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顾庭芳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体已经大好了,没有了昨夜那般难受,殿内沉香袅袅青烟。
他刚准备下床,便看到了趴在不远处软榻上的殷鹿竹。
她整个人趴在软榻上,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沉着脸,他走过去,抬脚便朝着殷鹿竹踢了过去。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殷鹿竹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只手很是迅速的截住了顾庭芳踢来的脚。
四目相对,俩人顿时一愣。
殷鹿竹缓缓的低下头,瞧着被自己握在掌心的脚,她眨了眨眼睛,顺着脚往上看去。
眼前的顾庭芳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绣着五爪金龙的里衣,他睡眼透着丝丝慵懒,那满头的墨发随意的披散着,竟有一种难言的俊美邪肆。
在她这样的目光审视下,饶是顾庭芳也有些不自然。
他想要将自己的脚收回来,却被殷鹿竹握的更紧。
顾庭芳一张脸瞬间便黑了下来。
殷鹿竹像是没有看到那般,她缓缓坐了起来,另一只手轻轻的在男人脚踝出扶过。
“君上,你脚真白啊。”
“……”顾庭芳突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用一种犹如看禽兽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有些不忍直视。
真是个变态啊!
轻哼一声,顾庭芳用力将自己的脚缩了回来,然后在第一时间穿上了鞋子。
瞧着他这举动,殷鹿竹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说什么。
顾庭芳穿戴整齐,想到白氏,他他眸掠过一丝寒意。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全部都是假的,便是亲生的也可为了权利残杀,更别说其余的。
难怪人会说,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皇宫。
不管当初是如何,终有一日,都会为了权势,为了地位而拼个你死我活。
殷鹿竹扭头,看见的就是顾庭芳坐在床上寂寞如雪的身影,那眸子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凉意荒寒,还有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寂寥。
“君上有什么不高兴的?”他走了过去,低声询问。
还不待顾庭芳说话,她便嘴贱的补了一句,“也说出来让臣高兴高兴,嘿嘿。”
她勾着红唇走了进来,脸上扯出一抹贱气十足的玩谑,一脸期待的看着顾庭芳。
无视顾庭芳一张黑到极致的脸,她屁股一歪便坐在了他的床上。
顾庭芳又感觉到了喉头的腥甜,他蹙眉看着殷鹿竹,“滚开,孤有洁癖。”
“君上,臣……”
“来人,将这被褥换了。”
殷鹿竹:“……”
“君上,你是不是生气了?”一改方才没心没肺的模样,殷鹿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看着他突然正经的模样,顾庭芳心里闪过一抹不适应,毕竟,这人也是真心的在帮助自己巩固帝位。
或许,他确实是变态了一点,恶心了一点,无耻了一点,娘了娘气了一点……
摇了摇头,顾庭芳道:“无妨,孤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
殷鹿竹忽然就沉默了,她垂眸盯着自己的双脚,一时间,竟一句话也不说。
瞧着她这模样,顾庭芳只觉得自己的良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