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启超自己都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消化‘认错女儿’的事情,所以也没有逼着伍玥尽快做决定。
倒是安丞生怕亲妹妹再弄丢了一般,拉着伍玥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羊城的繁华和热闹。
“伍玥,你去过羊城的,你应该清楚那边的发展情况。
不管你是想要上学也好,想要做生意也罢,那边的资源肯定比起你现在住的那个小县城要好不少。
别的不说,我自个儿手里头也有不少人脉资源,到时候你有需要,哥哥都介绍给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一家三口好不容易相认了,这个春节,我们得在一起团聚不是?”
安丞的热情和真诚,伍玥都感受到了。
她莞尔一笑,说道:“今年的过年恐怕是不行了,但你其他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安丞其实也没真的奢望伍玥现在就完全敞开心扉接纳他和父亲,毕竟伍玥如今已经十九岁了,是个成年人了,她不需要像生活不能自理的幼童那般依赖亲人的照顾。
再说,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她的成长,他和父亲都从未参与过,现在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的生活里,她未必就能适应。
感情的事情不是一触而就的,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都需要一个彼此了解的过程,不断地维护和增进,需要时间的升华和考验。
伍玥愿意考虑到羊城去发展,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他不应该太贪心要求太多。
安丞在内心自我疏导了一番后,情绪未见低迷,反而高兴道:“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跟哥哥说。”
伍玥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客气,吩咐安丞一会儿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帮自己和刘自立各开一间房。
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一直占用医院一间单间病房并不合适。
既然答应了周旭东在这边等着他过来接,伍玥便信守承诺,不会撇下他自己离开。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在医院附近找间招待所先住下比较好。
对妹妹提的这点要求,安丞十分乐意效劳。
“正好我和爸也还没有去招待所开房间,一会儿我帮你和那邻居弟弟一起订房就好。”
伍玥嗯了一声,“我那现在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兄妹俩自己商量好,伍玥就上楼去收拾东西去了。
安启超见女儿由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自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爸,你别怪伍玥她对您态度冷淡。
十三年前您但凡多花点时间仔细核查一下安娜的身份,也不会让牛山村那些人的阴谋得逞。
想想咱这十几年来被他们整个村子不断吸走的血,我就觉得真特么的是个大笑话。
那牛村长拿了咱家的好处,背地里还要笑话您是个大冤种,您还得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人家的女儿,却让自己的亲闺女在别人家里当烧火丫鬟受搓磨......”
安丞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安启超的心窝上。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羞恼的冲儿子喊了声‘够了’。
安丞也不想当面揭自己父亲的短,但他不知怎的,就是没忍住。
“爸,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我只是希望,在对待这个案子的时候,您的立场能足够坚定,不要被那个假货的眼泪和一口一个‘爸爸’的喊着就心软了。”
丢下这话后,安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安启超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直到派出所出警的警察同志找了过来,他才醒过神来,上前与带队的同志寒暄了两句,这才领着人上了楼上病房。
伍玥在楼道口遇到了他们,安启超停下来主动跟伍玥说了警察同志的来意。
伍玥之前在安娜病房里就听见了安启超报警的事儿,点点头没多说什么,领着刘自立直接去医院大堂前台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刚刚伍玥在病房收拾东西的时候,简单跟刘自立说了安启超和安丞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身世,把刘自立震得大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一路他跟在伍玥身后,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感觉世界都像是虚幻的一样,看着哪哪的都不真实。
等伍玥办理好手续连唤了他两声后,刘自立才游魂般回过神。
“伍玥姐,我发现你就像一座宝藏,不往下挖,别人永远也不知道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的秘密和惊喜!”刘自立有感而发道。
伍玥哈哈笑起来,抬手在刘自立脑门上敲了个爆栗:“你这话我倒是爱听。
你说的没错,姐就是你口中所形容的宝藏女孩!”
刘自立一瞬不瞬的看着伍玥,觉得伍玥整个人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这一刻,刘自立对伍玥的感情悄然变了样。
越是靠近她,他才越发的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别说从前的伍玥他追不上,如今的伍玥更是今非昔比。
若说她是天边的月,那他就是地上的泥,他们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
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那就只能欣赏与崇拜!
刘自立觉得比起做女朋友,他伍玥姐更适合做他心目中的女神,唔,对,就是女神......
伍玥见刘自立呆呆的看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关切问道:“怎么了?自立你不大对劲啊,怎么一直在出神?”
刘自立忙敛容垂眸,尴尬道:“没事,我就是看书看得有点累。”
这个借口很好的糊弄住了伍玥,伍玥拍拍他的肩道:“虽然学习很重要,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走,我们去医院外面等安丞,他开好招待所的房间就会过来接咱们。
一会儿到了招待所了,你好好休息休息,这几天让你对付着窝在折叠椅上休息,辛苦了。”
刘自立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忙说自己年轻,扛得住,不想给伍玥造成任何的心理负担。
俩人说说笑笑走到医院门口,这会儿一辆出租车在俩人身边停下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开了车门下车,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拿着一张被揉得发皱的纸条,嘴里喃喃道:“湘南人民医院,是这儿没错了。”