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饭很快吃完了。美酒佳肴,秦钟夫妇照顾的很周到。在座的人都兴高采烈。相互间的交谈开始自在多了,也亲热多了。陆风一杯甘醇的葡萄美酒下肚,酒意一浮上了脸,就连讽带刺地说起话来了,显得风趣幽默。神医南宫锦和方玉龙正听着他说。华云师太同总镖头曹豹聊着,谈起了他俩都熟悉的几个朋友。梁飞燕向陈虎打听了一些云南的情况,问得头头是道,陈虎也对答如流。元真和尚则在一旁听着。有这么一两次,他眯着双眼,抬起头来扫了他们一眼,还不时地环顾全桌,观察着其他几人。方玉龙突然道:“这玩意不是挺有意思吗?”原来在方桌中央的玻璃圆托盘里摆着几个小瓷人。
“看起来长得像书中记载的魔鬼一般”方玉龙说,“这里以前好像就叫恶魔岛,所以特意弄几个类似恶魔的小瓷人!我猜是这个意思。”
梁飞燕向前凑了凑然后道:“我看一共几个?十个吗?还真是十个。”梁飞燕喊了起来:“多有意思!这就是那首童谣上说的十只恶魔嘛,我猜就是。我房间的墙上就写着这首童谣。”
元真和尚道:“我房间里也有。”
“我也有。”
“我也有。”大家异口同声地都说有。梁飞燕道:“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陆风又嘟嚷起来:“我怎么觉得似乎有点孩子气了。”随即又喝起他的葡萄酒来了。华云师太看看梁飞燕。梁飞燕也看向华云师太。两个女人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耳房里,落地长窗向平台外面敞开着,海浪拍打的声音不时低啸着向她们传来。华云师太说道:“这声音分外动听。”
梁飞燕十分生硬地说:“我讨厌这声音。”华云师太用惊奇的眼光瞧着她。梁飞燕脸红了,但马上平静下来道:“我看这地方一起风就不讨人喜欢了。”
华云师太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想来若是到了冬天,这房子里的人就谁也出不去了。”她说道。“另外这岛上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的。”
梁飞燕喃喃地说道:“是啊!这样的小岛想自给自足还是很难,还得靠外面。”
华云师太道:“我想。欧阳寻应该已备下些必须的物资,且找来招待我们的秦钟夫妇确实不赖。秦夫人烧得一手好菜。”
梁飞燕听完她的话又想道:“既然来信要我来当管家,又为何找人来帮忙招待客人,难道是担心这么多人我招待不过来!另外欧阳前辈突然请了那么多人一起上岛,为何在信中只字未提呢”虽然心里很多疑问,但是她还是随意道:“是啊,我也觉得欧阳前辈安排的人还不错,只不过他没跟我说这些事,也没说岛上会有聚会”
华云师太听到梁飞燕的话,她突然停住了,猛地问道:“你难道不是受邀来此一聚的?”
“不是的”
华云师太接着问道:“那你为何而来。”
梁飞燕忙道:“我不是来做客,但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开了。男人们都进来了。
秦钟跟着也走进耳房中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茶壶。陆风走过去,挨着华云师太坐下。神医南宫锦走到梁飞燕身边,方玉龙晃晃悠悠地向敞开的窗户走去。沈鹤对一尊铜制的塑像很感兴趣,呆头呆脑地在研究塑像上奇特的衣褶线条,想弄明白这种衣褶是不是为了彰显女人的身段。
曹豹背对墙壁站着,捻着他那短短的白胡须。这顿晚饭确实不错!他现在觉得很有精神。
元真和尚在墙边桌上的书堆里找出一本书随便翻着。秦钟提着茶壶,转圈给大家送茶。茶又浓又热。大家都喝得很舒坦。他们心满意足,突然觉得能来到这里确实还不错。桌上的漏刻显示已是亥时,一群人都沉浸在这种使人感到既舒坦又满足的安静中。然而这时候突然有钟声传来,那声音显得冷酷无情……“众人都吃了一惊,前后左右地张望着,又彼此对望着。是谁在敲钟?钟声响过三次后,耳房墙壁上突然有了动静,不多时便从墙中飞出一张巨幅的山水画卷,画卷缓缓展开之后,只见画卷上用显眼的红色的字写着:
方玉龙,一年前你杀害了无辜的周文周武兄弟。
梁飞燕,三年前你谋害了萧云。
沈鹤,五年前,是你逼得方刺史自绝于书房。
秦钟夫妇,七年前,你们害死了林勇一家。
陆风,九年前,你送年轻的董青上了刑场。
元真,十二年前,华阴县四十多名妇女死跟你有关。
南宫锦,十五年前柳洪一家三口因你而死。
华云师太,你要对二十五年前你师姐和师妹之死负责。
曹豹,三十年前,你设计让威武镖局原总镖头一家几近家破人亡。
堂下站的罪犯们,有什么要替自己辩解的嘛?”
二
看完画卷上的文字,刹那间,室内变的死一般的寂静。突然一声声响,回声振荡。原来,秦钟的茶壶失手落地了!与此同时,耳房外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声尖叫,接着是“扑通”一声。元真和尚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立刻奔到门口,一下子把门推开了。门外,是秦夫人跌倒在地。元真和尚喊道:“方玉龙。”方玉龙一跃而起,跑过去帮他。他们俩架着秦夫人,把她扶进了里间。神医南宫锦马上过去,帮着他俩把秦夫人安顿在床上,然后弯下腰查看着她说:“暂时昏过去而已。不打紧,很快就会醒来的。”
元真和尚对秦钟说:“劳驾你去端碗热水来!”
秦钟脸色煞白,但是马上回道:“好。”说着立刻走出房间。
梁飞燕突然喊起来道:“写下这些东西的人是谁?他在哪儿?看起来就像……”
曹豹气急败坏地说道:“这是搞什么名堂?开什么玩笑?”他的手在发抖,双肩耷拉下来,一下子好像又老了十岁。沈鹤光顾拿着手帕抹脸。只有陆风和华云师太,比起他们来似乎未为所动。华云师太端端正正地坐着,昂着头,双颊发红。而陆风还是那副老样子,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脑袋几乎要缩到脖子里去了,一只手搔着耳朵,只有两只眼睛忙个不停,瞧瞧这,瞧瞧那,围着房间转,困惑警觉,还透着机智。元真和尚一直在忙碌着。南宫锦只顾处理瘫倒的秦夫人。元真趁此脱出身来,开口道:“那些字到底谁写下的?看起来似乎还有人在这房子里。”
梁飞燕喊道:“是谁?到底是谁?应该不会是我们其中一个,哪一个都不会是的,刚刚大家都在。难道是欧阳前辈或者我堂叔?”
元真的眼睛也像陆风那样慢腾腾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先在敞开着的窗户上盯了一会儿,接着肯定地摇摇头。突然,他站起身来走向一幅挂在墙上的仕女图。他看了一会突然把画往上一卷,只见画卷旁边的墙上突然开出一扇门来,他猛地把门推开了,他走了进去,立刻发出一声满意的呼声。他嚷道:“快来,在这。”其余的人蜂拥而上。只有华云师太孤零零地独自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门后的房间里,一张桌子被挪到紧挨着耳房的那堵墙边。桌上放着机关启动闸。元真和尚一下子把启动闸推开,指着墙上钻透了的几个小孔。乍一看,一点也不显眼。他调整了启动闸的方向,突然那张写了众人罪状的画卷又收回墙中”
梁飞燕又喊了起来:“原来这里有个机关,这么灵巧的机关,是什么人设下的,又是何人启动的机关!”元真和尚认真的检查起了机关来。
南宫锦叹息着说:“我看这个只怕是欧阳寻前辈设置的,毕竟往常就他和他那个老仆住在岛上”
陆风字正腔圆而又细声细气地道:“这么说,你认为欧阳寻把我们请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这些?”
神医瞪着他。“不然,还能是什么?”陆风用手轻轻拍打着上嘴唇说:“此时此刻我还不打算说我的看法。”方玉龙插嘴道:“听我说,有一点你们都忘了。究竟是谁打开的机关,让它转起来的呢?”陆风依然轻轻地说道:“你说到关键的地方了,我看我们要先弄清楚这个。”他带头回到了大厅,大家跟着他。秦钟端着一碗热水走了进来。这时,华云师太正俯下身去查看还在不断呻吟的秦夫人。秦钟轻巧地挤进两个女人的中间。“劳驾了,还是让我来和她说说。夫人,夫人,没事了,没事了!你听得到吗,快醒醒!”
秦夫人急促地喘起气来,她一双眼睛,傻瞪瞪的惊恐万状的两只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环视着周围一大圈人的脸。秦钟的声音又在催促她:“振作一点,夫人。”神医南宫锦安慰着对她说道:“你现在没事了,秦夫人。不过突然昏过去而已”
她问道:“我是晕过去了吗?”
“是的。”
“对了,我刚刚在外门透过窗似乎看到有什么在墙上动起来了”她说到这看了看丈夫,然后停了。她的脸色有些发青了,眼睑抖动起来。神医南宫锦急忙问:“那碗热水呢?”原来秦钟把它放在一张小桌上了。立即有人递了过来。神医端着碗向干噎着气的秦夫人弯下身去:“把它喝了,秦夫人。”她喝了,稍许呛了一下,喘着气。热水起了作用,脸上顿时有了血色。她开口道:“我现在没事了,我刚刚敲钟回来,刚走到门外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秦钟忙说道:“你刚刚晕倒了,而我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画卷让我好端端的把茶壶也摔了。看来今日对我夫妻不利啊。至于那墙上出现的画卷,上面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胡编乱造的,不过我真想弄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一声咳嗽——一声轻轻的干咳竟然起到了大声喝住他的作用。他呆滞地看着陆风。陆风又是一声咳嗽,然后问:“机关的启动闸是谁打开的?不会是你吧,秦钟?”
“我并不知道这里会有机关,再说了我就是给大家倒茶而已,并没有做其他的。你们都看到了”
陆风干巴巴地说道:“据你们所说这里的主人不在,那也就只有你们有可能知道这些机关了。所以你最好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吧。”
秦钟平静的道:我已经说了我只是给你们泡茶倒茶罢了。至于泡茶也是按照欧阳前辈的指示做的。”
“欧阳寻前辈的指示?”
陆风说:“你还是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欧阳前辈为何要你给我们泡茶,他具体怎么跟你说的”
秦钟回答道:“他让我安排了晚饭后。就去隔壁房间拿他准备好的茶叶和那个精致的茶壶,泡好茶后给大家送来,另外让我夫人亥时去敲钟。”
陆风又轻声地说:“欧阳前辈还说了其他的吗。”
秦钟道:“没有了,就这些。”陆风瞧着元真和尚:“劳驾大师去检查一下那摔了的茶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元真和尚点点头。然而元真很快便回来道:那茶壶看起来没问题。
陆风略微思索之后道:那就去看看那口钟。
等一群人来到二楼南侧角落的小房间。众人一番检查后。最后还是元真和尚在青色巨钟中间,找到了一个连通刚刚发现机关的房间的机关闸。
至此大家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众人纷纷看向秦钟。但秦钟却只是平静的道:我们夫妇确实是按照欧阳前辈交代做的,再说了们完全没必要去做这些事,还要在画卷上写下自己所谓的罪状。”
三
曹豹忍不住开口道:“我也不相信会是他们夫妇安排的。但是现在这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了,你们说欧阳寻前辈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机关,还有那画卷”
华云师太打断了他。她尖声说:“就是这个问题,他为什么这样安排?”陆风又插进来说话了。做了一辈子的大理寺少卿养成了他一说起话来就神气十足的:“这一点确实是我们要认真弄清楚。这样吧,我们先回到耳房,秦钟,我建议你先把你夫人送回房去安顿她躺下,然后再回到来。”
“这样也好,我夫人确实需要休息。”等众人来到耳房时,看到秦夫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那再次出现的画卷。元真和尚忙道:刚刚在楼上又启动了一次机关,我给忘了。
秦钟看着夫人道:夫人今日身体不适,还是先送你回房休息吧
南宫锦道:“我陪你一起吧,顺便再看看尊夫人的情况。”就这样三个人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方玉龙提议:“各位有什么想法吗?我觉得我需要喝点什么才行了。”
元真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好心境啊”
方玉龙道:“喝点才有思路,我们需要冷静分析一下现状。”说罢便出了房间,没多久就回来说:“酒就在门口放着的,正等着有人拿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拿酒的放下,然后开始斟酒。
曹豹挑了一坛竹叶青,陆风也照样斟了一杯。大家都想提提神。只有华云师太自己倒了碗水。神医南宫锦回到了大厅后说道:“秦夫人没什么大碍,另外我留了些药给她吃。你们在喝什么。我好像闻到酒的味道,不过酒我就不喝了,我喝点其他的!”几个男的又各自喝了一杯。又过了一阵,秦钟也回来了。陆风见人都到齐了,就主持了起来。这间大厅俨然成了临时公堂。陆风开口道:“好吧,秦钟,我们要把事弄清楚。你还是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毕竟你们来这更早?”
秦钟一如往常平静答道:“欧阳寻前辈给我们夫妇来信,请我们来帮他招待客人。”
“这点我知道。我要你把你知道有关欧阳寻最近的情况说说。”秦钟摇摇脑袋。“我说不上来。我上次见他还是十年前,之后再也没见过他老人家。”整个房间顿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曹豹说:“后来就没见过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钟道:“我们到这也才两天,但是我们到这压根就没见到欧阳前辈。至于为啥来我刚刚我已经说了。”
沈鹤点点头表示他知道:“我们也是收到他的来信。”他自动作了说明。
陆风道:“信还在吗?”
“欧阳寻前辈的信吗?没了,我没留下。”沈鹤道。
“继续说下去吧。欧阳寻要你们来帮忙接待客人,然后呢。”
“他来信说了要我们哪一天到,我们就来了。到了这里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储存了很多吃的东西。都是少见的好东西,只要拾掇干净就行了。”
“后来呢?”
“没了。我们都是按来信指示做的。首先让我们收拾好房间准备请客。到了昨天下午欧阳前辈又来信说,他和他的老仆有事耽搁,暂时回不来了,让我们尽量招待好客人。关于晚饭和茶都作交代了,还强调要拿那别致的茶壶,因此我也认真检查过,当然了还提醒了要按时去敲钟。说是在这没有更夫,怕大家不知道时辰。我觉得合情合理所以也没在意敲钟会有问题”
陆风厉声说道:“昨天的那封信应该还在吧?”
“还在,我带着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陆风接了过去。“跟你说的差不多”他说道,“落款是欧阳寻。字迹跟我们收到的信上的一样。”转眼间,沈鹤就站到了他身边说:“麻烦让我看看。”他一把将信纸抽过去,扫了一遍,然后轻声说:“字迹确实是一样的,就连信纸也是一样的。光看这些,似乎没什么。”
陆风突然注意地看着他。方玉龙正在沈鹤身旁探出头去看这封信。他说道:“字写的苍劲有力。”老陆风微微一震地说:“不胜感激,方公子。你提醒我注意到既有意思又耐人寻味的一点了。”他环视所有的人,把脖子伸得老长,活像一只发怒的王八。他说道:“我看该是我们大伙凑凑情况的时候了,大家把各自为何上岛的情况都说出来吧。”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下去。“我虽然知道大家应该都是他请的的客人。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说说各自因何受邀而来,以及来到这里的前后经过说说,这对我们分析现在的状况有好处。”他说完后,冷场了一阵子。
接着华云师太拿定主意,开了腔。“这桩事情的前前后后,的确有些古怪,”她说道,“我收到一封信,是欧阳寻来的我认得他的字迹,他让我来此,为了完成当年许诺的再聚。大概是二十年前了,后来我们没有任何联系”
陆风道:“你带着那封信吗,师太?”
“带着呢,我去给你拿来。”她走出去没多久就把信拿来了。陆风看了信。说道:“我明白了,那梁姑娘呢?”梁飞燕把她受邀来做管家的前后经过也讲了一遍。
陆风又道:“方玉龙?”
方玉龙答道:“我收到的是飞鸽传书。是我叔叔给我来的,他说他受邀来此,但是自己有事耽搁了,所以让我代他来一趟。其实我当时也有点意外,毕竟这两年我自己在外闯荡,其实跟叔叔联系比较少了,不过毕竟是我叔叔,而且邀请的人还是闻名天下的欧阳前辈,所以……”
陆风又点了点头说:“南宫锦呢?”
“我是应邀看病来的。”
“这样吗。那以前你同欧阳寻认识嘛?”
“我虽久闻大名,但是从未见过欧阳寻,是一个郎中朋友转信于我的。”
陆风道:“听你这么说?我猜你和你这郎中个朋友也很久没联系了吧……如果我没猜错?”
“这——呃——是的。”
元真和尚一直盯着沈鹤,突然对他说:“听着,我刚想起——”
陆风打断了他道:“等等!”
“可我——”
“元真大师,我们一桩桩来。我们现在正搞清楚我们今晚是怎么到这里聚会的,曹总镖头你说说?”
曹豹一边捻着胡须,一边低声说道:“我收到来信——也是欧阳寻前辈的,信中说有事找我,但是没说什么事,因为欧阳前辈曾对我有恩,所以我没多想就来了。信嘛,我没留着。”
陆风道:“元真大师呢?”
元真和尚平静的道:“贫僧也同诸位差不多这,稍微不同的是,欧阳寻前辈是请我前来,但却是给我师兄去的信——因为是师兄亲口说的,我没怀疑,信也不在我这。”陆风把注意力转向了沈鹤,两个指头拍打着上嘴唇,他的话客气得令人不安。他说道:“就在刚刚,我们刚看到了那些所谓的罪状书。这可能是欧阳寻,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冲着我们指名道姓的写了这些,对我们提出了某些具体的指控,我们这就来梳理这些控告。不过现在,有一个细节,我很想把它弄清楚:在提到的那些名字当中,有一个叫沈鹤。但就我们大家所知,我们之间并没有一个叫沈鹤的,而陈虎的名字却没有提到。关于这点,陈虎兄弟,有什么要解释呢?”
沈鹤沉下脸道:“看来是瞒不住了。好吧,我确实不叫陈虎!”
“那你便是画卷上说的沈鹤了?”
“一点不错。”
“我还要补充几点”元真和尚道,“你到这里来不但用了假名字,而且今晚上我还发现你是个彻底的骗子。你自称来自云南大理,恰好我熟悉大理。我敢发誓说,你这辈子根本没有去过大理。”所有的目光都转向沈鹤,目光里都是怀疑和愤怒;而方玉龙则向前跨了一步,走近沈鹤,双手自然而然地攥成了拳头。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吗?”他问道,沈鹤仰起脸,咬紧牙关。“各位,你们误会了。”他说,“我带着凭信请诸位查看。我原是衙门的人,现在帮人查一些私人案子。我是受人之托,来此调查一件事的。”
陆风道:“谁的委托,调查什么?”
“欧阳前辈给我寄了一大笔钱,作为我按他指示办事的花费。他要我扮作客人也参加这次聚会。另外他把你们的名字都抄给了我,要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进行监视。”
“说了是为什么了吗?”沈鹤哭丧着脸说道:“说是为了查他最近丢失的剑谱,好像是叫清风十四式!至于是怎么丢的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肯定在你们当中。我当时看了信也觉得有些糊涂,如果是你们其中一人拿了剑谱还会再来这里吗。不过欧阳前辈要求了,我便还是来此一查。”
陆风的两个指头又去拍打他那上嘴唇了,但这次神情怡然。“听你说的似乎合情合理,”他说道。
“但是欧阳寻前辈请我们来,然后却人不见了,而且发生了那么多无法解释的事,这不像传闻里了他的行事风格,我想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梁飞燕听他这么说喊叫起来:“阴谋,什么阴谋啊,就为了对付我们吗?”
陆风慢慢地点头道:“是啊,我的看法是如果真是阴谋,我们需要尽快弄清,不然恐怕对我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