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圭奉命征讨鲜卑,幸得全功,今奉还虎符!”公孙瓒在听了江哲的分析后,也知道此时纠结这点兵力着实是小家子气了一点,等携大胜回归涿郡城,痛痛快快地就将虎符还了回去。
侯达抚着短须,点了点头,还以为是这家伙有了长进,本来还想着自己这女婿确实想要骑兵督尉一职,给他便是,免得天天听这家伙聒噪。
人与人之间的误会是真的奇妙……
蓟城一战,公孙瓒在幽州境内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各地郡守不知道多少人给侯达修书让他把公孙瓒调到他们的麾下,总兵督尉一职虚位以待之类的词汇都让人看得厌烦。
侯达却是生生将所有的都拒了个干净,司隶来的回信可是已经抵达,等新的州刺史走马上任,这幽州中郎将已是他这弱冠之龄女婿囊中之物,他还想着将他这女婿压在涿县再好好练练性子,不然终归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光会冲锋陷阵自己的女儿迟早得守寡,幽州中郎将参与的战事可不是这种凭个人武勇能够解决的……
公孙瓒可不知道这些,待下人接过虎符,行了个礼就向外走去,要回涿县了,今天可得好好和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喝一杯。
等公孙瓒赶到军营,这群家伙居然在江哲的怂恿下早就开始了庆祝,要不是有好几个家伙确实是海量,只怕都等不到公孙瓒来就得“全军覆没”。
不过那么多人都搞不定的海量,公孙瓒也只能败下阵来,喧闹声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才停了下来。
……
军营外的小山坡上。
“你这家伙居然给我留了几个不是人的家伙,要不是见势不对,只怕我现在都被放翻在那军营之中。”公孙瓒打着酒嗝,骂骂咧咧地说道,手边醒酒的东西……赫然还是酒,只是换成了不是那么烈的而已。
江哲也只是恶作剧而已,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之后更不可能让自己变成醉酒状态,慢慢抿带着清香的酒,看着漫天星辰说道:“伯圭……虽然我们的战损不过一成,但是想到前几日还在我眼前晃的家伙现在已经变成一杯黄土,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公孙瓒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守义你这样子可掌不了兵,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平时对他们好一些……好歹是胜了,如果败了……我还没试过败的滋味,或许那时候我会和你一样充满愧疚。”
江哲提起身边特意带来的烈酒缓缓倾倒在了地上,轻声说道:“敬你们……伯圭,那冠军侯霍骠骑可一生未败,你不是要做那冠军侯吗?败了可做不了。”
公孙瓒脸上有些尴尬,嘟嘟囔囔地说道:“不败怎么可能嘛……”
“不!不败,一场也不败,既然你决定要做那冠军侯,那你就一场都不能败!为了丧命的士卒,为了这汉朝子民,我要你一直胜下去!”江哲眼睛亮了起来,似乎是在说给公孙瓒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
公孙瓒也是少年心性,听到江哲的话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剩下的全部倾倒在了地上,大喊着说道:“我要做那冠军侯!封狼居胥!守义,我这一生绝不会败上一场战役!”
不知这算是少年梦话,还是那传奇一生的真实写照,不知多年后……狼居胥山是否能等到这二位心心念念喊着他的少年。
……
“守义啊……昨天不还说要去做那冠军侯吗?你不让我去练兵,怎么管起这农田之事了?”公孙瓒打着哈欠跟在江哲身后,此时的二人走在田埂之中,江哲还不时找上农夫聊上几句。
江哲想起昨晚之事就有点脸红,醉确实没醉,但中二病犯了这种事想想就有些羞耻,此时的他强撑着说道:“涿县那边传了信来,说是今年的春耕进行得有些不太顺利。我大概想了想之前看过的典籍,大部分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很少有记载解决问题的内容,所以只能来找这些老师傅,看看他们的经验能不能帮上忙。”
“……这跟冠军侯有关系吗?”
“……你出征就不吃饭了?”
“额……那不是军需官的事吗……”
江哲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抽这家伙的欲望又变得有些强烈,咬了咬牙说道:“你有军需官?你这几年出关塞外,收缴山贼哪一次不是我给你备军粮,就不说其他……去年你和那三千鲜卑骑开战,要不是我把你批给我的那些马换成粮食,你带兵出征都得去民众家借粮,年关行情不好,你是准备劫掠民众吗?”
“也不是不……”公孙瓒满不在乎地就想回答,看见江哲眼中的怒气生生住了嘴,然后挠了挠头说道:“我出征不也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吗?总不可能让士卒饿着肚子上战场吧,那还何谈战力。”
江哲死死地盯着公孙瓒,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干的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你想想你的兵源,今年年初涿县募兵,报名人数较去年又多了三成,我们去涿县的这几年年年增长,这就是民心。兵役召上来的辅兵你也见识到了,根本没法正面和敌人交锋,你准备带着这些家伙战无不胜?”
公孙瓒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可是照你这种办法募兵也就只能饮鸩止渴,我们到涿县已经五年有余,征兆上来的兵力不过一千之数。”
“你想想这一千士兵的战力,战法得当的情况下,即使主将是你,带着一万辅兵我也有信心战而胜之。伯圭,民众的生活已经很苦了,并州那边甚至发生了易子相食的事件,冠军侯,封狼居胥不过是为了守护我们这片土地,好大喜功之人才是真正的蠢材。”
“确实……一万辅兵对手如果是你的话我也有信心战而胜之。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哲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这都要争,然后指着田埂说道:“这就是战无不胜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