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烜一说要动筷子,座上所有人都傻了,顾檩带头小心翼翼地询问:“真吃吗?”
“这还能有假的吗?”江烜对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感到可笑:“你又不是什么假吃大胃王。”
顾檩看着江烜那副对面前菜品障眼法一无所知的模样,心中也开始思考对方的深意。
难道这江院长的意思是要我们不能露出破绽,要装的像一点?
“是呀,是呀,大家动筷子。”
老板还在笑容满面的招呼众人吃饭,顾檩突然想到了别的办法,不就是装样子吗,大不了装病嘛?
想到这里,顾檩立刻往椅子上一瘫:“院长,我好像感冒了,头疼。”
演技实在太差,以至于江烜起了疑心,慢慢眯起眼睛,难道对于除了食堂之外的饭菜,这些病人已经到了宁愿装病也不想吃饭的程度吗?
以后治好病出了院,那不得饿死?
“是吗?有没有发烧啊?”
赵医生见状,立刻低头往背包里拿些什么:“我这里有体温计。”
江烜从他手中接过体温计,径直向着顾檩走去:“来量量体温。”
顾檩面对这种状况表现得异常淡定,即刻接过温度计放在了腋下,对于修炼者来说,暂时提升一下咯吱窝的温度不是简简单单?
江院长竟然会装模作样跟自己演这样一出生病的戏码,可是在这诡异至极的地方,如此粗陋的装病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时间很快过去,江烜接过顾檩捂着的温度计,看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温度计上的红线已然窜到了最高值:“四十二度?”
看这模样,显示温度四十二度的原因是温度计只有四十二度……
如果不是一直盯着这帮病人,江烜肯定会怀疑顾檩往自己胳膊下面藏了什么高温物品。
再看看顾檩一副精神毫无问题的样子,江烜只能怀疑温度计坏了,哪有人烧到四十二度还能生龙活虎的?
“来,让我摸下脑袋。”
顾檩一听,体内真元涌动,直冲脑门,顿时整个脸变得通红,温度急剧升高。
江烜伸手,掌心触碰到顾檩脑门的一瞬间便弹开了,江烜看着自己微微变红的手掌,一脸的震撼:“这也太烫了,火锅涮猪脑也没见这么烫的呀?”
这话一说,顾檩暗道不妙,忘了控温!
面对这种情况,江烜反而是认为自己晕车导致神志不清了。
“生病严重吗?老婆!”老板见状立刻走到包间门口呼喊。
“怎么了?”很快一位与老板年纪相仿的中年妇女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先前那位代班前台的小青年。
“有感冒药吗?客人生病了!”
老板刚一询问,小青年便十分自来熟地坐在空位上,直接伸手就往桌子上抓,一手抓起一副发黑的肝脏就捧起来直接啃食,大快朵颐起来。
黢黑的恶臭血液随着青年大口咬下而四处喷溅,顾檩等人下意识地躲开。
在江烜眼中这看起来也十分的不正常,菜品看起来很好吃,但直接下手抓确实是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之前这小伙子在前台接客时那副过于冷漠不爱搭理人的模样也有了解释,这小子也许脑子不太正常?
两个念头一转的功夫,小伙子已经将那一整副肝脏吞了下去,伸手又抓向其他腐烂的内脏和血肉。
老板这时候也坐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臭小子,这是给客人准备的饭菜,让你干活你偷懒,现在来这里给我丢脸?”
说罢,老板提起门后的扫帚就要动手,老板娘立刻冲上来拼了命的拦住:“孩子这两天不太正常,你别这样!”
江烜只看见老板拎着小伙子的衣领,另一只被老板娘摁住的手上抓着扫帚,三人扭作一团。
在其他人眼中这一切就完全不同,三人扭打在一起,青年还在死死咬着先前抓着的一块烂肉,吃得满脸流脓。
腐烂的牙龈上不断有因为冲突而掉落的牙齿,一双烂掉的眼眶里,两颗眼珠也早已滴溜溜滚落。
三人扭打间,脏臭的汁液不断喷溅。
江烜这一帮子人都不知所措:“什么情况?”
“小子,你入局了!”
路不平胸口的吊坠里,魂老突然出声:“我刚一清醒,你怎么又碰到怪事?”
“入局?什么?”路不平感到困惑。
“灵幻阵法,比较低级的一类幻阵,用法之一可以将某处某时发生过的事情重现。”
魂老的解释让路不平摸不着头脑:“低级阵法应该没什么吧?”
“但现在并不是简单的重演,而是你在扮演过去这里所发生之事的一个角色,阵不可怕,可怕的是其中的因果局,所有人都和此处事件的角色一一对应,对方所遇见的情况你也会遇见,对方死了你也一定会死!”
“参悟大道至理的修士能够做到这一点,即便是最简单的阵法,混入一丝因果大道,都是世间最可怕的杀局。”
路不平头皮发麻:“这什么大道至理,魂老你应该找得到方法破解吧?”
“我活着的时候距离此等境界还差得不少……”
得到这个答案,路不平感到一阵心悸:“那不是完蛋?”
魂老再度开口:“那说不准,你因祸得福也说不定,此处禁地也许是某位参悟因果大道的远古存在遗留之物所化,大危机也会是大机缘。”
“因果之道在三千大道中也称得上一句无敌,灵气复苏没多久,即便拥有此等大道,也是无法真正运转的。”
“关键还有一件事便是我不在局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局可破!”
魂老胸有成竹,微微一笑。
但没想到的是,农家乐老板娘却突然向着吊坠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下,魂老顿时警觉,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却发现根本无法回到吊坠深处,只能在表面依存。
“出事儿了。”
魂老先前无比自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路不平都不由得傻眼,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什么?”
“草率了,我不在局外,局中人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