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武苏醒之时,发现是被降龙长老扛在肩膀上,御风远游。
他浑身散架一般,全身精气流转迟滞,使不出半点力气。
先前祁祯的青风灵气罩将降龙长老的坠星术威力化解大半,但最先受到余威冲击的除了祁祯就是萧胜武了,他当时将白书源挡在了身后。
他们两个从来都看不顺眼对方,但不知为何如本能一般萧胜武就是跨前了一步。
“体魄稀烂,连那个只是道种的小子都不如。”降龙长老浑厚的声音响起,“你需明白,我镇魔寺的弟子与别宗不同,以炼体为先,其次才是炼气。”
萧胜武耷拉着脑袋,看着迅速后退的云朵,都懒得说什么。但想到漠天行把方芝芳带走了,心里不得劲,便回道:“老和尚你本事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呵呵。”降龙长老冷笑一声,扛人的那手臂微微发力,萧胜武全身的骨骼噼啪作响,几欲断裂。
萧胜武倒吸一口冷气,牙关紧咬地挤出一个字:“爽!”
降龙长老松了手道:“不必嘴硬,到了镇魔宗有你好受的。”
“你门镇魔寺是收弟子,还是存心喜欢虐待人?”萧胜武吐了口气道。
“我镇魔寺可不是那种花拳绣腿的小宗门,吃不得苦,受不了痛管你是不是后天道种都进不了镇魔寺。”
“所以是觉得我皮糙肉厚才选得我?我谢谢您嘞。”萧胜武叹道。
心想这回牺牲太大了,虽然他们三人早有商议一人加入一宗,最好其中一人去玄真宗,一人去镇魔寺。但显然他在镇魔寺是要吃大苦了。
“本座根本未动用灵气,纯粹以肉身之力便破了祁祯的青风灵气罩。这便是我们镇魔寺的实力。”降龙长老轻蔑一笑道:“世人皆不愿吃苦,即使修了道,炼了气,走上修仙路也还是想偷懒走捷径。”
“皆是些自以为是、痴心妄想之徒。本座就喜欢打打他们的脸,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开开眼,见识见识怎么样才算真正的修行之人。”
“小子,你能踏出那一步,挡在同伴跟前,自然能入本座的法眼。今后你跟着本座修行便是,本座会叫你好好做人的。”
萧胜武叹了口气,心道:也罢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安心修行几年再说,说不定再见面时胜过白书源那家伙很多呢。
他抬起头,终于看清降龙长老那张枯瘦如骨的脸,赶忙又低头下去,心里祈祷着千万别练成他这副样子,不然还怎么追方芝芳啊。
白书源恭敬地站在侍女宗宗主俞素丹身后,听着桃源宗宗主聂京臣与北海宗新晋长老柳石交谈。以他的资历,自然是插不上话的。
聂京臣正惊讶道:“本座没听错吧,柳长老的意思,北海宗竟是放弃了那名后天道种?”
柳石回道:“正是。天蝎门霄门主新晋归虚境,师尊的意思,我们四宗怎么都该表示一下。”
“你们元宗主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倒是真让人意外啊。”聂京臣微微皱眉,猜不透北海宗的意图,便说了些场面话,“我们四宗六派同气连枝,元宗主如此顾及大局,实在让人钦佩。你师尊怎么没来?”
柳石说道:“正要向聂宗主说此事,师尊赶来之时,四翼天魔正在行凶,重伤多人。其中就有李玄风李师兄和侍女宗的叶清湲师姐,师尊将他们一一救下,安置在浮极塔内。又怕四翼天魔去而复返,便一直守在浮极塔中。”
“哦?竟有此事,难怪这些时候一直没清湲音讯。他们伤势如何?”俞素丹蹙眉道。
柳石道:“叶师姐已无大碍,李师兄伤势稍重,所幸未伤根基。”
“本座稍后便去浮极塔,要亲自向元宗主致谢。玄风年轻一辈中也算出类拔萃,早早就是大炼气师后期修为,难免会有些自傲,历练历练,受点挫折也好。”聂京臣微笑道。
“只是...”柳石停顿了下,似乎有难言之隐。
聂京臣听出言外之意,摆手道:“柳长老无需多虑,但说无妨。我辈修行之路,本来就是布满荆棘,能登顶者,十不余一,半路夭折,亦属常事。”
柳石叹了口气道:“我与付颜、丁玉一同来此历练,颇有收获。付兄已是大炼气师中期修为,却被狼母所伤,虽被我救下,但受伤颇重,差点跌落大炼气师境。丁玉连同另外两位侍女宗的师妹则不知被何人所伤,被我师尊发现之时都是濒死状态。丁师妹已跌落大炼气师境,怕是已伤到根基。”
俞素丹脸色阴沉,大炼气师跌落炼气境,很可能说明气府已毁坏。想要再重建气府,简直比登天还难。
丁玉是她看好的苗子,侍女宗历代最年轻的大炼气师,本该前途无量。让她来此处秘境历练,也是为了帮助她快速破境。
如今却事与愿违,让俞素丹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柳石交代完毕,便告辞离去。
聂京臣安慰道:“素丹,先去看看再说,办法总是有的。想要丁玉再上大炼气师虽然很难,但总比人死了强吧。”
俞素丹瞥了眼身后毕恭毕敬站着,不发一言的白书源却道:“丁玉确实叫人可恨,可恨在无论实力,心机都比不上北海宗这个柳石。”
聂京臣垂睑思索,听俞素丹接着说道:“我四宗六派中镇魔寺地位超然,降魔真尊乃是返真境的大能,自然不必说。”
“北海宗一宗双归虚,胜我二宗一筹。但我二宗历来交好,不分彼此,拧在一起也不怵任何一宗。”
“但我二宗想更进一步,还得看他们年轻一代谁能顶上来。”
“好一个柳石,竟然离大炼气师后期只差一线。”
“他与丁玉、付颜同样境界同批进的秘境,如今却天差地别,要说他干干净净,没使什么手段,我第一个不信。”
俞素丹脚下生云,带起白书源前往浮极寺,聂京臣略有所思,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