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怎么情愿,南宫飞雪还是跟着漠天行回到了小镇的老宅。
“吱呀”一声推开大门,看着熟悉的家,漠天行有恍如隔世之感。这几个月经历了太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他竟然也踏上了修行的道路,成为小镇人们眼中的山上仙人。
“你等我一小会,我再看看这间老屋,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漠天行说道,看着老旧的宅子,心中依依有些不舍。
他跑进房间,原本塞在床褥下的字条已经不见。又去往墙角,想要移开最底下的那块砖头,取出背着爷爷偷偷藏起的碎银子,却发现墙角的砖头严丝合缝,不似以前那般松动。
漠天行暗道一声奇怪,难道爷爷无恙,回过老宅了?
他又翻出几件旧衣服,想套在法袍外面,遮掩下身上那件鲜红的法袍,没成想这几个月个头蹿得太快,已经穿不上这些衣服了。
漠天行回到院子中,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南宫飞雪道:“那个...我藏在墙角的十两银子找不到了,钱得下次还你。”
南宫飞雪愣了一下,双眼眯起如新月般:“我还以为你真会去换下法袍呢,原来是为了还我钱。这下我就放心了,你大概不会欠钱不还。”
南宫飞雪收了笑脸,把脸凑近郑重道:“不过,你欠我的可不是什么破烂银子,是金玉,二十金玉!以后不准拿金子银子来敷衍我。”
漠天行欣赏了一阵少女那张近在咫尺的倾城容颜,拍着胸脯道:“放心,二十金玉,我一定会还你。”
一阵白光闪过,院子里忽然间多出一翩翩少年郎。
那人一袭白袍,长相俊美,单手附后而立,气度颇为不凡。
“漠兄弟,莫要着了我师妹的道,二十金玉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来人正是南宫飞雪的师兄李道一。
“师兄,你总算是来了。来了也不替我说几句好话,我可从来都是买卖公道童叟无欺的。”南宫飞雪瞪了一眼李道一说道。
李道一哑然一笑,转头却见到漠天行身上穿着的鲜红法袍,脸色微变。以识海传音南宫飞雪道:“师妹,地衣‘流霞’...”
未等李道一说完,南宫飞雪便打断道:“我代爷爷收了他当关门弟子,‘流霞’就是见面礼。”
李道一眉头微皱,轻叹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一件地衣岂是说送人就能送人的。一百四十四件地器中,总共不过二十四件地衣,是连归虚境老怪都会垂涎之物。他知道南宫飞雪的脾气,决定的事都不会改变,多说只能徒增厌恶。
“漠师弟,既然已经拜入班输真人门下,不妨你我师兄弟相称。我师尊与班输真人乃是世交。”李道一对着漠天行道。
漠天行一时犹豫,下意识转过头看向南宫飞雪,刚要开口,却听南宫飞雪说道:“还未正式拜师,算不得地宝斋的人。”
漠天行松了口气,拱手行礼叫了声“李兄”,他可不想被人误会加入了地宝斋。既然答应过梁梦柔去玄真宗,那便一定要去的。
“李兄,知道小柔姐在哪么?”
李道一也转了称呼道:“漠兄弟,我正要说此事,你那小柔姐如今被几人围困在小镇中心广场,因为一些误会,不愿让我帮忙。所以方才一感受到师妹气息,我就先过来与你们汇合了。”
漠天行闻言,顿时心焦如焚,大跨一步,夺门而出,径直往中心广场赶去。
“傻小子,做事真鲁莽。”南宫飞雪嗔怪到,也一跃而起,翻墙跟去。
李道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飘然飞至南宫飞雪身前,拦住去路道:“师妹,事情并不简单,梁梦柔赶我出来,未尝没有保全我们的意思。”
“什么意思?”南宫飞雪停下脚步道,“遇到强敌了?”
“至少三个大炼气师围杀梁梦柔,关键是另有两路人马在一旁看戏,为首两人实力深不可测,至少都有大炼气师巅峰修为。”言语间,李道一面色有些凝重。
“她究竟捅了什么篓子,引来这么多人杀她。为何又让你过来传话,想让漠天行过去,可他现在就是一块肉盾,又能帮上什么忙?”南宫飞雪不解道。
“其中缘由就不清楚了,如今选择权在我们,她倒是给了我们脱身的机会。”
南宫飞雪轻笑一声:“这么说来我们倒要承她的情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赶去,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李道一无奈摇摇头道:“师妹,这水很深的呐,不需要从长计议么?”但也只能跟了上去。
漠天行身着地衣“流霞”,鲜衣怒马,“流霞”上数百道流云纹路忽隐忽现,天地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巨大的推力,裹挟着漠天行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划过街道。
小镇的中心广场已经出现在眼前。漠天行一眼看到被五个人围在中央的梁梦柔。
梁梦柔悬浮半空,身上、甚至脸颊上都布满触目惊心的血痕,只能勉强用两把漆黑的短剑,抵挡敌手的攻击。
“梁梦柔,没了那小白脸帮忙,还能撑到现在,真是叫人吃惊啊。”一个长相丑陋,身形矮小的男子,在空中不断变换着方位,身法诡异,时不时突然近身偷袭一爪,又迅速抽身退开。梁梦柔洁白的肌肤上便会多出几条醒目的血痕,鲜血顺着血痕不断滴落。
另有两人,炼气九段的修为,在地面上各自施展术法,袭向梁梦柔。有时蓄力良久,释放出颇具威能的攻击,梁梦柔不得不分心应对,身上难免又多出几道伤口。
“霄鸦,玩够了没有?我四宗六派同气连枝,可以帮你掠阵,但并不表示我们就喜欢你这种恶趣味。”说话的竟是北海宗柳石。身旁不远处站着的桃源宗付颜,抱剑于胸前,脸色铁青,显得有些不耐烦。
“呵呵,两个小辈,等我回到宗里,自然会有答谢。”说话间,霄鸦闪到梁梦柔身后,对着后心一掌探出,“但这个毁了我归虚境前景的贱人必须好好折磨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