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一行,因见了血光之灾,草草的便了事了。
此刻,殷景朝在府中听着下人的禀报,他眉头皱的紧紧的。
鹿竹近来也不知道为何,竟格外的针对白氏。
从前,便是白言辞如何挑衅,她皆是不放在心上的,如今,竟这么处处相逼。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楚湘王府与白氏有什么天大的仇怨呢。
太后为白氏女,事事都与白氏的利益为先,先前便想处置了鹿竹,如今不成,更是变本加厉了。
叹息一声,殷景朝道:“带上鹿竹,入宫面圣。”
殷屏点了点头,眉宇间也有些担忧。
……
金碧辉煌的大殷皇城,琉璃屋檐,巍峨壮丽的轮廓像是从蔚蓝的天空中勾画出来,琉璃瓦,黄金窗,碧玉栏,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大殷的繁荣昌盛。
昭德殿内,殷景朝微微颔首。
他看着顾庭芳,眸色认真。
“老臣拜见君上。”
“楚湘王无需多礼。”顾庭芳虚扶了他一把,“不知道楚湘王到昭德殿,有何要事?”
殷景朝叹息一声,他看了一眼身侧的殷鹿竹,又看了一眼那一袭白衣,冷漠疏离的沈南箫。
他道:“为了我大殷的稳定,臣恳请,君上削藩!”
殷景朝话一出,偌大的昭德殿当即便静了下来,有丝丝缕缕严肃的气氛在攀升。
殷鹿竹更是惊愕的看向殷景朝,满眼皆是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大殷有异姓王五位,皆是从前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肱骨。
尘埃落定之后,四大藩王拥兵自重,盘踞一方,在所处封地,说是君王也不为过。
这些藩王占着军功,更占着手中的兵权,并不将这顾庭芳放在眼中,这些年来,无人敢惹。
只因那些人的眼线遍布天下,便是有半点对他们不利的传闻,也会被迅速的平息。
只有父王,患了腿疾,没有去往封地,而是直接驻守殷都。
殷鹿竹轻轻垂了一下眉眼。
她抬眸看着顾庭芳,想来,这君上这些年也定是不好过的,他为天下之主,却有人时时逆他,忤他。
顾庭芳眼波微微闪烁了一下,他忽然朝着殷鹿竹看了过去。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殷鹿竹也刚好看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顾庭芳眼中看到这种神情,有些难过,也有诧异,也有些……脆弱。
下一刻,殷鹿竹便拽了拽殷景朝的衣袖。
“父亲,要不再考虑考虑,别乱说话啊!”
若是被人发现,那四大藩王的势力加起来,不可想象。
顾庭芳:“……”
沈南箫也看着殷鹿竹,听到她话里的内容,他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是漫长的沉默。
殷景朝冷漠的将自己的衣袖拽了出来。
“臣恳请,君上下令削藩!若有人不服,臣愿带军上阵,打到他们服为止!”
说着,他手抚摸着自己的腿,“若我不行,还有鹿竹呢!”
“……”殷鹿竹眨了眨眼睛,默默的低垂着头,心道:你不行了,那我更不行了!
“君上!”殷景朝握着的拳头紧了紧。
“一日不削藩,这大殷便永远不会真的属于君上,老夫若战死,也必然不亏,只要鹿竹活着,便会为我报仇雪恨,会为君上去战斗!”
殷景朝这一席话,无疑是表明了自己衷心的立场。
有了他的支持,顾庭芳与沈南箫对视了一眼,似乎觉得可行。
然后,顾庭芳便听到了那没出息的心声传来。
“哼!你爱找谁给你报仇便找谁,待会走出大殷宫,我便与你断绝了这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