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礼捏她的脸,声音有点故作漠然,冷冷淡淡的:“痛死你算了。”
戚岁宁就知道他在生气,于是笑嘻嘻的说:“你怎么舍得啊?舍得不了一点!”
看这样子,倒好像是吃定他了。
祁聿礼又气又好笑,终究,还是收敛了所有表情,认真的看着戚岁宁,他说:“戚岁宁,我这个人其实很胆小。”
戚岁宁一愣,眼神带着些微的无措,看着他。
而祁聿礼桃花眼里都是幽暗的情绪。
他抿了抿唇,声音愈发的轻,他就像是这个世上任何的一个凡夫俗子一般,说着患得患失的话,他说:“我没办法承受你受伤这件事,你明白吗?”
戚岁宁想说我有分寸的,可是话梗在喉间,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有多自私。
她的眼睫颤了颤,带着不安:“下次不会了。”
祁聿礼好像在窥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有几分的真诚,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良久,他叹了口气,抱住她。
戚岁宁感受到他的用了些力,将自己抱的很紧。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带着些微的问询的姿态:“等我们旅行回来了,就正式订婚,好不好?杭城今年据说会有大雪,我们可以在雪地举行婚礼。”
戚岁宁下意识的思绪跟着祁聿礼的话走。
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温暖的,美好的。
莫名的心悸,她勾起唇角,带着笃定和坚决,她说:“那要盛大一些,女孩子一辈子就一次。”
祁聿礼说知道的,一定盛大。
他语调带着些叹息,是那种紧张之后犹有余悸的声调。
戚岁宁不确定,他在问询自己的那刻,难道在害怕自己不答应他吗?
夜色浓沉。
戚岁宁的生物钟很准时,到点起床到点睡觉。
她很少撒娇,大多时候哪怕是有求于他,也会有点打趣轻松的情绪在里面。
唯独这一刻,她会露出这种娇软可欺的模样。
她的手抵着他的胸口,水葱一样纤细的手指,带着撒娇说自己困了。
见他没有反应,戚岁宁被欺负狠了,咬他的侧颈。只是咬的时候偏差了,印子格外显眼。
男人闷笑了声,终究还是没忍心,放过她。
于是此时此刻,戚岁宁睡得很沉。
祁聿礼离开之前,认认真真的替她掖好了被角。房间里的助眠香薰点着,使人睡得更沉。
赵临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看见祁聿礼出现,眼前一亮,连忙上前。
“祁先生!”
祁聿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出去。
车子一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口,祁聿礼上了车,赵临坐在副驾驶座,侧过头看他。
“祁先生,戚乔依已经到了,您现在直接过去吗?”
男人的面容沉浸在车内暖调的灯光中,像是水墨画里徐徐展开的清绝。
他低垂着眉眼看起来眉眼温润,矜贵温和。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赵临原本想要坐直回去的,转过身的瞬间,眼神不经意的看见祁聿礼脖颈侧面的小小牙印。
男人的皮肤太白皙,于是那牙印看起来很显眼。
赵临脸一红,没想到祁先生居然喜欢这种这么刺激,还真是少儿不宜。
杭城大饭店。
戚乔依坐在沙发上,看着面空无一物的桌子,心中直打鼓。
她已经看见了网上的新闻,但是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完全是她粉丝自己的行为。
祁聿礼要是想要把这笔账算在自己的头上,那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也是他祁聿礼没理。
这般想着,戚乔依的心稍微定了点,坐直,将自己的姿态放足。
祁聿礼进来时,她正襟危坐,面色沉着的看着进来的男人,没说话。
祁聿礼也没说话,在她的对面坐下。
赵临拿了两瓶白酒,放在了矮桌上。
男人的气场强大,就这么坐着不说话,存在感却是强烈到不行,让人完全没有办法忽视。
戚乔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终于看向祁聿礼,直接开口道:“祁先生,您究竟想做什么?”
‘祁先生’三个字喊出了颤音。
祁聿礼心平气和地对她笑笑,开口,温润清浅:“听说你被赶出戚家了?”
干脆连称谓都没有,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戚乔依知道来者不善,只是祁聿礼这般的不给人半分台阶,还是少见。
她冷笑,干脆也直言:“那不是多亏了祁先生有一个能干的未婚妻吗?鸠占鹊巢,将我和我妹妹赶了出来。”
祁聿礼是来兴师问罪的,自己就算再怎么做小伏低也没有用,倒不如干脆一些,硬碰硬好了。
哪怕是以卵击石,也不能姿态太卑微。
这般想着,戚乔依脸上冷笑的情绪扩大,“怎么?祁先生今天是想把戚岁宁受伤的事情赖在我头上吗?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一切既不是我的授意,也不是我从中作梗,完全就是我的粉丝自发的行为。”
“你说的挺对的。”祁聿礼笑笑。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戚乔依更加不知所措了。
她愣了愣,几分错愕的看着祁聿礼,“那你找我干什么。”
“我这个人不喜欢追究一些浮于表面的事情,更加不喜欢刨根问底。”祁聿礼淡笑,桃花眼眸色深邃,带着些许的温润色泽,他徐徐道:“毕竟很多时候,追究到最后,谁都不清白。”
这话倒是让戚乔依愣住,她脸上色厉内荏的表情有些僵住,低声道:“祁先生既然也明白,今天来找我是干什么?很多事情正如您刚刚所说,追究对错是追究不清楚的。”
“所以我今天也不是来追究什么的,”祁聿礼说到这里,脸上温淡的表情突然收敛,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字字冰封:“我只是来给我的未婚妻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