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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最贫是无才

    课间十分钟。

    秋梦雨三步并作两步向初中部教学楼走去。

    秋梦雨怀里揣着一包鱼皮花生直奔初一(6)班。恰逢梦飞正在大声说话:“政治课太枯燥无味了!想要在政治领域有所突破和超越,必须是……诵字心头绕,勤字刻床头。”

    秋梦飞的同桌曾美娟悄声对闺蜜吴媚耳语:“他可是本校赫赫有名的大袅雄!”

    秋梦飞自问自答:“古猿与人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就在于人能直立行走。”

    班长甘小宁正要准备迈步,却被秋梦雨挡住了去路。甘小宁沉思片刻后,微笑着说:“我认识你!你是秋梦飞的姐姐!”

    秋梦雨笑着说:“你是甘小宁,一个自信满满的你。”

    甘小宁接过秋梦雨递给自己的食品说:“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姐快去上课吧。”

    一声亲切的称呼,却逗乐了她。

    秋梦雨转身飞奔起来。

    甘小宁顺手将一包鱼皮花生塞进了秋梦飞的裤兜。

    秋梦雨还未冲进教室,那教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耳畔那震耳欲聋的巨响证明了一切。

    秋梦雨心想:“地理摸底考试肯定考得一塌糊涂!”

    秋梦雨壮了壮胆,身体呈立正姿势,朝门口朗声喊道:“报告!”

    “请进!”潘老师怒气冲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秋梦雨胆怯地推门进去,低头站立在门口一动不动了。

    潘老师不屑一顾地开口:“回座位!”

    秋梦雨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邵美君望了同桌一眼。秋梦雨俯身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凳子上。在邵美君睿智的慧眼里,她俨然是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

    秋梦雨的地理教科书,热心的同桌早就摆放在课桌右上角了。秋梦雨从粉色书包里掏出封面是蓝色的地理会考标准,开始全神贯注地进入课堂。

    潘老师将五十六份试卷交到了四名小组长的手中。

    潘老师愤怒地说:“这是开学以来的第一次小考,及格率仅为百分之六十啊!难道你们不感到惭愧和羞耻吗?从今天开始,低于60分的同学,每天不准坐着听课。落后就要挨打!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白芙蓉望着试卷上不争气的59分,颇觉大煞风景。美霞用文具盒刻意盖住了痛心疾首的52分,神情苦不堪言。

    秋梦雨望着同桌对勾满卷的优秀试卷,因为她只考了60分!他离地狱之门仅有一步之遥啊!

    裴茵茵得了92分的优异成绩,聂小芹出乎意料地考取了90分的好成绩。

    秋梦雨妄自菲薄地说:“他们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邵美君望着同桌不免有些大失所望的分数,低声说:“不要泄气,我们同心协力!”

    晚自习时间。

    班俊身穿一件红色夹克衫、白色休闲裤和乳白色双星鞋,他朝高一(2)班款款走来。

    班俊的业余爱好基本以弹吉他来挥霍少年时光。尽管如此,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呈直线上升趋势。各科老师都非常赏识他,夸赞他有孔明之才。教师办公室里四位任科老师称赞班俊有音乐天赋。

    物理老师说:“班俊天资聪颖,思维敏捷,时间观念极强。”

    化学老师说:“他简直就是一本活字典!这个男孩的前途不可小觑!”

    数学老师说:“我似乎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觉。”

    外语女教师说:‘handsomeisthathandsomedoes.ithinkthatheisaangel.’

    班俊朝室内随意一瞥,令他煞是惊愕!他心想:“为何座位一半是空的?”

    秋梦雨和班俊的视线诙谐地交融在了一起。

    秋梦雨拽了拽邵美君的衣襟,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

    班俊疑惑地问:“其他同学呢?几乎寥寥无几了啊!”

    邵美君回答得隐约其辞:“其他同学都下楼去背书了。”

    班俊追问:“晚自习无人监督吗?”

    秋梦雨欲哭无泪道:“咱班地理模拟考试考得惨不忍睹啊!他们都被鞭笞天下了。”

    班俊笑逐颜开道:“成语有长进!”

    秋梦雨一笑置之。

    班俊耳提面命道:“万丈高楼平地起!”

    话音戛然而止。潘老师居然鬼使神差地从天而降了。

    潘老师的视线落在了班俊和秋梦雨的身上。

    潘老师对班俊说:“你是高二年级的尖子生!奉劝你……做一个守时如金的有志青年吧!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若真的有情有义,就帮帮她!”

    说完,潘老师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班俊问:“梦雨,你考了多少分?”

    秋梦雨支吾:“刚及格!”

    班俊和邵美君异口同声:“我会帮你的。”

    秋梦雨轻声说:“愚徒受宠若惊!”

    班俊笑逐颜开:“开岁发春兮,百卉含英。”

    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哑然失笑。

    班俊坚定地开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必须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学习计划和奋斗目标。高中三年学习生涯,短暂而又漫长。没有目标,就没有前行的勇气和动力。高一和高二是打基础的黄金阶段。我的提议是培养学习习惯很重要。”

    秋风萧瑟,天气乍寒乍热。

    教学楼下,高一(2)班的16名男女学生正在朗声背诵地理会考标准上的各类题型。

    星辉开始死记硬背填空题和简答题。白芙蓉和叶灵芝叽里咕噜背着多项选择题。美霞孑然一身站立在一颗苍劲垂杨柳下疯狂背诵简答题。吾金才让和洛阳扎西配合默契地时不时展开一问一答式的测试。紫春兰蒙头蒙脑将同一道简答题背了n十遍,当她终于攻克了一道难题时,她抿唇一笑,露出胜利在望的喜悦表情。

    竺香、冯雪、邢军和阮玭一组,罗凤霞、刘娜和权俣一组,程皛皛和冉茹一组。

    秋梦雨握笔的右手在方格纸张上停滞了约莫15分钟。头脑一片空白!她的神情呆若木鸡!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她低下头开始硬着头皮写:“人与人之间,差别总是有的。”

    写了两句,又智障了!她对邵美君说:“大脑严重缺氧!快窒息了!”

    邵美君怜惜地说:“陪你出去吹吹风吧!”秋梦雨频频点头。

    教学楼外,秋风秋叶秋做伴。

    秋梦雨长舒一口气,内心平添几分心旷神怡之感。

    邵美君随口说:“对我畅所欲言吧,我不会做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的旁观者!”

    秋梦雨心胸坦荡地畅所欲言:“拿什么词来形容秋天的景观呢!比如:秋高气爽、秋风扫落叶、秋雨绵绵、黄叶乱纷纷、春华秋实、硕果累累、五谷丰登、落叶归根、万木凋零和百年老树愈加苍幽!还有……”

    邵美君仔细聆听,秋梦雨却因自己的断章取义和孤陋寡闻而咂舌。

    邵美君调侃:“有感而发,一字值千金。陌生人=咬文嚼字+字斟句酌+冥思苦想+口是心非!友谊犹如一幢华丽的空中楼阁!”秋梦雨斩钉截铁地说:“时间会证明一切!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邵美君问:“随笔该有下文吧?”

    秋梦雨滔滔不绝道:“从不同角度观察同一枚鸡蛋给人以变幻莫测的奇异悬念,更何况是堪称万物之灵的人呢!人与人之间差别固然很多,但我更珍惜身边真诚、善良和乐观的同桌的你!”

    邵美君激动地差点被泪奔了!他支吾道:“不抛弃,不放弃,友谊定能地久天长!”

    教学楼门口靠左侧有一条可容纳百余人的小径,美其名曰:“思过崖。”这条小径杂草丛生、布满荆棘。因为它是从六株露天丁香树间践踏出来的。

    邵美君手里拿着两本地理会考标准,其中一本自然是秋梦雨的。秋梦雨和邵美君径直逼进站在垂杨柳树下的美霞。

    秋梦雨走近她,开口说:“美霞,这节课有哪些收获?我考考你吧!”美霞和颜悦色地将书递给了知己。秋梦雨迅速接过书,一题不漏地测试她的劳动成果。结果,9道难易均衡的简答题——美霞居然背得滚瓜烂熟!一问一答式的测试大抵进行了25分钟。

    邵美君掐指推理道:“45分钟能背会9道简答题,一周能背会50道题,非同凡响啊!宝贵的45分钟啊,你究竟造就了多少名能一目十行的奇才啊?!”

    美霞语气凝重地说:“笨鸟先飞,飞出阴霾,方能被拯救。”

    邵美君和秋梦雨惊诧莫名道:“笨鸟?拯救?”

    美霞淡定地回答:“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