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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回 梦的前奏

    凄冷的泛着微蓝色光泽的大殿内,某一处正散发着纯白色的皓亮光泽。

    (窥测之探)拜德尔手里的(心之语)正闪发着光芒,倒映着远方某处的景象。

    在拜德尔的旁边站立着的正是元老首长(殽之碑)亚尔弗列得,正将冷冰的目光投注在心之语上。

    方才心之语上正倒映着祭神殿上的景象,那些人与事件已清淅地刻在了亚尔弗列得的脑子里。

    “啍,居然想治疗复明已祭祀的双目,简直是多此一举,”亚尔弗列得不屑地冷笑着。在他心底,他压根不相信大祭司的双目会重新复明,那些人只不过是在枉费心神罢了。

    “说得对呢亚尔弗列得大人,那鬼丫头的双眼只怕是再也无法复明治愈了,让我们欣赏欣赏那丫头的绝望之声啦,”拜德尔嘻闹着。

    “事到如今那丫头的双目能不能被治好已不重要了,反正她与那个贱狗就快完蛋了,接下来就是这场游戏的最后一环,哼哼哼,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拜德尔哦,”亚尔弗列得的心里神秘地期待着。

    “亚尔弗列得大人,接下来你有何妙计呢,不妨说来听听?”拜德尔问着。

    “很快你就会知晓的,”说完,亚尔弗列得便走开了,只留下拜德尔一个人拄在原地对着心之语发呆。

    祭神殿侧的大祭司寝宫内,方才杰拉尔顿已为菲蕾德翠卡双眼滴入了某种特制的药水,已静候了半个小时了,接下来便是施动医疗界术的时候了。

    杰拉尔顿从木凳上站起来,站在了距离菲蕾德翠卡三米远的地方正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她,然后开始挥舞比划起手势,唇齿开合。

    “四方之星,指明所见,现我所愿,三纲做目五目为结,七星开目,破现,”杰拉尔顿嘴里念动着一串界咒。

    从比划的两根手指周围幻现出四颗细小的焰色光球,绕着指尖旋转,随着界咒念完,四颗小光球分别两两化作两支光箭飞射入菲蕾德翠卡睁开的双目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穿破菲蕾德翠卡赤色的双目。

    “啊啊啊,”菲蕾德翠卡忽然惊叫,双手颤抖起来,慢慢地连带着全身也抖动起来。

    “大祭司殿下,我知道有点痛,不过还请你稍微忍耐一下,”杰拉尔顿叫着。

    皮瓦尔的心似乎被谁的手紧捏住了一样抽痛着,却也只能旁观着。

    刚才大祭司的一声惊叫响亮地扩散开去,回荡至四方,身处于侧殿寝宫内的几位下级祭司听到后纷纷奔到了旁边的大祭司寝宫。

    “菲蕾德翠卡大人,”奔到大祭司寝宫的几位祭司几乎同时喊叫着,个个露出担忧的神情。

    此时,在尼莫西妮与亚摩尔等神族的眼里,附近的菲蕾德翠卡正坐在椅子上痛苦地尖叫着,全身颤抖着,在她的双眼周围闪动着紫红色的幽暗电光,尔后那电光竟爬满了浑身,菲蕾德翠卡正处于痛苦煎熬中。

    “菲蕾德翠卡大人,”艾伦欲跑过去,却被杰拉尔顿拦下。

    “等等,这是大祭司殿下必须经历的劫难,你们靠近的话非但徒劳无功,还会反噬其身,”杰拉尔顿大叫。

    于是,皮瓦尔与几位祭司只能无奈驻足远观。

    “七星之目,诛其心意,双星之合,破其封禁,”杰拉尔顿比划着手势,手指如蛇般蜿蜒,在空气中书写着什么。

    随着杰拉尔顿继续念叨完界咒,只见两股浓重的黑气从菲蕾德翠卡的双眼里飞出,随着黑烟的散去,痛苦悲鸣的菲蕾德翠卡逐渐冷静下来,整个人无力地仰倒在木椅子上,尔后似是沉沉睡去。

    此刻殿内所有人都一起凑上去察看情况,大家发现有两滴血泪从菲蕾德翠卡的眼角划落。

    皮瓦尔看后心一紧,心疼不已,其他几位下级祭司也如此。

    皮瓦尔用一只手碰了碰菲蕾德翠卡,几秒钟之后,菲蕾德翠卡似是从沉睡中苏醒,缓缓睁开了双眸。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是痛得晕过去了吗,对了刚刚,好痛,真的好痛,”菲蕾德翠卡淡漠地说。

    “你醒了吗,菲蕾德翠卡大人!”艾伦激动地喊着。

    “嗯,艾伦,还有大家,我醒了哦,是你们将我唤醒的呢。”

    “菲蕾德翠卡殿下,你不会再痛苦了,你已经挺过来了,你的双目已停止失明了,”皮瓦尔深情地注视着菲蕾德翠卡。

    “是的呢,殿下,你已挺过劫难了,”杰拉尔顿亦点点头。

    “是吗,太好了,其实这是你们大家的功劳呢,”菲蕾德翠卡淡淡地笑着,神情虚弱而迷离。

    “放心吧殿下,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的双眸彻底复明的,请耐心等待,”皮瓦尔坚定着目光。

    “我相信你皮瓦尔,无论何时都相信着你。”

    一股温暖人心的氛围如花朵一般绽放开去,弥久留香,整个大殿倒映在秋色欢乐的光阴下。

    元老院大厅内此时议论声不断。

    “你们说,那丫头与小鬼能赶在约定的时间内找到证据吗,毕竟时日不多了呢?”(片鼣)约沃思说道。

    “我认为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了,亚尔弗列得大人有点悬了呢,”(裱金之诖)拉福德目光中闪动着担忧的光泽,一只手放在议会圆桌上握紧成拳头。

    “就我来看,这个局面现在两个人均为平局,到底最后是哪边得胜还真不好说,”(镖之局)弘渊悻悻地说,“还是先紧观其变,祈祷是亚尔弗列得大人得胜吧。”

    “什么紧观其变,什么祈祷呀,我看来这次亚尔弗列得大人的计谋一定会得逞的,那鬼丫头与小鬼头一定会彻底遭殃的,你们就等着看吧,”(逐本之驽)梓良洪亮高亢地吼道,似是谩骂。

    “没错哟梓良,亚尔弗列得大人一定会成功的,大祭司与中枢星骑士就快走上绝路了呢,哼哼哼,”(蛇鬽)布兰妮尔一甩酒红色的长卷发。

    “想要在这么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查到线索与证据是很难的了,我赞成亚尔弗列得大人会胜利,”(鉴之狪)伯德温将肥圆的身子往椅子右边移了移,清清嗓子讲道。

    此时此刻,在议会黑圆桌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嘈杂议论声,各位王国的元老们纷纷舌战着。不过,坐在议会黑圆桌右方一侧的石椅上的(吹梦之乡)贝琳达却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不知是因内心无法决断还是因为成竹在心,一直保持沉默着,被头襟遮盖的双目内隐藏着犀利的星子。

    “哼,一群笨蛋,”几秒后,贝琳达轻叹一声,声音很小,很快融化在空气中。

    很快,只见从元老们的议会厅的漆黑大门外走入一位侍卫,这个侍卫径直走向元老贝琳达的身后,俯下腰身对着她的左耳说了一句悄悄话。贝琳达点了点头后,这个侍卫便离去了。

    元老首长的寝殿内,此时亚尔弗列得正坐在茶几旁的木椅上,一只手正端起茶盏欲一饮而尽。在他的身边同坐着饮茶的是冷血宰相(夙夜史)阿道夫,两个人正畅谈正欢。

    “你最近精神看上去挺不错的呢亚尔弗列得,”阿道夫笑说着。

    “那可不,一想到那丫头与小鬼就要除掉了,心里就莫名激动,”亚尔弗列得放下茶盏于茶案上。

    “(旋凯之风)陛下允诺他们以一个月为期限查找证据与线索,如今期限快到了,他俩的确是要完蛋了,呵呵呵,”阿道夫说道,将手里的梅干茶一饮而尽。

    “等期限到了怎么行,难保那丫头不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何况那精明的鬼丫头已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我跟你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了呢阿道夫。”

    “你是说现情况那丫头很有可能会在这最后仅剩的时间内找到我与你构陷他们的证据吗?”阿道夫有点担心了。

    “八九不离十了吧,我上次在这里面对那丫头质问的语气与坚定的眼神,差点就心虚了。”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让我们的心血白费了吧?”阿道夫差点跳起来。

    “先别谎阿道夫,其实我早就料到这一步了,所以早就有准备了,”只见亚尔弗列得诡魅地一笑,目光中荡漾着神秘。

    “哦,你已有对策了,不妨说来听听,”阿道夫忙问道。

    亚尔弗列得忙附在阿道夫的右耳边,说着悄悄话。

    半晌,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露出得意的神情。

    “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亚尔弗列得举目望去。

    顺着亚尔弗列得的目光牵引,阿道夫也举目望去,发现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高瘦的身影。

    随着身影的逐渐靠近,两人发现来者果不其然正是元老院三十元老之一的(吹梦之乡)贝琳达。

    “你来啦,贝琳达,"亚尔弗列得轻唤。

    “呈蒙元老首长的传唤,元老(吹梦之乡)贝琳达特此遏见亚尔弗列得大人与阿道夫大人,”近身后,贝琳达恭敬地屈膝行了一礼。

    “贝琳达,你可知道我与阿道夫找你来可为何事?”

    “亚尔弗列得大人,我当然知道啰,就为了这件事,你之前不还曾多次找我秘密交谈了几次吗?”贝琳达窃笑着。

    “既然如此,你可准备好了吗,这个仪式在今晚就要施行的哦,我看时间紧迫,再拖下去的话,”亚尔弗列得急切道。

    “亚尔弗列得大人,我想你应该知道,大界法(愁梦)是一项精密而复杂的仪式,构成此界术是缓慢且需要条件的,即施术者在施法的同时间要看到被施术者的沉睡之姿才行,如果在(固梦)之前被施术者中途被第三者打搅而苏醒(惊梦)的话,此仪式也就半途而废了,而且这会为施术者造成难以彻底恢复的反噬后果,”贝琳达担忧地说,“也因此我几乎从没施行过秘界术(愁梦)。”

    “你放心吧贝琳达,上一次你给我讲明后果后回来我就与(窥测之探)拜德尔商量好了到时利用他的界灵(心之语)来施动界术就行了,”亚尔弗列得似是安慰。

    “你是说让我不用近身奥德里奇陛下,即通过心之语观看到奥德里奇陛下的睡姿而施行界术吗?”贝琳达惊异。

    “是的,这样便能保证你在完全不受任何打扰的情况下施行秘界术了,还能避免别人的怀疑,另外,至于陛下那边到时候我自会安排得力的神族去看守的,绝对不会让其他神族来打扰。”亚尔弗列得说着。

    “原来如此,可是大人,通过媒介而非实际近身施行界术的效果可能不会太理想的,会难以达到(固梦)的稳定效果,无法稳定地固梦的话便无法达到通过梦境控制干扰他人意识与行为(现梦)的效果,”贝琳达的眼里略有隐忧。

    “这个其实我们也想到了,到时候你施动术法时,我与阿道夫会联合起来助你一臂之力的,另外,你再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说着,只见亚尔弗列得的脸转向一侧,目光也投向了某个角落。

    贝琳达也朝那个角落转脸看去,很快发现一个黑影从那里飞了出来。黑影扑腾着翅膀从暗处飞来,待到飞近后便落在亚尔弗列得的右臂上。

    贝琳达才分明看见那似乎是一只长着翅膀的螅蜴,正站在亚尔弗列得的右臂上不停地吐露着舌头,正好将一只苍蝇卷进嘴巴里咀嚼着。

    “贝琳达,你可知道这只式神的来历吗?”亚尔弗列得发问。

    贝琳达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属下不知。”

    “这只式神名(魉梦),是一种专门以人们的梦境为食的神灵,他能够快速穿破梦之臂,穿越至梦境的发生源中枢核心以控制整个梦境,对人们的梦境构成起着碎片化的作用,有它的辅助,我相信你能够更好地完成固梦的仪式,”亚尔弗列得欣慰地说着。

    “魉梦,难道是传闻中的梦之妖精(荷比拉)吗?”贝琳达有点不敢相信地说着,“传闻这种妖精能制造出瑰丽的梦境,然后将梦境整个吞噬下呢,能够如此近距离看到这还是第一次呢,”贝琳达惊叹,“若是有他的帮助的话,相信不用实际近身也能完成(愁梦)的构成仪式。”

    “这就对了贝琳达,你的秘界术(愁梦)是一种通过控制别人的梦境而干涉别人的意识与行为的界法,这与(魉梦)的功能是很合拍的,”阿道夫叹道。

    “是,属下明白了,就在今天晚上我定会不负众望完成仪式的构成,请静候佳音亚尔弗列得大人,还有阿道夫大人,”贝琳达再次恭敬道。

    “我们期待着呢,贝琳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