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有说过,能在历史中留名的家伙可没什么庸才,都有其独到的地方才有可能在历史中书写下自己的姓名。
张举表现得不像刚刚那么不堪,虽然李儒确实给了他太多意外,但此时稳定了心神他的想法又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刚刚还在想怎么找人弄死李儒,这会儿更多的是兴奋。
出生便含着金汤匙,一路走来想要啥他都能轻易拿到,而这据地称王他却还没实实在在的感受过。
小时候最喜欢的说书先生经常说起那吴广陈胜,具体事情已经记不太清。
可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却是深深镌刻在了他的心中。
那破皇帝卖官都能当皇帝,自己怎么也比他强。
这种思绪只要兴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此时的张举心里满满都是拿下幽州,进可取冀,并两州,退可远遁草原。
董卓的凉州军变成了暂时的盟友,那皇甫嵩率领的冀州军也和边章激战正酣。
如此天赐良机不把握住简直是该遭天谴。
“纯弟,这令牌你拿着,帮我跑趟草原,先找那鲜卑首领然后……”
“乌桓?!”
张举刻意压低的声音被张纯的惊呼弄得毫无意义……
他皱了皱眉比了个“嘘”的手势,张纯马上放低声音说道。
“兄长,那乌桓首领可是边章的亲家,你让他们跟咱们干,这能行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你对他们说,只要他们愿意,辽东郡以西,我全给他们。”
张纯这下说不出什么来了,辽东郡以西,那就是四个郡,虽然涿郡和渔阳没给,但那面积已经超过幽州半数。
“还有……你对他们说,我不需要他们参战,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将乌桓骑召回即可。”
张纯离开了,而张举还坐在酒楼之中,端起酒杯把玩着,过了良久一饮而尽,胸中豪情顿生,要不是没文化,此时说什么都得赋诗一首。
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千古传唱,他张举也得做出点事青史留名。
…………
华雄有些不解,今天这顿酒喝得莫名其妙,他开口就想发问,可李儒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让其闭嘴。
三人安安静静地向着住处走去,与两人一马错身而过。
江一牵着马,安安静静地走着,而坐在马上的江哲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
前世的他不过二十岁就丢了性命,那书都没读完呢,眼神清澈但愚蠢的大学生说得就是他。
而这一世,醒来的时候不知年龄,大概也就五六岁的年纪,此时的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十年,某些想法已经开始被这世道改变。
以前的他可下不了让人送命的命令……
连自己养的小猫小狗都无法舍弃,更何况是自己养的人。
江哲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上谷郡,要说幽州几个郡城,那确实是个个都不一样。
涿郡和渔阳处于幽州中央,最多碰到些塞外异族的劫掠部队,而上谷一直都是直面鲜卑的主力军队。
战争频发,近年来,乌桓倒是被边章的怀柔政策驯服,没太多的异动,而鲜卑这边和大汉却是打出了火气,不知道多少首领死在了那边关之下。
导致这上谷……青楼和酒楼是真的多,毕竟那些士卒的心理压力需要释放,大醉一场或者大干一场都是不错的选择。
而我们的江哲同学见识还是太少了一点,被那些银铃般的呼唤声弄得有些脸红。
江一回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公子想去便去,放心,夫人不会知道。”
“我谢谢你……我哪儿来的夫人?!”
“那段家姑娘……莫非你还想始乱终弃不成?”
不得不说,这一起旅行或许是拉近关系的良药,江哲感觉从涿郡到上谷郡城这几天,比他之前和江一说的话加起来都多。
那荒郊野岭的,江一的表现称得上是合格的兄长。
不愧是弟中弟,这江哲在公孙瓒那里是弟弟,在江一这里还是个弟弟。
不过这也怪不得江哲,那书写圣贤书的大贤们或许也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而清澈而愚蠢的大学生能有个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
江哲有些痛苦地捂着额头,最近事情太多,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想起还有一个待嫁的姑娘在等自己回家,那心里也不知道该兴起温馨还是离谱。
毕竟……
“江大哥,那段姑娘长得怎样啊?”
可怜的江哲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即将嫁给他的媳妇长什么样子,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规矩多得让人心烦。
江一听到他的话那眼角都忍不住抖了两下:“小人什么身份,可不敢窥探夫人长相,还请公子莫妄言。”
“妄言?你直接让我别扯淡不就成了吗,你绝对读过书!”
这话题又扯到了其他地方,而江一似乎对江哲跳脱的思绪习惯了,直接闭上嘴不搭理他,嘟囔了几句的江哲又被路边的“货物”吸引了视线。
插标卖首,头上插着草标贩卖自己的性命。
这个词出自三国演义,那个吕布死了看谁都是垃圾的关羽口中。
而现在出现在江哲面前的则是坐成一排的孩子,看起来不过是五六岁的年龄,但头上都插着草标被人贩卖,这人如货物的世道着实很难说得上有什么好感。
“公子,现在身上带的钱财不够,如公子实在想要,晚些时候小人再想想办法,您还有要事……”
江一忍不住说了两句。
江哲摇了摇头,将视线从那些孩子脸上移开,轻声说道。
“走吧。”
被江哲带走和在这里被人贩卖,哪个才是好事似乎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