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常安背上,刚刚治完伤的方存志已虚弱的昏睡过去。
来到唐府门前,一个看门的家奴正在驱赶门前石狮下一个坐着的姑娘。
姑娘衣不蔽体,上下衣襟已被撕得七零八落。
走进看后,青常安看见被驱赶的正是小玉。
小玉用一床篾席裹在身上,尽量让自己的某些暴露处能被遮蔽。
青常安背着存志,上前询问冷小玉。
小玉看到青常安时,眼圈霎的泛红,“哗啦啦”的泪珠就瞬如雨下。
青常安将方存志放在石狮旁倚靠着,询问冷小玉到底发生了什么?
冷小玉看着他,只能呜呜的哭泣,却发不出声了。
再看看她凌乱的头发,和破碎的衣裳。
青常安夺步上前,一把捏住了那名家奴的领口,怒问道:“小玉到底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家奴见青常安扯着自己,便一把推开他,道:“哪来的杂碎!本大爷凭什么告诉你!”
青常安旋即抡起拳头,朝他脸上就是重重的一拳,两颗门牙飞上天际,家奴倒在地上吐出了鲜血。
常安追上去,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抽出骨鞭,骨鞭化形为刺杵在他的咽喉处,“快说!”
家奴颤抖着,饶道:“大爷,饶命!我说!我说!”
“是三少爷仗着你们不在,伙着几个家奴强暴了玉姑娘,然后叫我们将她赶了出来...”
听到这话,青常安恨不得立马将整个唐门掀翻。
他让小玉在门外等候看着方存志,自己押着家奴走进了唐府。
唐府现在正是用午食的时候,青常安让家奴叫唐昊天滚出来。
家奴喊道:“唐昊天你个龟孙!快滚出来!”
叫了半天无人应答,青常安索性扬起骨鞭,将四周的房屋、砖瓦、假山、草木全都掀了个底朝天。
听到巨大的动静,唐府的人都纷纷跑了出来,唐昊天叫喊道:“是谁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见到唐昊天,青常安就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他面前。
扬起骨鞭就是一记穿刺,唐昊天捂着自己被刺破的喉咙,鲜血如
涌泉般喷射。
咳咳嗽嗽的他说不出一句话,颠了几步后便倒在了地上。
身边的家奴们都吓的连连惊叫,武夫们见状都冲了上来。
一个个捏着棉花般的拳头,直叫常安三两下就将他们的胳膊拧断、头颅撕扯了下来。
不必多说,唐府的男性家奴都该死。
青常安提着鞭各处追杀着他们,见精壮的,一个的都不放过。
将他们一个个皆穿成串,横扑在地面上。
伴着一声嘶吼,青常安化为狐形。
青焰喷出,剧烈爆燃的高温炙烤着周围的一切,唐府立刻陷入了一片汪洋火海。
这巨大的动静,震动了整个邺城。
邺城的中心地带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城中的火师(救火的)、护城兵从四面八方敢来救火。
这又如何!
片刻,只见一只巨大的八尾银狐驮着两人已纵身一跳,飞跃了大半个邺城,朝城北的方向跑去了。
出了邺城,离开南骊国地界。
青常安找了个安全的村庄,将方存志和冷小玉放了下来。
这村庄属胥国地界,随处找了户人家想要落个脚,一户只有两位花甲老人的人家收容了他们。
在这户人家里,青常安将方存志放到了床上,他带着因过度惊吓已经失语的小玉谢过了两位好心的老人。
两位老人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啊...?”
“我们是从南骊国逃难来的,朋友受了伤,才行至于此,稍作休息我们明日便走。”
老爷子说道:“不急!不急!你们多留几日也无妨,反正家里也只有我们老两口。”“对了!你们吃饭了没?我叫老婆子给你们做点饭吃。”
青常安摇摇头。
老奶奶便去灶台边生火做饭了。
坐在火坑旁,老爷爷看着青常安和始终闭口的冷小玉,问道:“她是哑的?”
冷小玉抱着琵琶,颔着首,一副失怯的样子。
常安应道:“她不是,她只是在逃难中受了惊吓才若如此。”
老爷子又看着小玉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烂,便对灶台边的奶奶说道:“老婆子!你去把妞儿的旧衣裳拿来,给这位小姑娘换上!”
老奶奶随即离开灶台,拉着小玉的手进里屋换衣裳去了。
屋外的青常安与老爷爷闲聊,老爷爷问道:“这最近也没听说南骊国受灾啊!倒是听两月前后唐国是有灾。”
“我兄妹二人住的村子是遇了山贼,全村的人都被杀散了,逃的逃,躲的躲,我带着妹妹和朋友逃到了此地。”
“哦...那就难怪了,这世道就是匪贼多,那些妖怪、野兽都没这么作孽,人是贪得很,心也黑!”
“那老伯,你的儿女呢?怎么只见你们老两口?”
“我两口子就一儿一女,儿子在充军打仗时死啦...女儿嫁到异国去了。有几年没回来了,连封家书也没寄过,她现在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了。”
“那你们就没想过去找她?”
“我两人都是半截入土的人啦...她远在万里之外,我们腿脚又不利索,没法去!”
“哦...”
这时,老奶奶牵着穿上一件红袄的小玉走了出来,头发也帮她绑成了两个小辫。
“你别说!这妞儿出嫁前穿的袄子还挺合身,姑娘穿着也正合适。”
一番梳洗后,小玉又恢复了静女其姝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错愕和仿徨。
用过晚饭后,青常安端了些饭菜回屋里喂给方存志吃。
吃完饭菜的方存志,看着自己那右手的断臂。
突然懊恼着,不尽用左手拍打自己的头。
青常安立刻制止了他,安慰道:“存志,你别这样!你要振作起来!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要继续。”
方存志咬着牙,用一只手抱着青常安的脖子,靠在他肩头上,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常安就像安慰弟弟般,抚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没事的...有我在!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我这样的朋友,无论到哪儿我都不会扔下你和小玉的。”
听他这么说,方存志靠在他的肩上大哭着,此刻也只能让他大声的哭出来,或许心里还好受些。
哭累了,方存志就趴在常安的身上睡着了。
常安枕着他的头,将其轻轻的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屋外,坐在小院里,他仰望着灰蒙蒙的夜空。
突遇天边流星划过,脑中忽闪:蓝星的夜是否也这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