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祁楚楚来不及思考。
祁楚楚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也跟着独孤倾城倒下,她想要去扶起她,却只见她惊恐而又苍凉的双眸流出血泪。
“倾城……”
“你跑啊……”独孤倾城虚弱道着,用最后的力气推搡着祁楚楚。
庆阳王神色却越发狂暴,“跑?今日谁都跑不了。”
话音落,他就又要去捞祁楚楚,他一下子扑空,祁楚楚连忙推翻了一旁最近的屏风以及花瓶。
她想要用手上的毒戒,可是又无法和手拿匕首的男子近身赤膊,两人在房间内追逐了片刻后终究还是祁楚楚落下风。
在那把匕首在祁楚楚的瞳孔中越来越近时,她还是奋力握住了庆阳王举刀的手。
庆阳王面目已然扭曲,祁楚楚也快要坚持不住,突然房门被踹开,庆阳王手中的那把匕首被一个飞镖弹开,祁楚楚抓住时机,将毒戒刺入了庆阳王的手背上。
“你这个毒妇!你……”
摇摇欲坠的庆阳王尸体被闯进来的慕尘端踹至一旁,他后怕地抱起祁楚楚,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嘉儿,我来晚了,对不起……”
祁楚楚的眼泪在这一刻也决堤了,不只是因为死里逃生,更因为独孤倾城的死。
她原本可以和叶枫晚幸福安稳地度过余生的……
东烨景和四年的元月初七,出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大事。
昔日和亲的西夏公主,现如今的端王妃竟不是倾城公主而是嘉善长公主,且导致这一切闹剧之人正是庆阳王,庆阳王为了压下此事,弄了一位假的嘉善公主,又派人诬陷端王妃,要致端王妃于死地,结果庆阳王反倒死于非命。
真正的倾城公主下落不明,西夏新帝十分震怒,东烨与西夏之间又多了些纷争。
东都城中都在盛传此事,庆阳王府遭遇大变故,一夜凋零;而端王和端王妃倒成了一对阴错阳差的情深眷侣。
“我已经修书秘传给了西夏皇帝,至于独孤倾城和叶枫晚的遗体如何安置,我们等回信。”慕尘端道着,给坐在亭下看雪的祁楚楚披上了厚厚的大氅。
祁楚楚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嘉儿,事已至此,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是啊,不是祁楚楚的错。
可是,这短短十几天中突然发生的事,又有些可笑,可叹。
“曾经在东都街道上初见,我还在感叹,倾城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拿走了我的一切,偏偏她还和叶枫晚两情相悦,家庭又和睦,实在不公平。”
“可是,现在……,她和她的夫君只是得了个消息来寻一个金石古玩,来体验一下异地风貌,却因为我和庆阳王的事丧命。”
“或许,是因果循环?可发动宫变之人是独孤卿啊!怎么是她来承受这样的苦果?”祁楚楚仿佛在问苍天,又似是在问自己。
慕尘端将祁楚楚抱在怀中,也觉得独孤倾城的结局令人叹惋,安慰道,“嘉儿,人各有命,这不是我们能预料的。”
“人各有命……”祁楚楚喃喃道,不由得想起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死,一场意外的车祸,她就到了那浮生三千局,又经历了这三次任务。
既然人各有命,那祁楚楚怎么没有死?
既然不入轮回,意外得到浮生三千局这样的奇遇,是不是祁楚楚就不该再投入过多感情,才能更加轻松……
两个人在亭下拥抱了很久之后,慕尘端觉得外面有些太冷,还是带着祁楚楚回了房间内。
雪才刚停,慕尘端就被慕尘景召见。
“参见皇上。”
“五弟,起来吧。”慕尘景道,脸上的笑容很是阴冷。
“今日急着找你,还是因为那倾城公主与嘉善长公主之事,西夏新帝修书说想要端王妃省亲,由你陪同。”
听完这话,慕尘端并未太惊讶,只是拱手称是。
不过,除了省亲,还有另一件事,两国之前因此事在边境起了一些摩擦,此次也要解决。
回到王府内,府中之人也禀报说得到密信,西夏新帝要他们将独孤倾城与叶枫晚的尸体带回西夏的华都城。
祁楚楚知道后,并没有什么意外,不知道这次去要去多久,她便先安排了一番店铺上的事,这才放心的启程。
这一路上,祁楚楚的状态比之前好来许多,慕尘端这才放心,前去西夏的日程将近半月。
那日在驿馆二人喝了些酒,这些时日来第一次发生了鱼水之欢。
慕尘端起得早了些,正好又接到战一冥禀报南宫怀瑾来的信,便耽搁了时间,回房间时正撞上芊羽端着药碗走出来。
芊羽见到慕尘端,险些有点手抖,神色也有一瞬的慌乱,忙行了礼要走。
“站住,王妃喝的这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