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春从印长生办公室离开后,就径直去了审讯室。
“吴队长来了。”坐在审讯室外面的两名警察,看到吴长春走了过来,纷纷站起。
“你们忙,你们忙,我就来看看。”吴长春看到两人这么客气,急忙说道,两人也就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
吴长春走到单反射玻璃前,可以清楚的看到审讯室里面的情况,只见江彩桐身上不再是破破烂烂衣不蔽体,但脸色却仍然阴沉,眼神呆滞,一句话也不说的坐在那里。
吴长春感觉这样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就跟审讯室外面的警察交流了几句,然后审讯室的门就开了。
吴长春将里面的一名男警察换了出来,他轻轻的向外抽了一下凳子,慢慢地坐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就是坐在那里,听着旁边的女同志不停的重复着提问相同的问题。
江彩桐用余光看到了吴长春过来,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疯狂地拉扯着脚链和手链,表情狰狞,嘴中呜咽,就像饿狼护食一般。
旁边额女警察急忙起身想去制止,吴长春却示意她不要这么做,她只好又回到了座位上,看着江彩桐那发疯似的举动。
等过了一会儿,江彩桐可能有些体力不支,她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等她状态稍微好一点,吴长春展开了与她的对话,吴长春起初只是先试探,她也没有想聊天的意愿。
不过经过几轮试探后,江彩桐虽然虚弱,却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接起了话,于是两个人的对话就开始了。
吴长春:“刚才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江彩桐:“因为我讨厌警察!更讨厌你!”
吴长春:“为什么讨厌我?”
江彩桐:“因为是你抓了江志高!”
吴长春:“来的路上我跟你的爸妈联系上了,他们说你是受害者,希望我们能宽大处理,我告诉他们你还不满十八周岁,会酌情处理!”
江彩桐:“我的事不需要他们操心!”
吴长春:“他们不操心,谁操心?”
江彩桐:“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谁关心他们的死活?”
吴长春:“他们怎么了?”
江彩桐:“别人都拿到架在脖子上了,能怎么?”
吴长春:“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江彩桐:“听明白也只怕装糊涂吧?”
吴长春:“呵呵,小小年纪,竟学会大人说话的这一套了。”
江彩桐:“我可不是那种还在上学的孩子,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你们是无法想象的!”
吴长春:“江志高是你男人吗?”
江彩桐:“不是!”
吴长春:“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帮他?”
江彩桐:“因为他为我杀了一个人!”
吴长春:“杀了人?杀了谁?”
江彩桐:“我们的村长!”
吴长春:“江海也是江志高杀的?”
江彩桐:“难道他不该死吗?”
吴长春:“该不该死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江彩桐:“那我大姐她就该死吗?”
吴长春:“你大姐?江彩棠是你大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唉!”
江彩桐:“我大姐被村长的儿子侮辱了,一心寻死,我爹担心她想不开,就用绳子将她捆在里屋的柱子上,后来我爹娘他们去找村长理论,我爹却被他找人打断了腿,我娘也被打的昏迷不醒,我那时小还在上学,等我回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爹娘是被邻居们抬回家的,可我大姐呢?等找到她的时候,尸体都在水库里泡变形了!”
吴长春:“那后来呢?”
江彩桐:“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我的一生都毁了,爹的腿落了残疾,娘的精神时好时坏,就剩我一人了,我不再去学校,我开始计划复仇,可我一个孩子怎么斗得过他们,于是我就找到了村里人人害怕的江志高,起初他不答应,我就说我的身子是他的了,无论他什么时候需要,随时都可以来取。”
吴长春:“那他有伤害过你吗?”
江彩桐:“没有,一次也没有,直到他死,他都没伤害过我,他本来说要带我离开这里的,带我去一处无人认识,人人都很善良的地方。”
吴长春:“江志高是怎么帮你复仇的?当时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江彩桐:“你说我应该如何报警,他们家势力很广,听说在省城也有关系,而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的话有人会信吗?村里人都屈服于他们的淫威,要么被他们花钱买通了,全听他们的,我没有活路,我唯一有的就剩下我的身子了,可就这唯一的东西,村长家的儿子还要拿走!他还要拿走!”
江彩桐:“于是江志高就先杀了他,又杀了村长!哈哈哈……”
吴长春:“村长死了,以他们家的势力,你们怎么可能还能安然无恙?”
江彩桐:“本来我们已经做好了一起死或连夜逃出村子的打算,可就在我们即将离开村子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很多车,他们把我们俩围在了里面,都打着灯光,我们根本睁不开眼睛。”
吴长春没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于是江彩桐又接着说道:“这些人并没有为难我们,有一个被称呼为老大的人,命令将我们俩分别带走。”
“我只知道自己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期间没有任何人过来,直到第二天中午,江志高才被送来,然后就放我们离开了。”
吴长春:“他们不再为难你们了?”
江彩桐:“不是不为难,而是他们不敢!”
吴长春:“怎么?你们还因祸得福了不成?”
江彩桐:“这我也不清楚,因为我问过江志高,但他说我不知道的话,就永远是安全的,所以我从此以后再没问过他。”
吴长春:“那你知道江志高后来都做了些什么吗?”
江彩桐:“他做了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吴长春:“你们之间有了矛盾?”
江彩桐:“可能他一直拿我当妹妹对待吧,后来他有了钱,也有了女人,经常跟他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对我爱理不理的,我们慢慢也就疏远了。”
吴长春:“经常跟他混在一起的那些人,你有印象吗?”
江彩桐:“其他的我都记不住,但有一个我记得非常清楚。”
吴长春:“跟我们说说吧!”
江彩桐:“我说的够多了,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