里说说话,明天放生小鲤鱼的时候又跟路过的野鸭子聊聊天,但是不会跟家里的鸡崽和羊羔说话。

    叶绝律不一样,他震惊的三天没睡好觉,努力消化了三天,想通了很多事。

    他以为她在外的姘头原来是只鸟,亲眼见到她和两只小松鼠有来有回的聊天,等宁儿要出去的时候,那两只小松鼠就跟在宁儿身边;屋檐下一溜的小麻雀飞到她身边蹭蹭讨吃的,还会帮她叼嫩草喂羊;有时候还会飞来两只老鹰帮她抓老鼠讨吃的。

    过于惊世骇俗,比鹤白的聊斋话本还离谱,但在想一想,自从明岚莺性情大变之后,好像又不是很难接受。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几日,今日终于停歇,屋外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早上叶绝律出门前,明岚莺特地让他把所有积雪都铲到一堆去,然后带着手套和小铲子堆了一个巨大的兔子雪人,立在院子的一边,雪白可爱。

    鹤白叉着腰满意的看着一上午的巨作,“幸好我们住的离村子远一点,不让就这么好看的雪兔兔,被他们看见还得了!”

    宁儿点点头,明岚莺看着大雪兔舔了舔嘴角,“鹤白,你武功咋样?”

    鹤白骄傲的翘着下巴,“除了我哥,我还没输给谁过!”

    明岚莺笑眯眯的拿了一个竹笼,“既然这样,那在雪地里抓两只兔子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吧?”

    “那当然!”鹤白想也不想的回答,手里抱着竹笼的时候才回过神来,震惊的看着明岚莺,“你什么意思?要我去抓兔子?”

    “虽然冬天里抓兔子很难,但是对我们天下最厉害的鹤白来说,都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对吧?”明岚莺笑眯眯的点头,“抓两只兔子,今天就有红烧兔肉和辣子兔丁吃。”

    鹤白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区区小兔子,本姑娘出手就是抓一窝!”

    鹤白背上竹笼就往山里跑,一溜烟就看不到她身影,宁儿感叹道:“鹤白姑姑好厉害啊!”

    “宁儿想学吗?娘让你爹爹教你,你爹爹比鹤白姑姑还厉害。”

    “嗯!宁儿也要变得跟爹爹一样厉害,保护娘!”

    明岚莺揉了揉宁儿的小脸,粉雕玉琢的娃娃被她养的越来越好看,比叶绝律还好看,米色的小棉袄外还加了一件厚厚的月白色的兔绒兜帽斗篷。

    兔绒是之前吃的每一只肥兔子贡献的完整的皮毛,她让叶绝律拿去镇上加工成一匹兔绒,跟冬夏学了快两个月才完成这一件,兜帽上她还用多余的兔绒缝了两个短短的兔耳朵,小兜帽一戴可可爱爱。

    成品做出来的时候,冬夏都惊艳了,鹤白还吵着也要兔耳朵斗篷,被明岚莺攻击了一波年龄后不吱声了。

    中午难得出了点太阳,娘俩吃过午饭鹤白还没回来,宁儿担忧的看着山的方向。

    明岚莺叫来小松鼠,让它们去山里问问人跑哪去了,两只小松鼠只在旁边的林子里问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

    天渐渐冷了,凉亭下不适合吃饭,桌子就被明岚莺撤到厨房里了,地上挖出了个烧火坑,拿了聚热的石头围住,烧着炭火,上面还架这一个烧水架子,方便沏茶,热茶加雪景,舒服得很。

    灰色小松鼠凑到她身边,“问过了,那个人围着山绕了一圈,抓了一窝的兔子,太凶残了。”

    棕色小松鼠点点头,“小兔子都不放过。”

    明岚莺扔了两个板栗给它们,“知道了。”

    晚饭前鹤白顶着一头雪跑回来了,在凉亭下抖雪,把竹笼扔给明岚莺,得意的说道。

    “怎么样,一窝兔子!”

    明岚莺敷衍的夸赞了两句,打开竹笼,两只大兔子和三只小兔子,宁儿小眼睛亮晶晶的。

    “鹤白姑姑好厉害!”

    鹤白骄傲的翘着鼻子,明岚莺揪出两只大兔子,把剩下的小兔子给宁儿,“太小了,没得吃,拿去和鸡崽一起养吧。”

    “好!”

    宁儿去喂小兔子,明岚莺提溜的两只大兔子去了厨房,屏蔽了语言交流,手起刀落,利落的剥皮剁肉。鹤白瞅了眼院子里的宁儿,和他身边的两只小松鼠,放心的跟进厨房。

    明岚莺切这配菜,头也不抬的吩咐她做事,“去把火烧起来,烧热水。”

    鹤白烤着火,看着切成块的兔肉,疑惑的问:“你不是能听懂小动物说话吗?那你吃它们的时候不害怕吗?”

    “那我就不吃肉了吗?”明岚莺好笑的看着她,“动物之间也有方言,但也有能沟通的,难道它们互相能沟通就不吃对方了吗?”

    鹤白皱着眉努力用不多的脑细胞想这话的逻辑,明岚莺笑了,更像哈士奇了。

    “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法则,我们没得选,所以只有在这规则里做好自己就行,如果你这么善良,那就别吃了。”

    鹤白连连摇头,“我算是看出来了,哪天你要是不想好好吃饭了,那你一定是不想活了。”

    明岚莺冷笑,“你知道世间有什么是最不能辜负的吗?”

    “什么?金钱?权利?”

    明岚莺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是美食。”

    “嗯?为什么?”

    明岚莺:“钱,赚了就是用来花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而美食,你吃下去会让你产生幸福感,并且会变成你身上的肉肉,跟着你一辈子。跟了你一辈子的肉肉,你怎能辜负?”

    鹤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冬夏来的时候,她就把这高深莫测的话跟她说了一遍,把冬夏也给忽悠了。

    等晚上叶绝律回来的时候,鹤白又跟他说了一遍,叶绝律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嫂子!”鹤白骄傲的哼笑,“是不是说的很有道理!”

    叶绝律:“……”

    自从鹤白来了之后,这家里就没缺过热闹,宁儿每晚都睡在爹娘中间,幸福开心的要死。

    明岚莺起初还觉得叶绝律对妹妹下手太狠了,后来发现下手还是轻了。

    原因是鹤白太能闹腾了,闯祸没停下来过,偏偏认错又比谁都快,又无比真诚,连头发丝都透着真诚悔过,让人又气又笑的,像极了又欠又萌的哈士奇。

    叶绝律怕她惹出什么大祸,给她安排了任务,让她发泄精力。

    “让我教宁儿习武?!”鹤白不敢置信却又隐隐透着激动,“真的?我绝对倾囊相授知无不言!”

    明岚莺一扬眉,其实她是更想让叶绝律教,但是鹤白整日里精力太旺盛,让她发泄发泄也挺好。

    “你要教也可以,但是不准教乱七八糟的,不然没饭吃。”

    鹤白连连点头,拍了拍胸脯,“嫂子放心!我可是我哥亲手教出来的!”

    就这样定下了宁儿每天早晨习武一个时辰的事。一个时辰习武,一个时辰读书写字,明岚莺都有些心疼宝贝儿子了,但是宁儿乐在其中也没办法。

    自从明岚莺摊牌了之后,麻一就给金雕王报信了,金雕王再来找她就没避讳过,有时还当着叶绝律的面挑衅他,倒是给鹤白气到了。

    “明岚莺出来,本王驾到,还不速速出来迎接。”

    “来了来了。”明岚莺刚好在炸芝麻球,炸完了最后一个擦擦手出去,“来就来了,喊什么!生怕附近没人认得你是不是!”

    金雕王高傲的晃晃脑袋,“本王只莅临你家,你还不识趣的谢恩。”

    “是是是,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锅还热着呢!”

    金雕王不满她的敷衍,但看在她能干份上也大人大量不计较了,冷哼一声,“你说的事,本王没有得力的属下能做,但是打听到了其他事,你要不要听?”

    “我知道了,没事。”

    明岚莺也知道有些困难,没太在意,她虽然能通所有动物语言,但是动物之间的还是有方言差距的,不是所有动物都能听得懂对方说话。

    “你打听到什么?”

    “你的情敌,宋姗姗,明年开春要回来了。”金雕王啄了啄羽毛,“还有你的一个堂兄,也会来。”

    “堂兄?”明岚莺仔细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是谁,也懒得费心思去想,不管谁来,她都能让他们脱一层皮。

    不过宋姗姗还回来,是她意外的。京城那么多青年才俊她都不去攀,也看不上,竟然就在叶绝律一棵树上吊死,这也侧面说明了,叶绝律身上有她贪婪的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过两天还准备一只羊给本王,换个口味。”金雕王扑棱了一下翅膀,“你男人回来了,本王要回去了。”

    叶绝律一进院子就看到牲畜棚子上停留的金雕,金雕飞走前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这是一人一雕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叶绝律却懂了那一眼的含义。

    不屑、嘲讽、戏谑、目中无人。

    叶绝律拳头硬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雕飞走。

    “它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明岚莺诧异的看着他,“它随心所欲而来,你看上它了?”

    叶绝律捏了捏拳头,“下次跟它切磋切磋。”

    “哈?”明岚莺上下打量着他,“你们一个是成年人,一个是成年雕,有什么可切磋的,打架路数都不一样。”

    “我赞同我哥!”鹤白突然窜出来举手同意叶绝律的说法,“那可是黄金万两的悬赏哎!我哥那么厉害,万一这一切磋就抓到了呢!就可以免罪回京了啊!”

    叶绝律一巴掌呼到她脑袋上,“有你什么事。”

    “嗷!”

    明岚莺一挑眉,叉着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叶绝律,我先说清楚,金雕是我的朋友,你是我名义上的相公,你们都是自己人,切磋我不反对。但是如果你是打它的注意的话,别怪我翻面无情,宁儿没有爹也一样好。”

    叶绝律心里一慌,“我没有,只是试试身手。”

    “那就好。”

    明岚莺回厨房继续炸芝麻球,鹤白捂着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哥?你和嫂子不是都洞过房了吗?都有夫妻之实了呀!为什么嫂子说你只是她名义上的?”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叶绝律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只留下鹤白一人在原地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一个都是合法的夫妻了,连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每天还睡一个屋里,一个炕上,还有什么只是名义上的?

    明岚莺趁着这两日天晴无雪,带上宁儿和叶绝律一起去城里卖方子了,攒点钱好过年。

    鹤白吵着也要去看看,拗不过,一家人就只好热热闹闹的出发了。

    李掌柜看见她跟见了亲娘似的,眉开眼笑的,明岚莺想着也快过年了,就多卖了一个喜庆的方子,李掌柜乐的合不上嘴,爽快的定了高价,又多送了点年货。

    因为这小半年以来,酒楼的收益比的上之前一年的总收益,在他看来,明岚莺的方子就是他的财神爷,得好好供着。

    回去的路上,鹤白的眼神就没从一车的米肉蛋菜上挪开过,“嫂子真能干!”

    宁儿左手牵着明岚莺,右手牵着叶绝律,开心的在两人之间荡秋千,“嗯!娘又能干又漂亮!”

    突然被儿子夸了一下,明岚莺有些飘飘然的,“哎呦!谁教你这么说的呀?”

    “冬夏姐姐说的,宁儿说实话娘就会开心,娘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呀!”明岚莺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回去了顺便叫上你冬夏姐姐和赵爷爷,今天一起吃饺子,在蒸个火腿闷饭。”

    宁儿和鹤白欢呼一声,连叶绝律都眼带笑意。

    做饭叶绝律不太行,但是打下手他现在熟练的很。鹤白吃惊的看着他从前只会拿剑的手,现在挥舞着菜刀剁肉切菜,也挥的虎虎生威。

    “哥,你现在的样子真贤惠。”

    叶绝律剁好肉,最后一下用力一剁,菜刀就卡进了案板里,吓的鹤白一激灵,好像砍在了她头上。

    等冬夏和赵太医带着新酿的酒来时,就看到叶绝律手拿木棍,追着鹤白满院子的跑,明岚莺和宁儿在厨房里一边包饺子,一边透过窗子看热闹。

    赵太医坐到凉亭下烤着火沏着茶,冬夏笑着进厨房,“嫂子,我来帮你。”

    明岚莺往旁边挪了个位子,“来,这里视线好,一边包一边看,不急。”

    最后鹤白被叶绝律按着打了一顿,然后被罚屋檐下倒立一个时辰,加清理鸭粪。

    鹤白一边面红耳赤的倒立,一边嘟囔道:“这大冬天的,野鸭子都要冻死了,还下蛋……”

    冬夏隔着窗子都听见她的嘟囔,笑道:“那是嫂子有技巧,给野鸭都做了温暖又能挡雪的巢。”

    “那就几个鸭蛋,也赚不了多少钱嘛……”

    明岚莺得瑟一笑,“不好意思,也没多少,一个月野鸭蛋也就一两银子左右吧。”

    自从入冬下雪了以后,蛋就变少了许多,而李掌柜的大酒楼推出的菜式用到蛋的多,所以多花了点本钱,也要供得上每日的补给。

    一两银子在鹤白没来之前,她是看不上的,还不够她在游家那边吃的一盘菜,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一两银子能花很久,但也是真难赚。而明岚莺只是顺手卖的野鸭蛋就能一个月一两银子,再加上她每天帮别人看账本收的银子,这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六十两。

    在游家时,六十两也就够她买一根银簪子,但在这边塞,六十两是笔巨款,能让他们家成为边塞的富贵人家。

    鹤白嘟囔着就没声了。

    等鹤白倒立完,刚好饺子也出锅了,一大锅的饺子,明岚莺包了快十人份的,几大盘子煮出来都吓了冬夏一跳。

    “嫂子,煮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呀?”

    明岚莺揉了揉发酸的腰,“放心吧,我家有两个大胃王,比猪还能吃。”

    叶绝律:“……”

    鹤白:“……”

    鹤白要把倒立废掉的力气全吃回来!

    一个个圆圆胖胖的饺子,里面满满的肉馅,三种口味混着,吃的也惊喜。明岚莺先吃饱了,随后冬夏和赵太医也撑了,让人意外的是宁儿的胃口。

    明岚莺恍惚的看着宁儿和叶绝律七分像的小脸,现在看着觉得九分像了,连胃口都遗传了他的。

    赵太医哈哈大笑,“好,能吃是好事,证明身子养回来了,能吃就是正在长身体!”

    叶绝律和鹤白负责了最后的光盘,快十人份的饺子,多半都是进了俩兄妹的肚。

    冬夏稀奇的看着鹤白半点不见鼓的肚子,“这就是习武之人的胃口吗?”

    鹤白摸了摸胃,砸吧了一下嘴,“吃饱了,舒服。”

    明岚莺牵着宁儿在院子里散步,“吃饱就去刷碗,你哥去铲雪。”

    鹤白看了一眼明岚莺,又看了一眼叶绝律,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拱火,“哥,这你能忍?你可是一家之主!”

    叶绝律默默的拿起院子角落的铁铲,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积雪,顺便还清理了屋顶上的积雪。

    鹤白没眼看,这么贤惠听话的人不是她哥!

    赵太医笑眯眯的跟冬夏说道:“看到没,多跟她学学,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每个人都有事做,这就是幸福知足。”

    冬夏哦了一声,“祖父,你其实也喜欢被祖母使唤的吧?”

    赵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