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宵小在幽州闹了点乱子,派凉州董将军去处理了,想来不出一月,便会有捷报传来。”
张让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不知为何让人多了些安心的味道。
刘宏点了点头:“这穷山恶水总是容易出刁民,给那董……董什么。”
“董卓。”
“给那董卓下令,狠狠地打,这不安分的人越来越多,总得杀鸡儆猴。”
“陛下英明。”
“朕有些乏了,退下吧。”
“是。”
曹节和张让恭敬行礼之后,倒退着离开了刘宏的道场,走了很远……
“义父……”
被刘宏称为“吾父”的张让居然恭恭敬敬地给曹节行了个礼,口称“义父”。
好家伙,刘宏你爷爷在此,还不快来拜见。
曹节却并没有因此变成平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马上还了一礼。
“张公公得陛下宠幸,如此可是折煞小人,些许戏言不必再提,如张公公不弃,你我二人兄弟相称可好。”
张让并没有应下,反而显得更加恭敬。
“义父此言可是不信孩儿?”
“……”
曹节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命,你那位置我爬了三朝也没能爬上,既然你还愿意认我这义父,那某再赠你一言。”
“义父请讲。”
“贪钱,可;贪利,可;贪名,可;贪权……万万不可。”
张让的脸色变得有一丝不屑,但马上又恢复了那恭敬的模样,躬身说道。
“孩儿多谢义父教诲。”
都是千年的狐狸,其实没必要玩什么聊斋。
张让那一闪而逝的表情依旧被曹节捕捉,但却并没有发作。
曹节貌似亲昵地拍了拍张让的肩膀,然后握住了后者的手:“那便如此,家里几个孩儿找了些补药,虽也无用但总不能拂了他们一片孝心。”
“义父慢走,近日事务繁忙,过些时日再去拜见您。”
…………
这曹节已经不在宫中任职,他的官职是尚书令。
这样一个负责君主一切政令的官职居然给一个太监做了,不得不说这是真的离谱。
些许恩宠送给这些亲近之人,并没有什么过错,但在这东汉末年,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曹节诛段颎全家上上下下三百余人,也是闹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风波,那证据虽然确凿,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欲加之罪。
弹劾的奏章就像是雪花一样,但盘根错节,三两句又怎么说得清楚。
曹节入宫面圣,安然无恙地走出宫门,让窥视的人只能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
张让在曹节面前好好宣扬了一下自己如今的实力,而已经年老的曹节表现得有些不堪。
但姜终究还是老的辣……
双方握手的时候曹节递了张写满字的纸条过去,据说那张让回到自己居所的时候将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第二天宫里就派人去到了“曹府”,长安乡侯曹节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长安县侯,食邑七千六百户。
说回曹节出宫那天。
“孟德?你干嘛?!”
“我宰了那阉宦,看你们再怎么用他来辱我祖父!”
袁绍紧紧地抱住曹操让其动弹不得……
要说这曹操也是宦官之后,因为这个原因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眼,可他还是待在了何进这边。
而这权倾朝野的尚书令曹节和曹操那便宜老爹的爹姓名一模一样,导致段颎“畏罪自杀”到现在,那冷言冷语让血气方刚的曹操有些无法忍受,提把刀就想当街杀人。
而袁绍……
四世三公的袁家那也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不过袁绍这家伙是庶出,边缘到差一点就算不上袁家人,受到的冷眼也没比曹操少上多少。
不过同样是在何进麾下,他的日子还是比曹操好上不少,两个未来的霸主因为那歧视建立了友谊,现在看起来亲如兄弟。
一直等到那曹节消失在街尾,袁绍才喘着气放开了曹操。
“你……哈啊哈……你……想死吗?”
曹操知道自己再追也追不上,恨恨地瞪了袁绍一眼:“你阻我作甚,又连累不到你。”
袁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自己的呼吸喘匀,看着曹操无奈地说道:“这洛阳之大,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友,你没了我找谁打牌喝酒逛青楼。”
这理由……可真棒,麻烦带我一个。
曹操气愤地还想再说,袁绍摆了摆手说道:“何老大这次和那群阉宦的争夺又没落下风,皇甫大哥怎么也比那凉州董卓强些,等军报回来,何老大便能拿到更多话语权。
你这么一闹,你说何老大是保你还是不保你,保了你之前的努力全部作废,不保你失了人心,你才是在作甚?”
曹操也变得冷静了些,不过转念一想……
“刚不就是你让我上去拜祖父吗?”
“我没有,你胡说。”
“你……”
“走了走了,据说落玉坊今天来了个羌胡女子,那腰身,那舞姿,啧啧啧~”
“你别走,我们掰扯清楚先。”
“大不了今晚我请。”
“一言为定。”
“……又被你算计了!”
“本初,快走,别墨迹。”
…………
这中原的日子虽苦,可也比边陲好上不少。
江哲只有在跟着公孙瓒求学的时候才见过青楼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可那时候年龄太小,进都进不去。
而现在……
左看,一群肌肉猛男。
右看,还是一群肌肉猛男。
江哲坐在中军帐中,无所事事地看着军营中的日常游乐项目,勇武比赛……
纯徒手,怎么看都是男上加男,毕竟都是同袍,怎可能使那战场之上的招式。
那边章一瞬间好像将所有的攻势都停了下来。
明明右北平郡的守军都被他杀了个干净,渔阳守军和涿郡援军停在了渔阳郡的边线上,收缩防线并没有将其夺回的意思。
而边章却缩在了辽西郡,黑马卫传回来的信息大多都是正常练兵,并没有调动。
这叛军和汉朝守军居然隔着右北平郡整整一郡来对视,让这情况怎么看都是诡异。
至于上谷郡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